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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那隻白砂供春壺上的兩個小孔竟然開始冒出了一絲絲白色的霧氣。

    包括涅梵晨在內,三人都以為這不過是普通的水氣,誰知等古長河再抬頭看時,那些水氣竟然越冒越多,形成了一片朦朦朧朧的雲霧。

    於是,他老人家呆住了!

    白玉糖震驚了!

    就連涅梵晨都放下了手中這隻神奇的茶壺,若有所思。

    隨著霧氣的逐漸增多,這些朦朦朧朧的雲霧竟然變得無比凝實,慢慢的形成了一座座綿延萬里的遠山,飛流直下的清泉,蒼山綠樹,飛鳥游雲,那種身臨其境的真實,比黑白電影還要更勝幾分。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雲霧凝成的景象,竟是跟白砂供春壺上雕刻的圖景一模一樣!

    白玉糖很快發現了這一特點,有些期待的叫道,“涅梵晨。”

    佛子大人立刻心領神會,直接提起陶瓷電熱水壺,將水分別倒進那五盞茶杯之中。

    要知道,那些茶杯上也刻著相似的圖案啊!

    登時,整幅雲煙圖似乎剎那間充盈起來,青山中多了歡快奔跑的鹿群,天空中多了一輪雲煙凝成的太陽,那些高聳入雲的青山變得更加立體,整幅煙雲一般的畫卷似乎一下子鮮活起來,仿佛讓人看到了霧靄蒙蒙深處,白雲繚繞,青山含翠,飛鳥翱翔天空,游魚湖中暢遊,置身其中,心情沒來由的就變得自由,寧靜而又舒暢。  

    若是能在這時候,飲上一杯香茗,那絕對是人生一大樂事!

    白玉糖驚訝的發現,此刻,她竟對茶產生了無比的渴望。

    這一套茶具,僅僅是一套茶具,竟然令她對茶產生了渴望,簡直是不可思議!

    “這是……這是……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了!國之重器,華夏之寶啊!白……白小姐,這東西……這東西真是我店裡的?!”古長河實在是蛋定不了啊,話都說不利索了,甚至帶著一種哭腔!

    白玉糖有些同情的點了點頭。

    畢竟不管是王維的《雪溪圖》也好,還是這套茶具也罷,她都是在這老頭兒的店裡淘的,任誰頻頻被別人撿漏,心裡也不會舒坦不是!

    瞧著白玉糖點頭,古長河直接欲哭無淚了,他這算什麼,坐擁寶山而不自知啊!

    誰能想到,這麼一套平凡無奇的白砂壺居然是這樣的寶貝啊!

    “白小姐,你能看出這東西的來歷嗎?它怎麼會產生這麼神奇的現象呢?”古長河還算是堅強,很快就收起了苦瓜臉,眼中對古玩強烈的求知慾占了上風。  

    “這個……”白玉糖微微沉吟,略帶疑惑的說道,“這茶壺從其造型上來看,應該是明朝的供春壺沒錯,很可能是明朝的紫砂工藝大師——龔春親手所做,而非同期仿製,但是它的材質我看不透,就算手段通天,普通的白砂,也很難達到這種效果……再說,這樣的神器,不應該籍籍無名啊?”

    白玉糖口中的龔春,是明朝嘉靖年間的傳奇紫砂工藝大師,他幼年曾為進士吳頤山的書僮,天資聰慧,虛心好學,隨主人陪讀於宜興金沙寺,閒時常幫寺里老和尚摶坯制壺。傳說寺院裡有銀杏參天,盤根錯節,樹瘤多姿。他朝夕觀賞,摹擬樹瘤,捏制樹瘤壺,造型獨特,生動異常。老和尚見了拍案叫絕,便把平生制壺技藝傾囊相授,使他最終成為著名制壺大師。

    他所製作的供春壺,造型新穎精巧,質地薄而堅實,每一件都是傳世精品,被譽為“供春之壺,勝如金玉”,但是任憑白玉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龔春有哪件作品有這等神奇的效果。

    就在白玉糖和古長河沉默之時,涅梵晨開口了。

    “這應該是龔春晚年的收山之作,名為雲山霧罩的玉髓白砂供春壺。相傳龔春晚年的時候,曾經到過藍田玉石澗。《山海經》中有記載:藍田玉石澗,山上有多丹木,有丹水流出,向東注入稷澤,水中多白玉,於是有玉膏。此玉膏即為白玉髓,我曾在大昭寺的野史《異物志》上看到過,龔春晚年確實得到了一塊玉髓,他為了不影響白玉髓的至純色澤,捨棄了名貴的紫砂,選用白砂跟玉髓混合燒制,最後終於完成了畢生的巔峰之作——雲山霧罩。可惜,這套茶具並沒有公諸於世,鮮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至於燒制手法,更是神乎其技,無從考察。現在看來,這個傳說竟是真的,他的確做出了這套傳世之寶。”  

    涅梵晨語調平緩而清冷,並沒有盪起多少波瀾,比美玉還要優美動人的手指,輕輕的指了指白砂供春壺的壺身,這遙遙一指竟是不染半絲凡塵煙火,“現在的供春壺,應該才是真正的玉髓白砂供春壺。”

    白玉糖和古長河隨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這才發現,那套白砂茶具經過滾開水溫壺滌具之後,竟是變得通體晶瑩如玉,由內而外透著一種宛如水流一般的瑩潤,外表那層白砂宛如細小的晶體,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當真是唯美到了極點。

    古長河幾乎看呆了,嘴裡滿滿都是苦澀,“老頭兒我也略微聽過這個傳說,唉,我以為……僅僅是傳說而已……”

    白玉糖卻是微微側頭,一雙半月形的墨玉眼中流露著幾絲小小的探究,那樣子竟是可愛到了極點,“佛子大人,你好像對古玩懂得也不少啊?”

    涅梵晨的眸中閃過幾分柔意,一雙冰唇開合間,吐出的文字**依舊,“略懂而已。”

    白玉糖:“……”  

    隨著熱水的溫度慢慢散去,那玉髓白砂供春壺產生的異象才算是逐漸消失。

    眼看著白玉糖將整套茶具收起來,古長河那表情簡直是不舍到了極點!

    “白小姐,我如果登門拜訪的話,您可一定要用這套茶具泡茶給我喝啊!”

    瞧著這老頭兒可憐巴巴的模樣,白玉糖嘴角抽了抽,“一定,您老就放心吧。”

    “唉,白小姐,小老頭兒我活了這麼些年頭,也算是接觸了不少人,我還是第一次這麼羨慕嫉妒一個人呢,您真是好運道啊!看來以後您要是再到我們店裡買東西,我可不能輕易賣給您,誰知道會不會又是一件國寶重器啊!”古長河雖是憤憤苦笑,眼中的情緒卻是一份釋然的真誠。

    白玉糖嫣然笑道,“哪能每次運氣都那麼好,古老爺子您就別抬高我了。”

    就在這時,林楠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老闆,蘇老闆找您,說是拍賣會要開始了,崔您過去呢!”

    ------題外話------  

    下章有美男出場的說,很快就到第二個**了,親們多多支持啊!嗷嗚~

    23,第三集 淮城風雲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正文內容24,第三集 淮城風雲 第二十四章

    接上:“老闆,蘇老闆找您,說是拍賣會要開始了,催您過去呢!”

    “哎呦,我都差點把這茬兒給忘了,你幫我回蘇老闆一聲,我一會兒就過去!”古長河拍了拍腦門,恍然大悟:真是光顧著後悔了,直接把這件事忘到九霄雲外了!

    “拍賣?”白玉糖瞧著古長河拍腦門的樣子,覺得十分有意思,柔婉的笑道,“是古玩拍賣嗎?”

    “呵呵,這個白小姐可是猜錯了!”古長河搖了搖頭,頗為和煦的解釋道,“我們古河長街可不是單單有古玩店,還有很多拍賣商行也在這條大街上營生,當然,這些拍賣商行大部分組織的拍賣都是古玩拍賣會,但是,剛剛的那位蘇岩蘇老闆卻不然,他除了拍賣古玩之外,還拍賣店鋪。”

    

    “拍賣店鋪?”白玉糖眼中划過幾絲好奇,“恕我孤陋寡聞,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新鮮的拍賣。”

    古長河一向對於白玉糖這種不懂就問直言不諱的態度很是欣賞,呵呵一笑,“白小姐畢竟不是做生意的,不明白也沒什麼。您應該知道這古玩店鋪,雖說利潤高,但是風險也大,如果連續打眼幾次,說不定就會賠個血本無歸,有不少店鋪都是因為這樣瀕臨倒閉的,這些商鋪往往都會被蘇老闆收購,然後再拍賣出去,說起來,現在蘇老闆的金利拍賣行可是越做越大,很多非古玩店鋪也都是慕名而來,或買或賣,每一次組織的拍賣會都是火爆的很啊!”

    “多謝古先生解惑,我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白玉糖淡淡點了點頭,心中對那個蘇岩的經商手段倒是有了幾分佩服,這種商機可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

    “對了,白小姐,難得碰上這等盛會,要不要一起去湊個熱鬧,多帶兩個人進去,老頭兒我這點面子還是有的!”古長河捻了捻嘴角的鬍鬚,頗有些小小的自得。

    “那就麻煩古先生了,我的確也想過去見識一下。”白玉糖巧笑嫣然。  

    “不麻煩,不麻煩……”古長河使勁的搓了搓手,有些垂涎的看著涅梵晨優美的托在手上的那隻木盒,很想藉此機會,再看一眼那套雲山霧罩。

    只可惜,涅梵晨對這老頭渴望的眼神完全視而不見,周身清冷的優曇花香似乎也有轉化為冰山冷氣的趨勢。

    古長河被佛子大人的氣場凍得夠嗆,只得訕訕的吞回了已經到了嘴邊的請求,帶著白玉糖二人下了樓,直奔金利拍賣行。

    說起來,金利拍賣行就在古河長街的盡頭,可能是受了古河長街建築風格的影響,整棟金利商行的大樓,竟是完全採用了古風建築,與同治樓的設計極其相似,八角閣樓式的樓頂,每一個翹角都是凌空舒展,恰似仙鶴高飛,門前擺放著兩盆已經開了花的香龍血樹,寓意吉祥如意,就連金利拍賣行幾個大字,都是涌紅木雕刻,金漆描畫,單單從外表來看,這整棟樓閣竟是風雅至極,沒有一絲銅臭的氣息。

    到了門口之後,早有服務人員等在那裡,將眾人引進了拍賣大廳。

    “古老,今天您可是來晚了!”

    一進大廳,一個身高七尺,四十多歲的昂揚男子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慡朗的跟古長河打起了招呼。  

    “蘇老闆,我可是按點兒來的,你這場子真是越搞越大了啊,恭喜,恭喜啊!”古長河瞧著瞧整個拍賣廳,真誠的贊道。

    白玉糖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周正,一臉男人味的慡朗漢子,實在是有些小小的驚訝。

    這樣的人分明應該是江湖豪客,怎麼會是市井商人呢!

    再聯想起這個蘇岩的經商手段,白玉糖只能心中暗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別看這人粗獷豪慡,但骨子裡卻藏了一顆九竅玲瓏的細膩心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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