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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糖也不是一點兒事兒都沒有,若是給她足夠的時間,這些藥力對於她來說,自然是算不得什麼,但是現在,她同樣受到了麻醉劑的影響,動作的靈敏度下降了一大截,與那名鬼忍相比,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此刻,她的心中正在劇烈的糾結:是否要動用焚世金焱的力量,若是動用的話,就相當於在眾人面前暴露了她的底牌,這樣必定會給她今後的生活帶來麻煩……
只是,當她看到歐陽歡和夏雲朗險象環生的時候,各種擔心都被甩到了九霄雲外。
她再沒有任何遲疑,直接一個衝勁兒撲到了跟她對峙的那名鬼忍面前,一掌劈到了他的身上。
那名鬼忍見到白玉糖靠近,當即大喜,根本不躲不閃,一柄黑色的刀刃,就衝著白玉糖的心臟刺去。
“玉兒——小心!”涅梵晨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清冷,緊張的喊道。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異變陡生!
一團炙熱的金紅色火焰在白玉糖的手掌處‘忽的’的冒起,這團火焰在接觸到那名鬼忍黑色的衣服時,就像是找到了獵物一般,以一種極其迅猛霸道的速度燃燒起來,前後不過兩三秒鐘的時間,這團不算大的火舌就吞噬了整個鬼忍和那柄黑色的利刃,化成了一堆飛灰,霎時,整個機艙中都瀰漫著一種令人戰粟的焦糊味道。
“上帝啊,魔鬼,你是魔鬼!你用了什麼功夫,你用了什麼功夫?!”白鯊見此,失控的驚呼道。
事實證明,白玉糖的擔心有些多餘了,沒人會相信一個人能夠憑空發出火焰,就連夏雲朗和歐陽歡都以為她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或者功法,只有涅梵晨從頭到尾,將那一幕盡收眼底。
白玉糖卻是沒有理會白鯊的咆哮,而是直接朝著圍攻歐陽歡的兩名鬼忍衝去,經歷了緬甸的槍戰之後,白玉糖已然能夠從容的面對死亡和血腥。
“忽——”
又是一陣金紅色的火焰燃起,這次,歐陽歡也看了個真切。
他親眼看到,白玉糖的手臂上燃起了一團金紅色的火焰,那燦爛妖嬈的顏色仿佛能焚燒一切,一名黑衣鬼忍,就在這一片耀眼的光輝中化為了虛無,就如同得到了煉獄的審判。
明明是殘忍到了極致的景象,卻美得如同神女涅槃,金陽初生,讓人想要用窮盡一生,將這一幕鐫刻於腦海。
儘管如此,歐陽歡也沒忘了自己的任務,趁著自己的四肢還沒有再次陷入僵硬,狠辣的朝著另一名動作稍顯凝滯的鬼忍攻去。
頃刻之間,優勢便倒向了白玉糖這方。
白鯊眼見兩名鬼忍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登時心生懼意,他本來就極為惜命,當即就有了退走的心思。
他趁著夏雲朗和另外一名侍者打得不分彼此的時候,及時抽身,快速的奔到昏迷的鐵木身邊,將他扛在肩膀上,順勢拉開了機艙的艙門,在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猛然間跳了下去。
“阿木!木頭!”
白玉糖本來正在和歐陽歡聯手對付最後一名鬼忍,突然驚見這一幕,再也難以保持往昔的沉靜。
她飛奔到大開的機艙門口,向下望去,卻只能依稀看到逐漸遠去的降落傘,再也看不到鐵木的身影,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陡然缺了一塊兒,不再完整。
不得不說,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別說白玉糖,就連那最後一名鬼忍和那名剩下的侍者,都沒想到白鯊竟然會臨陣脫逃,還帶走了鐵木,可能是因為心中慌亂,他們的動作自然露出了一些破綻。
就是這一丁點兒的破綻,成為了他們的致命傷!
“啊——”
“啊——”
隨著兩聲慘叫,歐陽歡和夏雲朗終於也將這最後的兩人順利的解決了。
同樣,他們也與涅梵晨一樣,耗盡了自己的最後一絲真氣,癱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玉兒,你別擔心,那些人明顯是衝著你和鐵木來的,鐵木既然是他們的目標,就不會有事,要不然,那個人也不會逃命的時候,還帶走鐵木了。”涅梵晨輕聲安慰道。
白玉糖聞言,卻是猛然一驚,被‘逃命’二字,刺中了神經。
“糟糕!炸彈!”
她怎麼就忘了,這飛機上可還有炸彈呢,他們的危機並沒有過去!
白玉糖飛快的越過夏雲朗三人,跑進了駕駛艙中。
她這才發現,原來這飛機上的兩名駕駛員,竟是已然在座位上被殺,飛機被設定成了沿著軌道自動飛行,而且離E國越來越遠。
就在駕駛艙的牆壁上,一個方形的炸彈,正不緊不慢的跳動著,其上的倒計時,顯示的赫然只剩下兩分鐘!
居然只有兩分鐘!
千鈞一髮,這才是真正的千鈞一髮!
白玉糖的腦子急速的旋轉起來:黑妖那些人下的藥太重了,兩分鐘根本不足以讓涅梵晨等人恢復身體的靈活,就算他們真的逃出生天,下方也是蒼茫的大海,若是不能游泳,根本就沒有活命的可能……
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無意間掃到了已經死去的黑妖穿在身上的救生衣和降落傘,她的眼中華光一閃,登時有了決斷。
白玉糖快步跑出機艙,直接動手扒起了黑妖身上的救生衣。
“糖糖,你……扒他衣服做什麼?”歐陽歡妖嬈的眉眼中滲出了凝重,本能的感到了不妙。
“還剩下多少時間?”夏雲朗低聲問道。
此刻的白玉糖,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手上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只是聲音有些干啞,“兩分鐘,或許現在已經不到兩分鐘了……”
“兩分鐘……”
這個時間讓涅梵晨三人一起沉默了。
毫無疑問,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就算逃出去了,在海上無法游泳,恐怕也是死路一條,更何況,剛剛有兩名鬼忍被燒的渣都不剩,白鯊又跑了,機艙中只剩下黑妖三具屍體,也就是說,只有三套救生衣和降落傘,而他們一共有四個人……
說真的,若是叫他們讓出救生衣給白玉糖,他們哪一個人都心甘情願,但是,若讓他們把生的機會,讓給別人,是個人都要糾結一下。
再說了,夏雲朗,歐陽歡和涅梵晨三個人嚴格說起來還是情敵,他們又不是聖人,遇到這種選擇題,實在沒有什麼謙讓的理由。
這時,白玉糖卻是已然將黑妖三人身上的救生衣和降落傘都扒了下來。
“玉兒,你幹什麼?”涅梵晨清冷的聲音中出現了一絲細微的顫抖。
原因無他,白玉糖竟是將第一件救生衣套在了他的身上!
或許,此刻的涅梵晨應該高興的,但是他的心中卻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白玉糖還沒有穿上救生衣。
“玉兒,你先穿上救生衣再說,我不著急,你先給自己穿上!”涅梵晨清冷的容顏上,已經染上了焦躁的情緒。
白玉糖卻是充耳不聞,一邊給涅梵晨穿救生衣,一邊盡最大可能的為他的身體中輸送著神秘能量。
涅梵晨登時覺得自己渾身的麻痹減輕了幾分,似乎多了些感覺和靈活。
夏雲朗和歐陽歡見白玉糖居然將第一件救生衣穿在涅梵晨的身上,心中難免生出了一些失落,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怨懟,因為,他們支持白玉糖的選擇,比起自己,他們更願意她得到幸福。
很快,白玉糖就將第二件救生衣穿在了夏雲朗的身上,快得不容人質疑,堪稱爭分奪秒。
見此,歐陽歡的面上露出了一絲蒼涼的苦笑。
只是,他的苦笑並沒有維持多久,就變成了疼痛,徹骨的疼痛。
白玉糖居然把手中的最後一件救生衣穿到了他的身上!
原來,她竟是打得這個主意!
當白玉糖將頭埋在他的胸前,細細的扣上每一條扣子,拉鎖的時候,歐陽歡的心中沒有任何旖旎香艷的心思,他甚至用剛剛恢復的那一點兒力氣,使勁兒的閃躲。
“糖糖,我不需要救生衣,一樣可以逃生,我現在恢復力氣了!真的!那些麻醉劑對我根本沒用,我是歐陽歡啊,無所不能的歐陽歡,你相信我,這件救生衣你來穿,你來穿好嗎?”歐陽歡死死的抓著白玉糖的手,想要阻止她扣上最後一個扣子。
“歐陽歡,你老實一些,應該是你相信我才對,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活動自如,就算到了海里,我也可以游泳,我不會有事,你不要浪費時間!”白玉糖掰開了歐陽歡的手,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笨女人,你一向聰明,怎麼現在這麼傻呢!那些人既然敢劫這架飛機,就肯定屏蔽了信號,現在咱們在哪兒都不知道,救援不會那麼快到的!你以為你到了海里能游多久?!嗯?”歐陽歡此時再也沒有風情萬種的姿態,就像是一頭暴怒的獵豹,那頭紅髮似乎要燃燒起來一般。
白玉糖直視歐陽歡的眼睛,不避不閃,“肯定游得比你久!”
這下子,夏雲朗也急了,面上的優雅不在,他甚至奮力的解開了自己救生衣,“玉兒,你不要逞強,我接受過最艱苦的訓練,身體的抗藥性很強,只要到了海里,過會兒,我就能恢復,我才是不需要救生衣的那個人!”
“玉兒,我是佛子,神佛之子,我的命數不是到這裡結束,所以,我不會有事,你還是穿我的……”涅梵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玉糖的怒喝打斷了。
“夠了!你們相信我,我真的不會有事,而且,我可以應付眼前的情況,請你們珍惜自己的生命,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白玉糖快速的將夏雲朗和涅梵晨的救生衣扣好。
她並沒有信口胡言,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她的身上有聚寶盆,甚至還可以短距離的穿越空間,她相信,自己到了海里,才是那個最安全的人,誠然,她珍惜涅梵晨三人的生命,但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畢竟,每個人只能活一次,沒人會願意放棄這世界上最珍貴的機會。
這時,那枚炸彈的倒計時,已然剩下了最後十秒。
這短短的十秒鐘就像是死神的喪鐘,容不得人一絲一毫的猶豫,白玉糖不再理會涅梵晨幾人近乎瘋狂的抗議,直接將涅梵晨,夏雲朗和歐陽歡,不分前後的推出了機艙。
“玉兒,趕緊跳下來,快啊!”
“糖糖,快……”
涅梵晨三人在半空中喊道。
就在白玉糖準備縱身而下的時候,死亡的喪鐘終於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