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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兩天吧,我已經電話通知他們,估計東家知道白小姐已經回京,肯定會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的!”海老爺子笑的八卦,一張滿布褶子的老臉,宛如一朵在風中燦爛盛開的百褶jú。
白玉糖對這老貨顯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淡然的笑道,“那好,等他們回來,讓他們聯繫我吧。”
“呵呵,這還用說嗎,就算老頭兒我不過話,東家他們來了肯定也會第一時間聯繫白小姐的。”
海老呵呵笑道,“我想這次的翡翠公盤一定很熱鬧,白小姐若是去的話,肯定可以見到翡翠王葉天恩,到時候,說不定你們兩人還可以同台競技呢,真是想想都讓老頭子我興奮!”
對於葉天恩這個名字,之前,白玉糖已經從程天河的嘴裡聽到過一次了。
那時候,她只是有一種模糊的感覺:自己一定會和這個翡翠王見面,甚至交鋒。
但是現在,當她在古墓中聽到夏雲朗說了葉家的事情之後,那種模糊的感覺卻是陡然間變得清晰起來。
莫非這個葉天恩,跟那個神秘的葉家有什麼關聯不成?
白玉糖心中疑惑,臉上卻沒有露出分毫,一雙深不見底的半月墨玉眼流過了七彩的華光,自信而淡然。
“我也很期待……”
涅梵晨瞧著白玉糖周身的灼灼風華,唇角邊幾不可查的勾起了一抹笑意,想到剛剛葉天恩的名字,眼中犯起了一道冰鋒般的冷色。
海老並沒有察覺出白玉糖的異樣,很是熱情的留了眾人用飯。
吃過午飯之後,白玉糖等人才算是告辭離開。
可能因為中午正是犯困的時間,出了飯店之後,姬如玉一雙兔子眼越發顯得紅彤彤的,整個人滿身都是倦意。
白玉糖見此,直接哄了這個男人回家睡覺。
姬如玉雖然不舍,奈何精力不支,想到來日方長,這才磨磨蹭蹭的開車離開。
白玉糖接下來準備去京華大學一趟,按照姬長生的安排,她恐怕會離校很長一段時間,留在學校儲物櫃的東西,自然是要取回來的。
涅梵晨本來也想同往,卻是被白玉糖相當堅定的拒絕了,她可不想因為這尊佛蓮,搞得京華學園發生暴動。
當初,歐陽歡在校門口搞出來的那一幕,可是讓她記憶猶新的很!
送涅梵晨回了姬家大宅之後,龍家兄弟便開著大紅旗,將白玉糖送到了京華學院的校門口。
出人意料的,在京華學院校門口的那條寬敞雅致的大道之上,竟是靠邊停著兩輛警車。
白玉糖的目光微微一閃,卻是沒有投注太多的關心,直接往考古系走去。
如今,經歷過古墓探寶,女媧歸位之後的白玉糖,整個人身上瀰漫著一種神秘的古韻,由內而外都散發著耀眼魅人的風華,奪人心神,吸引的那些校園中的男女,紛紛痴痴地駐足。
當她整理儲物櫃的時候,意外的碰見了杜嬌和李媛媛二人。
對於這兩人,白玉糖的印象並不深,在她看來,杜嬌二人不過是兩個還沒有步入社會,善於嫉妒的小女生而已,還不值得她費心思。
她儼然忘記了,自己其實也不過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生而已。
怎麼說大家也做過一段時間的同學,白玉糖並沒有太過冷漠,反而淡淡的沖兩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杜嬌和李媛媛二人卻是被白玉糖的舉動嚇了一跳,兩人的目光都是有些微微的閃躲。
不得不說,現在的白玉糖已然是風華外現,那種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韻味,讓人看了便會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再加之,那天她們親眼見到歐陽歡將白玉糖接上車,隱約察覺出白玉糖身份的不凡,現在,自然是不敢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直到白玉糖收拾完東西,拿了包離開,這兩人才算是長長的出了口氣。
白玉糖走出考古系的大樓之後,本想直接離開。
誰知她一抬眼,竟是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只見在前方成蔭的綠樹下,他們考古專業的班導師,正在面容嚴肅的跟一個男子講話。
那男子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整潔的白色襯衫,黑色的領帶,黑色的皮鞋,烏黑有型的短髮,被打理的一絲不苟,宛如雕刻一般的古銅色俊顏散發著冷峻的氣息,一雙薄唇永遠冷酷的抿著,寒潭般的雙目深邃孤傲。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枝,星星點點的撒到他的身上,卻是沒有為他的周身增添半分暖意,只是將他剛硬的線條,襯托得越發性感。
這樣一個黑面冰山一般的男子,不是賀沛然,又是哪個?
雖然賀沛然周身的冷意和嚴肅讓人望而卻步,但是,那種冷酷到底的型男魅惑卻終究是無解的毒,讓校園中的一眾女生都是前仆後繼,三五成群的聚在周邊,手機相機閃個不停。
這一幕,讓白玉糖真真生出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雖然賀沛然跟歐陽歡那隻妖孽不同,但是,白玉糖卻是不願意像上次一樣成為眾人的焦點。
再說了,她可不認為,賀沛然是來找她的,所以,她乾脆繞道走人。
偏巧在這個時候,賀沛然正好跟考古專業的班導師談的差不多了,他告辭之後,無視周遭的眾人,正要轉身離開,卻是一眼就發現了隱藏在人群之後的白玉糖。
“白小姐!”
聽到這個聲音,白玉糖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眉宇間隱隱透著些許無奈。
這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就在白玉糖回身的當口,賀沛然已然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白玉糖的跟前,凝視著面前的女子,深潭般的眸子中划過了一絲罕見的驚艷。
“白小姐,真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談。”
賀沛然就是賀沛然,永遠的單刀直入,剛硬的沒有一絲迂迴。
白玉糖眼見周圍圍觀的眾人越來越多,只得淡淡的笑道,“好吧,咱們先上車再說。”
賀沛然點了點頭,直接並排走在白玉糖的身邊,目不斜視,對於周圍人的目光,完全無視。
見此,白玉糖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雖然歐陽歡跟賀沛然像是生長在地球兩個極端的物種,性格南轅北轍,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又極為相似:對於自己不在意的人,完全看不到。
說起來,這一點,賀沛然做的,似乎比歐陽歡還要徹底!
等到白玉糖跟著賀沛然上了警車,才算是隔絕了周圍各種各樣的視線。
“賀沛然,沒想到你會來我們學校,真是意外,對了,那件案子進展的怎麼樣?”
白玉糖對於古玩造假案還是比較上心的,畢竟自己也參與了,對於案件的進展,她也十分好奇。
賀沛然的回答,卻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那個組織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抓到了,雖然還沒有結案,但已經在收尾了,這還要謝謝你的幫忙,前兩天,我去了姬老爺子家裡,想跟你們倆說這事兒,結果,你出了遠門,所以,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看來你們警局還挺有效率,這麼快就破案了!就像六叔說的,賀大局長的工作能力果然超強,總之,能幫到忙就好,你想跟我談的就是這件事?”白玉糖對於賀沛然的工作能力真心讚嘆,沉靜的笑問道。
賀沛然聽多了誇獎之言,不知怎的,面前這個女子隨意的讚美,卻是讓他覺得格外的順耳,臉上宛如雕刻般剛硬的線條,也柔和了幾分。
“算是吧,我除了表達感謝之外,還有些事兒想跟你過個話兒。”
“哦,什麼事?”白玉糖微微側目。
賀沛然難得的斟酌了一下,這才開了口,低沉的充滿磁性的男音中帶著一絲古板,反而酷意十足,“這次我們抓捕歸案的那些嫌犯中,有一個人是京華大學的學生,而且是你們三年級考古專業的,我想那個人,你可能也認識,他叫余秋白。若是你和這個人不熟就算了,我捉摸著畢竟是你同學,於情於理還是該告訴你一聲。”
若是熟悉賀沛然的人在這裡,準定會因為這一番話大吃一驚。
在賀沛然這台律法機器中,也能蹦出‘於情於理’四個字,著時是有些驚世駭俗了。
白玉糖的注意力卻是全都集中在了‘余秋白’三個字上,一雙大大的半月墨玉眼中滿是驚訝,“余秋白?你確定是余秋白,跟我一個班的?”
“當然。”賀沛然惜字如金的肯定道。
白玉糖峨眉微蹙,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張憂鬱清秀的面龐,那樣乾淨的眸子,那樣堅韌的眼神,那樣讓人疼惜的少年,又怎麼會……
她的胸中實在是不解,“他怎麼會參與那種犯罪組織呢?那他……我是說余秋白……他在組織中擔任的是一種什麼樣的角色,難道他也參與了倒賣?”
“這倒沒有,據我所知,余秋白就是那個在幕後製作假古玩的人,那些子岡玉就是他雕刻的,他並沒有直接參與倒賣贗品古玩,根據余秋白的口供,他做這一切都是被逼的,而且這些天,他的情緒一直很激動。不過,我們也不會單單聽信他的一面之詞,一切都還需要調查,我今天過來,就是帶人來取證的。”賀沛然坦率的直言道,寒潭般的眸子微微的動了動。
他看的出來,白玉糖跟這個余秋白似乎比較相熟。
白玉糖聽了賀沛然的回答,腦子中不由得回憶起了當初看到余秋白挨打的一幕,還有他身上的那些傷痕,這讓她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看法。
“我跟余秋白算是朋友,據我的了解,余秋白不是個會說謊的人,而且,這個人很有才華,要是能用在正地方,可謂是前途無量。對了,我能不能見見他?”
這一刻,白玉糖確實是動了些許愛才之心。
當初,在看到贗品子岡玉的時候,她就對這個造假的人產生了好奇,後來在拍賣會上,看到祥瑞麒麟方鼎的時候,她則是對這個造假的人,生出了一種佩服的情緒。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果然不算大,一切都是那麼湊巧,誰能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余秋白呢!
賀沛然雖然不知道白玉糖心中所想,但卻難以拒絕白玉糖的要求,“這倒是沒問題,你想什麼時候見?”
“就現在吧,方便嗎?”白玉糖隨意的笑道。
賀沛然寡言的點了點頭,“那走吧。”
在車上,白玉糖給龍家兄弟打了電話,讓他們先回去,這兩人卻是堅守崗位不放,直接開著輛大紅旗跟在賀沛然警車的身後,讓白玉糖頗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