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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來,自己已然是口下留德了。
誰知夏允傑二人聽了,竟是一陣泄氣。
“哎,看來這塊兒沒戲了,丫的,不行,我的再去挑一塊!”
“小糖說不太好,那一定就是不太好了,這還真是出師不利啊,夏允傑,等等我,我也去。”
瞧著這倆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身影,白玉糖一陣無語:她倒是沒想到這兩人會對她的話如此的深信不疑。
這一天,白玉糖除了中午休息了片刻,幾乎一直都在看料。
當然,成果也是相當斐然,僅僅一天,就看了大概一萬五千多塊毛料,單單是這等速度,已經是嚇鎩旁人!
夜晚,月朗星稀,萬籟俱寂。
白玉糖洗了澡,換了舒適的衣服之後,同樣是等待著涅梵晨的到來。
白天的那一幕,她需要一個解釋……
果然,片刻之後,那個傾盡凡塵的身影便踏月而來。
這一次,白玉糖並沒有什麼說笑的心思,事情涉及到鐵木,由不得她不嚴肅。
“白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白玉糖面色沉靜的單刀直入。
感覺到白玉糖對於鐵木的緊張,涅梵晨這尊佛蓮頗有些小小的不慡,清冷的眸子多了些不著痕跡的幽怨。
“玉兒不覺得對那塊兒木頭太過關心了嗎?”
“他是我弟弟,是我的親人,我難道不該關心嗎?”白玉糖反問道,一雙半月墨玉眼卻是有些輕微的閃躲。
“真的……只是弟弟嗎和親人嗎?”涅梵晨狀似喃喃自語,聲音聖潔的宛如九天之上飄灑而下的佛語梵音,撞人心魂。
白玉糖聞言,眉宇間不由的多了些煩亂,似打破了一池靜水,帶著微微的惱意。
“涅梵晨,回答我的問題!”
佛子大人見此,並沒有再行逼迫,任何事情都掌握一個度,一旦超過,便會適得其反。
這個道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眼見白玉糖失了耐心,涅梵晨冰白色的唇瓣優美的動了動,似敘述,似解釋。
“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人可以妄斷天機,我能夠窺得他人的命運,不過是因為在血脈中傳承了一種瞳術——天機之眼,簡稱天眼,這種瞳術,能夠看穿人的氣運命數,鐵木,身負皇族血脈,不是一個簡單之人。”
“瞳術?”
聽到涅梵晨如此解釋,白玉糖才算是恍然大悟。
看來在魯班古墓中,她看到這尊佛蓮滿眼銀光,並不是錯覺。
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了另一個事實,臉色陡然凝重,“那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翡翠王葉天恩也擁有瞳術?”
“瞳術哪是那麼好掌握的,現在上古時代早已泯滅,這個世界早已不適合修煉術法神通,甚至是武道,幾乎都是勉力而為,難有大成。我的瞳術是來自血脈傳承,而那個葉天恩,很可能是使用了什麼損壞陰德的秘法,才勉強煉成了那副陰陽瞳。”涅梵晨清冷的唇角掛著一絲不屑。
白玉糖卻是面帶疑惑,“陰陽瞳?”
“你放心,陰陽瞳是最簡單的一種瞳術,只能觀人面向,斷人氣運而已,那個老頭兒充其量能發揮三成的實力,成不了事的,我今天跟他交過手,不足為懼。”涅梵晨實事求是的寬慰道。
白玉糖自然是親眼見識到了那場交鋒,不由得微微點頭,遂拋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如此說來,今天葉天恩因為看穿了鐵木的皇族血脈,所以才會那般激動?”
“應該說,他認出了鐵木更加貼切,這葉家人必定識得鐵木的身份,看他們的表情,倒不像是要對鐵木不利的樣子……”涅梵晨有條不紊的分析道。
“你說的對,瞧著那老傢伙的樣子,分明是將鐵木當成了寶貝,不過,不管他們打得什麼主意,我都不會讓他們動鐵木一根汗毛!否則,不管葉家多麼神秘,多麼難惹,我也會讓它變成跟白家一樣的下場!”
白玉糖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深不見底的半月墨玉眼,分明蘊著七彩的流光,卻讓人倍覺冷然。
瞧著眼前的小女子這般護犢子的強勢姿態,涅梵晨只覺得宛如冰蓮一般冷清的心臟,似乎開出了溫暖的顏色。
這個女子啊,只要身邊重要的人受到傷害或者威脅,就會打破沉靜,變得狠辣果決。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值得他傾盡所有,放棄一切,不是嗎?
涅梵晨的眉眼不覺得少了些清冷,多了些柔和,“玉兒,我倒是覺得你應該關心一下自己,那個老頭兒的陰陽瞳雖然沒什麼大威力,對上古神器和天運之身,卻是有些獨特的感應,我想他們很可能會盯上你。”
“隨他們好了,要盯就盯,只要別惹我……”白玉糖沉靜的勾了勾唇角,卻沒有絲毫笑意,“對了,擁有瞳術能不能看穿毛料中的翡翠,我的意思是,這個葉天恩,會不會是因為擁有陰陽瞳,才成為翡翠王的?”
涅梵晨倒是沒想到白玉糖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不覺得笑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嘛,神仙難斷玉,這可不是說假的,修煉瞳術或許會讓五感比常人靈敏,尤其是眼睛,但卻絕對沒有那等神奇的功能。”
瞧著涅梵晨給出了肯定的答案,白玉糖的一顆心也算是完全落了地。
既然葉天恩不能看穿石中之玉,就說明他不能達到百分之百的賭漲率,這樣的翡翠王,不足為懼!
同一時間,一家位於仰光的私人豪華別墅之內,一場密談同樣在進行之中。
“天伯,你今天為什麼會如此失態,你可是堂堂翡翠王,用得著去理會那些小角色嗎?”
葉桐雪坐在主位之上,身上穿著一件青底兒白蘭花色的半袖旗袍,身子坐得筆直,越發顯得線條曼妙,姿態高貴,目露威儀。
那葉孤城卻是散漫的靠在柔軟的沙發之上,玩味的笑道,“怎麼,小妹莫不是見那個白玉糖長得比你漂亮,嫉妒了?”
“哼,葉孤城,注意你的言辭,那般卑賤的女子,根本不值的我投注過多的關心,你還是管好自己吧,少弄出那些個骯髒事兒,給葉氏一族抹黑。”葉桐雪冷哼一聲,不為所動,眼睛仍舊是盯著葉天恩,索要解釋。
葉孤城一向對自己的妹妹有些忌憚,登時敢怒不敢言,恨恨的低下頭去,眼中划過一抹很色。
葉天恩坐在旁邊的位置之上,面對葉桐雪的不滿,完全是一副恭敬之色,“桐雪小姐,我今天會跟那個白玉糖主動打招呼,是因為,這個女子是葉家重點關注的天運人之一。但是,到了近前我才發現,這個白玉糖的身上似乎有上古神器的氣息,而且,不是一種!”
“哦,你說的可當真?”葉桐雪的身子越發筆直,眼中划過一道狠戾的精芒。
“這個……老頭子並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因為這個女子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阻攔了我的探查,所以,很難確定。”葉天恩略帶羞愧,實話實說。
就算是涅梵晨都沒能看出聚寶盆的存在,更別說葉天恩了。
這也是佛子大人算差的地方,他以為這葉天恩已經看出了白玉糖的底細,殊不知,這老頭根本就是模稜兩可,不能確定。
葉桐雪聞言,卻是高貴的一笑,雙眸中帶著一種傲然,“我不需要你確定,只要懷疑即可,我會讓人盯著那個白玉糖的,必要的時候,我會採取特殊手段,現在咱們時間緊迫,沒有功夫浪費在這些阿貓阿狗身上。”
“葉桐雪,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這個白玉糖可不是個好啃的軟柿子,小心到時候崩了牙!”
葉孤城似乎專為拆台而生,笑的輕蔑,說出來的話,讓葉桐雪怒目而視,心悶不慡。
這時,葉天恩卻是認同的點了點頭,恭敬沉穩的勸道,“桐雪小姐,其實孤城少爺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看過白玉糖身邊那些人的氣運,實在是各個鴻運當頭,全都不是簡單的易與之輩,這件事要三思而後行啊。”
“天伯,你且記住,我才是葉家的小姐,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事!”葉桐雪是一個極度自負高傲之輩,她的尊嚴和決定不容人質疑。
瞧著葉桐雪眉眼的凌厲,天伯眉頭微微的皺了皺,躬身說道,“是,桐雪小姐。”
眼見天伯服軟,葉桐雪氣勢稍退,她雖然傲氣凌人,卻不會剛愎自用,思量片刻之後,便再次開口說道,“我會注意分寸的,先讓人把這些人的資料都調查一遍再動手。天伯,你還是說說自己為什麼那麼失態吧!”
“老頭子之所以會失態,是因為發現,那個跟在白玉糖身後的,身材高大健碩的男子,似乎是……似乎是……少主……”
葉天恩激動的開口,內容驚人!
“什麼?”葉桐雪聽到這話,直接坐起身來,一張美麗的臉上全是震驚,“你確定?”
葉孤城也顧不得在一旁裝軟骨頭了,身子也是一個激靈,陰狠的說道,“天伯,這件事兒可大可小,你要謹言慎行啊!”
“老頭子自然知道分寸,我的感應不會有錯,皇族血脈,真龍之氣,一定是少主!而且,小姐不覺的那個男子,跟‘那個人’很像嗎,都是一樣的偉岸霸氣。”葉天恩的聲音格外堅定。
經了葉天恩提醒,葉桐雪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鐵木那張俊美野性的容顏,高大威猛的身材,那等陽剛霸氣的樣貌,果然是像極了‘那個人’。
不知不覺間,葉桐雪這個高傲的天之驕女,竟是微微的紅了臉頰,眼中流出了一股醉意。
葉孤城見到葉桐雪如此模樣,不由得嗤笑一聲,嘲弄道,“小妹,你不會是思春了吧,也對,若那個男人真是少主,就應該是你的未婚夫,只要你跟他結婚,說不定會成為葉家的第一位女家主,我親愛的妹妹啊,真不知道你會愛男人多一點還是愛權勢多一點兒?”
聽著葉孤城這話,葉桐雪陡然間惱羞成怒,恨聲說道,“葉孤城,你再胡言亂語,就給我滾出去!”
這一刻,葉桐雪的氣勢陡然間爆發開來,帶著幾分嗜血的凌厲。
葉孤城瞳孔微縮,冷哼一聲,終是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此刻,葉桐雪才將目光轉到葉天恩的身上,雙眸中的凌厲不減反增,“天伯,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早說,我現在就通知本家,迎回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