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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愛民聞言,沉穩的氣度倒是沒有發生多少變化,聲音中卻是暗含著一絲怒意,“咱們暉暉現在怎麼樣了?”
“嗚嗚……”一說起這茬兒,沈海燕的淚珠兒掉的更多,“那些人把咱們暉暉挾持了,現在人在審訊室,咱們暉暉已經暈過去了!”
“豈有此理!”柳愛民聽到這話,身上的沉穩終於消失殆盡,被憤怒所取代。
這時,沈雄也將事情的經過跟張學強敘述了一遍,當然,他說出來的事實自然是避重就輕,把柳夏暉完全說成了受害人。
不過,張學強也不傻,事情到底如何,他多少也能猜出幾分,只不過,他一向跟柳愛民交好,對於真相如何,自然是要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莫少校,這裡是警察局,我是公安局副局長張學強,你帶著部隊強行包圍警察局,這是違法亂紀的行為,我現在要求你馬上將軍隊撤離,要不然,我會通知你的上司,到時候,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張學強雖然對於莫少華的行為感到憤怒,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留了不少餘地。
他在官場浸yín多年,能夠三十多歲成為少校一職,多少都要有些背景門路,張學強為人一向八面玲瓏,自然是不想憑空樹敵。
對於張學強的警告,莫少華只是報以冷笑,“想通知我的上司,好啊,要不要我藉手機給你們?我說過了,你們什麼時候放人,我就什麼時候離開,當我莫少華說假的嗎?”
莫少華如此強勢的態度,倒是讓張學強有些驚疑不定。
但是,柳愛民卻是已然被激起了怒火,那種上位者的威嚴,完全被爆發了出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少校,也敢口出狂言,今天的事,輪不到你出頭,年輕人,還是不要那麼衝動的好,小心自毀前程!”
對於柳愛民的話,莫少華更加嗤之以鼻,甚至不屑說話,直接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你們不放人,我就不撤退!
看到這一幕,沈雄和沈海燕,真是有些驚訝了!
他們本來以為,張學強和柳愛民的到來,怎麼著也會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讓這個小小的少校,知難而退。
誰知道竟是屁的作用都木有,啥時候他們的權利地位變得這麼不好使了?!
柳愛民也是一陣鬱悶,剛想拿出手機,往軍區撥過去,就聽見兩聲急促的停車生,出現在門外。
緊接著,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中,蘇州市市長陳學濤和蘇州市警察局局長胡安寧,竟是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公安局大廳。
這個組合可是比剛剛張學強和柳愛民的組合,整整高了一個檔次啊!
警察局裡面的那些個警員,心中都是暗暗感嘆:真不知道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咋大人物一個接一個的過來呢!
張學強和柳愛民看到陳學濤和胡安寧如此急匆匆的出現,心中都是隱隱一突,慢慢的浮上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同樣的,警察局裡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也讓陳學濤和胡安寧愣了一愣。
但是,他們根本來不及理會這些大兵,目光直接掃向了人群之中。
陳學濤說出來的話,更是出乎眾人意料,“你們今天抓回來的人呢?在哪兒?”
“陳市長,不瞞您說,剛剛我們局子裡確實抓了幾個人,不過他們都是毆打柳書記家公子的重犯,難道陳市長所說的……是他們?”張學強幹笑著試探道。
陳學濤聞言,很是憤慨的看了柳愛民一眼,在那一眼中,還隱隱的包含了幾絲同情,他的聲音帶著與往日不同的急迫,“就是他們!我現在就要見他們!”
柳愛民被陳學濤那一眼,看的渾身上下不舒服,心中隱隱不安,他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故作平靜的問道,“陳市長,您百忙之中過來一趟,不會……就是為了那幾個毆打並且挾持小犬的嫌犯吧?”
陳學濤聽了這話,只是深深的看了柳愛民一眼,終是晦暗不明的嘆了口氣,“唉,帶路吧……”
張學強和柳愛民聽到這聲嘆氣,不知怎的,就覺得心中一陣發涼,哪還敢再行試探,趕忙讓沈雄帶著眾人,前往審訊室。
莫少華冷笑一聲,同樣不緊不慢的跟上。
見到莫少華的這個舉動,胡安寧這才邊往裡面走,便斟酌的開口問道,“不知道小兄弟是哪個部隊的,你今天這個陣仗似乎有些不合適啊!”
“我是蘇州市512駐軍部隊的少校莫少華,裡面的人是我的朋友,你們警察局罔顧法紀,隨便抓人,我只是過來拖延一下時間而已。”
莫少華說的直接,胡安寧自然也聽得明白。
他所謂的拖延時間,恐怕就是為了等他們兩個人的到來吧!
想到這兒,胡安寧不由得苦笑道,“還真是辛苦莫少校了……”
柳愛民,張學強和沈海燕等人,一直都在密切的關注胡安寧和陳學濤的反應。
當他們看到胡安寧竟是對莫少華無比客氣的時候,心中那抹不安終是陡然擴大開來。
隨著審訊室房門的打開,陳學濤和胡安寧二人自然是快步走了進去。
當他們看到白玉糖幾人的時候,也不由的心生讚嘆,如此人物,當真世所罕見,同時,他們心中也把柳愛民等人罵了個狗血噴頭:這樣的人物都敢得罪,果然是瞎了眼了!
當然,他們看到白玉糖等人的同時,也看到了如同死狗一般,躺在角落裡的柳夏暉。
但是,這兩人都聰明的選擇了無視。
“哈哈……讓各位受驚了,不知道誰是夏先生?”陳學濤面對白玉糖等人的時候,沒有擺出一點兒市長的架子,很是隨和的問道。
“我是。”夏雲朗優雅的站起身來,周身流雲飄渺,清貴非凡。
陳學濤見到夏雲朗,臉上的表情越發熱情,人還沒有走到跟前,手卻是事先伸了出去,柳愛民等人看的分明,陳學濤伸的分明是雙手!
身份地位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就連握手也相當的有講究。
陳學濤如此作為,就是赤羅羅的詮釋了一個事實:眼前這個優雅無雙的男子,身份地位必然比蘇州市長還要高的多!
“夏先生,您好,我是蘇州市的市長陳學濤,今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怠慢各位了,夏先生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陳學濤說出來的話,客氣的讓人髮指,更是讓柳愛民和張學強等人嘴角發苦,頭腦發蒙。
面對陳學濤的熱情,夏雲朗也是伸出了一隻手,蜻蜓點水的跟陳學濤的雙手握了一下。
握完之後,他就把目光轉到了白玉糖的身上,笑容寵溺親切,“玉兒,這位是蘇州市長。”
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貌似多餘的話,就是為了表明一種姿態,一種為白玉糖馬首是瞻的姿態,一種讓旁人分清主次的姿態。
陳學濤不是笨人,自然聽得懂夏雲朗字裡行間的意思。
就是因為聽得懂,他才覺得渾身冷汗,對於白玉糖的身份驚疑不定。
“不知道這位小姐,如何稱呼啊?”儘管陳學濤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沒有露出一分,問話的聲音堪稱和藹可親。
“我姓白。”白玉糖淡淡的笑了笑,沉靜如幽蘭。
陳學濤再次熱情的伸出了雙手,“原來是白小姐啊,失敬,耽誤了您這麼多時間,實在是不好意思,還望白小姐能夠見諒。”
白玉糖見此,也伸出雙手,跟陳學濤淡淡的碰了一下,一觸即分。
這時,胡安寧也走上前來,臉上哪還有半分平日的威嚴,“白小姐,夏先生,你們好,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實在是對不住了,你們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嚴查,到時候,必然會還在座諸位一個公道……”
胡安寧的話還沒說完,沉默了半晌的沈海燕,直接激動了,“胡局長,陳市長,你們兩個人可不能包庇罪犯啊,天可見憐,你們瞧瞧,這些人把我們家暉暉打成什麼樣子了?難道這樣還不叫犯罪嗎?他們不但打人,還挾持人質,阻礙辦案,難道就這樣讓他們離開嗎?”
沈雄見自己妹妹開了口,也是衝動的幫腔道,“就是,這些都是我和妹妹親眼所見,這裡所有的警員都可以作證!”
沈家兄妹這話一出,柳愛民,張學強,陳學濤和胡安寧四人的表情有些不好,尤其是柳愛民和張學強二人。
說真的,他們見到陳學濤和胡安寧對待白玉糖等人的態度,也是大受刺激,知道自己這回踢到鐵板了。
他們巴不得事情就這麼過去,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事情真箇追究起來,他們也是半分好處都沒有,甚至還會得罪眼前這些人物。
但是,沈海燕和沈雄的話,卻讓事情沒有了緩和的餘地,只能查下去!
陳學濤和胡安寧這兩個老狐狸見此,也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容易結束,心中暗暗叫苦。
白玉糖面對沈海燕二人的質疑,卻是淡淡一笑,“我早就說過,我們會對柳夏暉出手,純粹是出於正當防衛,一直都是他在找我們麻煩,現是派人攔路阻截,妄圖綁架,後來又慫恿警察,把我們抓進了警察局,再後來還濫用公權力,想要對我們進行私審,這件事,就算你們想算了,我也不會同意,我也希望胡局長能夠一查到底!”
被指名道姓的胡安寧登時滿頭大汗,連連點頭。
沈海燕則是滿臉不屑,不信的呵斥道,“亂講,你剛剛說的純屬污衊!我的暉暉絕對不會幹這樣的事兒!你說了這麼多,有證據嗎?證據在哪裡?”
白玉糖聞言,沉靜淡然的冷笑,“你想要證據,好,剛剛我還真就不小心錄了一份,正好請大家一起聽。”
她這話一出,沈雄和馬義等人登時色變。
白玉糖也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直接將將手機拿了出來,按下了播放鍵。
登時,柳大少帶著光頭男子在審訊室趾高氣昂的那一段,完全無刪減的播放了出來。
柳愛民和張學強聽了,只覺得臉色一陣紅一陣青,馬義和沈雄等人則是臉色刷白。
胡安寧的太陽穴突突猛跳,尤其是聽到柳夏暉說:公安局長都要讓他七分的時候,胡安寧再也沒有了半分息事寧人的態度,完全堅定了要一查到底的信念。
陳學濤則是微微的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蘇州市已經註定要變天了!
此刻,心情最跌宕的恐怕就要數沈海燕了。
在她的心裡,自家的兒子雖說驕縱一些,但是,什麼都好,就算之前曾經出現過類似的事件,她也覺得這不過是自家兒子年少輕狂,這世界上又有誰不會犯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