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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糖給懷裡的小雪球兒一邊順毛,一邊兒跟古長河談天說地。
田甜則是跟夏婉婷撒著嬌,不時地吐槽一句,整個大廳瀰漫著一種淡淡的茶香,恬靜美好。
白鱘跟陸言卿走進大廳之後,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畫面上的每個人都帶著真實的表情,或笑或鬧或靜或動,將這棟普通的別墅裝點成了一個——家。
這樣的氛圍,是白家從來沒有過的。
白鱘眼中划過一抹意味不明的複雜情緒,恭敬的低下了頭,掩住了眼中流露的情緒,“見過三少奶奶,糖小姐。”
“白管家,幹嘛站著,快請坐!”夏婉婷第一時間開口了,溫婉如昔。
白玉糖也是淡淡的笑道,“老媽說的對,白管家太見外了,快坐吧。”
說實在的,白玉糖雖然討厭白家人,但是對白鱘倒是沒有多少牴觸情緒,相反,當初這老頭兒還幫過她們母女不少,就算她恨白家人,也怪不到這老頭兒身上。
“不用了,糖小姐,三少奶奶,今天我不過是來傳話的,就不坐了。”白鱘越發的恭謹,讓人看不出情緒。
“哦,既然如此,就隨白管家的便吧,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白管家一下,”白玉糖輕輕撫摸著小雪球兒柔軟的毛髮,柔美絕色的臉上散發著一種慵懶的妖嬈,“我和母親已經不是白家人了,所以,您不應該稱呼母親三少奶奶,應該叫夏夫人才對。”
白玉糖的話讓白鱘臉色一僵,雙眸不由的緊了緊,“糖小姐,您和三少奶奶是不是白家人,我無權置喙,今天我只是過來轉達家主的口信的,還請糖小姐包涵。”
從隻言片語當中,白鱘已經知道,現在的白玉糖已經不同於以往,似乎就連夏婉婷都變了很多,那麼事情真的會像家主所料那麼順利嗎?
白玉糖似乎對於白鱘很是理解,也不再糾結稱呼的問題,抿了一口涅梵晨遞過來的香茶,不甚在意的說道,“白奇峰說什麼了,你說吧,我聽著。”
白玉糖對於白奇峰如此直呼其名的行為,又讓白鱘臉色有些龜裂,嘴角抽了抽,才恭敬嚴肅的說道,“家主說明天請糖小姐回本家一敘,當然,三少奶奶如果願意,盡可同往,本家歡迎之至。”
白鱘的話讓夏婉婷微微一愣,涅梵晨倒茶的手不著痕跡的頓了頓,陸言卿秋日般的雙眸中划過一絲冷光。
“歡迎至極?”白玉糖轉了轉手中的香茶,沉靜的笑容裡帶著淡淡的諷刺,“不管怎麼說都是旁人的家,哪能我們母女倆一塊兒過去串門呢,還是我一個人去吧,希望白家的大門不要門檻太高才好。”
“糖小姐……那是……你的家!”白鱘的聲音帶著幾絲懇切。
一直以來,他都是謹言慎行,從來不會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
但是,此時此刻,白鱘卻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絕色柔婉的少女擁有讓白家萬劫不復的能力!
儘管這種感覺極其荒謬,但他確實在不希望看到雙方交惡,這是他最後的努力,也是對白家的盡忠!
白玉糖聽出了白鱘話里的真誠,靜靜的凝視了這位大管家片刻,墨玉般的雙眸猶如深淵,“白管家,房子和家從來都不是一個概念,我想這一點你在白家多年,比誰都清楚,總之,你回去告訴白奇峰,明天我會去本家,這就是我的答覆,如果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白鱘欲言又止,張了張嘴,卻終是嘆了一口氣,“那好,我會幫您轉達,告辭了。”
這位大管家離開之後,夏婉婷臉上還是流露出了幾絲輕愁,“小糖,你明天真的決定一個人去,還是媽陪你一起去吧,要不然我不放心啊!”
白玉糖還沒來得及說話,陸言卿也略帶擔憂的開口了,“伯母,要不然明天我陪小糖去吧,有我在,白家總歸會忌憚幾分的……”
“不必,你們明天誰都不用陪我去,”白玉糖面對眾人關切的眼神,心情大好,臉上沒有半分憂色,端的是沉靜柔美,“放心,白家明面上不敢把我怎麼樣,就算真是龍潭虎穴,也奈何不了我!”
這一刻的白玉糖散發出了強大的自信,她就像是日月星輝,閃爍著凡人難以企及的耀眼風華。
夏婉婷臉上仍有憂色,欲言又止,“可是……”
這時,一杯溫熱的香茶被涅梵晨遞了過來,佛子大人笑的清冷聖潔,宛如預言一般,智珠在握,“伯母,放心吧,明天玉兒不會有事,我們應該相信她。”
白玉糖轉頭看了看說話的涅梵晨,隔著裊裊升騰的茶香,兩人四目相對。
她只覺得那張被雲煙渲染的臉龐,越發的傾國傾城……
夜晚,月色溶溶,更深露重。
白玉糖和夏婉婷母女倆躺在一張床上,卻是誰都沒有入睡,輾轉難眠。
“媽,我爸……真的是撞死的……只是單純的意外嗎?”白玉糖毫無預兆的出聲,聲音空靈中帶著陣陣刻骨的寒意。
夏婉婷‘騰’的一聲坐了起來,臉色驚疑不定,雙眸中划過一抹深沉的痛苦,“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不,”白玉糖依舊躺在床上,透過廣闊的落地窗,看著窗外的夜景,眸色明滅寂暗,讓人看不真切,“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種猜測而已,父親的死不是意外,白家人絕對脫不了關係,媽,難道你就沒有這麼想過嗎?”
夏婉婷也將目光轉向了窗外,聲音竟是無比的糾結心痛,“閨女,她們……總歸是你父親的家人……”
夏婉婷的話讓白玉糖陡然間轉過了頭,雙眸猶如深淵一般,暗不見底。
看來自家老媽當年果然是知道了什麼,但卻礙著‘家人’的關係,獨自將這份疑惑苦痛埋在了心理。
本來只是一個簡單的試探,但從夏婉婷的話中,白玉糖卻對當年白錦鳴的死因,肯定了八分!
許是白玉糖的目光太過冷冽,夏婉婷猛然一驚,登時心中抽疼,溫柔的將白玉糖摟進懷中,眼眶微熱,“閨女,媽只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媽,有你就夠了!”
這麼多年,夏婉婷受盡白家欺凌,難道她不怨嗎?
這麼多年,她忍受著青年喪夫之痛,難道她不苦嗎?
這麼多年,她通過種種蛛絲馬跡,發現自己的丈夫並非死於非命,仇人日日都在眼前,但卻是自己丈夫最親的家人,這等糾結憤懣,難道就不疼嗎?
多少次午夜夢回,她都從噩夢中驚醒,想著自己的丈夫,想著白家的無情,潸然落淚。
但是,這些她都可以忍受,只要自己的女兒能夠幸福,她願意放下自己心中的結,來換得女兒的一世平安喜樂。
有時候,母愛就是如斯偉大……
“不夠,媽,我希望你也能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白玉糖安慰的拍著夏婉婷的腰身,沉靜的笑顏悠遠而又堅定,“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錯了就是錯了,而做錯事的人總要為他們犯下的錯誤承擔後果,若是您將別人犯的錯誤埋在自己的心裡,那只會變成一根傷人心肺的刺,歷久經年,苦的終究是自己,這種情況,我不允許!您放心,我會幫您把這根刺徹底的拔出來,插在真正該受懲罰的人心裡,這是他們罪有應得,父親……也會同意我這麼做的……”
------題外話------
夏婉婷由親親【巍蛾撲火】領養;
小葉子(葉律青)由親親【夢、】領養;
領養進行時已更新
PS:明天**!這一章差了三百來字,歡歡明天會補給大家滴!(*^__^*)
27,第三集 淮城風雲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正文內容28,第三集 淮城風雲 第二十八章
翌日,白玉糖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停當之後,便吩咐鐵木好好的保護夏婉婷,在自家老媽擔心的目光中出了門。
陸言卿為了讓白玉糖去白家更方便一些,特地派了周明軍開車過來,負責接送。
誰知就在她進入車內,想要關上車門的瞬間,涅梵晨竟是猶如一陣伴雪的清風,快速的擠到了她的身旁,動作清冷的關上了車門。
“你……你怎麼進來了?!”白玉糖瞪大了眼睛,雙眸中一陣閃動。
兩人坐的如此之近,讓她整個人瞬間被包裹在了一片暗香撲鼻的優曇花色之間。
涅梵晨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理了理白如雪絲的秀髮,傾國傾城的俊顏上沒什麼表情,清冷的聲音卻是一派理所當然,“如你所見,自然是是要跟玉兒一起去了。”
白玉糖沉靜的雙眸划過一抹流光,語氣有些不悅,“不是讓你留在家裡保護我老媽嘛,我怕阿木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放心,”涅梵晨冰雪般的目光在白玉糖的別墅周圍掃視一圈,唇瓣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這棟別墅的周圍可不止有一撥人在暗中保護,防衛的猶如鐵桶,白家還沒本事明目張胆的打破這樣的防禦,伯母百分之百安全。”
涅梵晨的話讓白玉糖眼中微微疑惑,不由的仔細感受了一下:果然,大樹後,山石邊,園林中,皆是有人潛伏,人數還相當不少,只是……
她本以為這些人都是陸言卿派過來的,現在看來,卻如同這尊佛蓮所說,這些人似乎是各據一方,分頭保護,頗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的確是兩撥人馬。
那麼……這另一方的人是誰派來的?
難道是……
白玉糖正暗暗思考,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看著涅梵晨那副神佛一般樣子,頗有幾分嬌嗔之色,“就算我媽很安全,你也不用跟來吧,昨天不是你說的嗎:要相信我!”
“我的確是相信玉兒的,”佛子大人淡然的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完全一副清冷出塵的模樣,“不過……不太相信白家人而已,放心,我只是遠遠的看著,不會讓人發現我的存在,也不會輕易出手,你隨意發揮就好。”
白玉糖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對於佛子大人的那句:隨意發揮,深感痙攣。
她咋覺得這尊佛蓮有點推波助瀾,唯恐天下不亂的意味呢!
當然,她也聽懂了佛子大人頗為含蓄的弦外之音:你丫隨便鬧,我是不輕易出手,但是我一旦出手絕對不輕,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的,安啦,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