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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郝仁和眾人不由得順著夏允傑飛奔的方向看去,只見在那個方向的盡頭,一個圓桌旁邊,靜靜的坐了兩名男女。
這兩人仿佛採集了天地靈粹,萬里芳菲,當真是一顰一笑皆可入畫,風華絕代難言難描。
不誇張的說,公孫郝仁和夏允傑的到來,幾乎讓整個會場的賓客傾巢而動,就連田甜和韓胖子都出於好奇,趕上去看熱鬧,直到此刻,眾人才發現,自始至終,就只有白玉糖和涅梵晨二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沉靜如畫,清冷如蓮,沒有移動分毫。
但論這份定力,就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公孫郝仁再次看到白玉糖,春日般的明眸中快速划過一抹驚艷,唇角微勾的喃喃道,“我說你見到人,一定會認出來吧!哎,等等我!”
田甜見夏允傑和公孫郝仁都朝著白玉糖那邊走去,不由的一陣擔心,跟韓胖子咬耳朵,“咋回事?這兩人不會是過來找我姐們兒的吧,不過,這兩人貌似也挺配的,美型火爆攻,腹黑女王受……不對,不對,現在應該關心自家姐妹,哎,韓胖子,你說話啊……”
韓胖子:“……”
白玉糖看著大步流星走過來的夏允傑和公孫郝仁,眼中流過一道華光,心中一個讓她自己都有些意外的答案,隱隱成型。
涅梵晨瞧著虎虎生風走過來的夏允傑,清冷眼眸仿佛已經瞭然,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將目光轉到了白玉糖的身上。
白玉糖慢慢的站起身,一身淡粉色的晚禮服傾瀉下來,宛如一片靈透的花海。
“你……”夏允傑的行事作風一向灑脫不羈,頗有軍人風範,但是面對眼前這個女子,卻是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你……你叫什麼名字?”
“白玉糖。”
要是換成其他陌生男子問她名字,白玉糖絕對不會輕易開口,但是,或許是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亦或是夏允傑的眼神太過真誠熱切,讓她不自覺的就放鬆了警惕,沉靜的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白玉糖……”夏允傑輕輕的重複了一遍,再次急切地問道,“那……那你的母親呢,你的母親叫什麼名字?”
此刻,已經趕到夏允傑身邊的公孫郝仁,也帶了幾分緊張之色,等待著白玉糖的回答。
這時候,陸軍陸老爺子,金鼎言老爺子還有白奇峰,也帶著眾多賓客浩浩蕩蕩的趕了過來。
瞧著白玉糖和夏允傑相對而立的畫面,眾人驀地發現了一個讓人驚訝的事實:這兩人的長相竟是有五分相似!
再聽到夏允傑問出的問題,稍加聯想,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難道白玉糖的母親跟這個夏姓男子有什麼關係不成?
現在,最緊張的恐怕就要數白家眾人了!
若是夏婉婷真跟這個姓夏的有什麼關係,那她們白家可就是真的完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白玉糖的回答。
白玉糖沉靜的看著夏允傑,眼中變幻了好幾次,才慢慢的說道,“夏婉婷,我的母親叫夏婉婷。”
“夏婉婷,太好了,真的是夏婉婷!”夏允傑開心的大笑了幾聲,再次求證般的問道,“她是不是有一塊嬰兒兜,上面繡著婉婷兩個字?是不是?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儘管已經有了猜測,可當猜測真正變成現實的時候,仍舊會帶給人驚訝,白玉糖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
“是你!是你們!終於找到你們了!我是你表哥啊!”夏允傑直接抓住了白玉糖的雙手,一張俊彥笑的慡朗開懷,要不是礙於涅梵晨跟白玉糖站的太近,說不定這丫的就直接熊抱了!
“表哥?”白玉糖對於這個詞彙相當沒有好感,當初白玉川和白玉朗也是她表哥,大家族一向人情冷漠,誰知道這個表哥會不會跟原來的表哥一樣,況且這件事涉及到夏婉婷,只要是關於自家老媽的事情,她都會異常的敏感。
白玉糖的這番冷漠顯然是刺傷了夏允傑,這廝趕忙再接再厲的解釋道,“沒錯,我是你表哥,夏婉婷,不對,呃……你母親是我的小姑,爺爺他老人家已經找你們找了整整四十多年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公孫郝仁,你啞巴了,說句話啊!”
“這個……的確如此,我以我‘好人’的人格保證,這傢伙說的,都是真的!”公孫郝仁信誓旦旦的說道。
白玉糖的笑靨沉靜如蘭,“你跟我搭訕的時候,我就說過,名字叫‘郝仁’,不一定是好人,再說,我跟你不熟,你在我這裡沒有人格可言。”
“呃……”公孫郝仁發現,自己自從碰到這個女人之後,就接連吃癟,難道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你這丫的敢跟我妹搭訕,你他媽不要命啦!”夏允傑聞言,直接暴走了,使勁的拽著公孫郝仁的衣領。
公孫郝仁嫌棄的將夏允傑的手撥開,整了整衣領,燦若春花的說道,“你激動什麼,人家都還沒承認呢!”
“不行,表妹,我跟你回家一趟,只要見了小姑,我相信她會承認的!你就帶我回家吧!”夏允傑當真是個急性子,拉著白玉糖就嚮往門口沖,那份真切的情感絕不是作偽。
白玉糖內心深處其實已經相信了夏允傑的話,心中琢磨著,早些讓夏婉婷知道也好,當下便掙脫了夏允傑的手臂,淡淡的說道,“好吧,一會兒你跟我回家見我媽……”
她說完這話,又將目光轉向了陸軍老爺子,“陸爺爺,不好意思,看來今天不能陪您過完大壽了,不過,我這禮物也送到了,心意更是送到了,我就早退一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快去辦你們的事吧,家人的事才是最重要的!”陸軍也看出了白玉糖的身份不一般,當下越發的親切和藹,說出來的話相當有人情味兒。
“小糖(白小姐),我送你吧!”
這次,陸軍和金惜何又是異口同聲,兩人說完後,同時看向白玉糖。
白玉糖卻是嫣然笑道,“不用了,周大哥的車就在外面呢,我可以自己走,這件事我也想自己處理。”
“那……好吧,有什麼事隨時通知我。”陸言卿體貼的說道。
“找我也行,我比他好使!”金惜何臉色森冷的說道,就算面對著夏允傑二人,那陰氣依舊是噌噌直冒。
夏允傑看著白玉糖對陸軍如此客氣,當下也斯斯文文的說道,“陸家主,不好意思,擾亂了你的壽宴,今天我主要是尋親而來,有急事在身,改天我一定備上一份壽禮,登門拜訪,就這樣,我們先告辭了!”
此刻的夏允傑,跟剛剛面對白玉糖的時候很不一樣,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子傲氣,和紈絝子弟那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目中無人不同,他的周身散發的是,一種來自骨子裡的屬於軍人的高傲氣度,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意,很難產生反感。
陸軍聞言,很是有禮的笑道,“好好,只要夏先生肯來,我隨時歡迎,幾位慢走。”
臨走的時候,公孫郝仁似笑非笑的瞧了白家人一眼,那一眼,滿是諷刺,讓白家人幾欲癱倒!
轉眼間,白玉糖,涅梵晨,夏允傑和公孫郝仁便離開了壽宴大廳。
剎那,整個壽宴大廳陡然間一陣聲浪,眾人都在討論夏允傑和公孫郝仁的身份。
金鼎言的一張棺材臉上滿是好奇,陰森森的問道,“哎,陸老頭兒,你到底知不知這兩個人的身份啊?”
陸軍剛剛跟夏允傑說上了話,心裡還殘留著點點喜意,笑的越發慈眉善目,老神在在的說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公孫先生,應該是京城裡面的五大豪門之一——公孫家的人,很可能是公孫家嫡系一派的重要人物。不過,京城對咱們南方各省來說,畢竟山高皇帝遠,就算他們能量大,在這裡也翻不了天,但是,那個夏先生卻是不得了的人物!”
“你啥意思?”金鼎言的眉頭微皺,眼中流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難道……那個夏先生會是京城夏家的人?!不可能吧!”
“怎麼就不可能了,”陸軍背著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一定是夏家的人!”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趟丫頭的身份豈不是飛上天了?”金鼎言的一雙老眼中精光灼灼,“看來,我要叫自家孫子加把勁兒了!”
陸軍聞言,不屑的撇了撇嘴,“你這老貨還是那麼利益至上,夏家可是四大名門之首啊,我倒是覺得,這丫頭要真是這個身份,那就太不簡單了!我倒是有點兒擔心自家小子了!”
不光是陸軍和金鼎言猜出了這兩人的身份,就連蕭家和蘇家等大家族,也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登時,心中更加複雜。
此刻,最高興的恐怕就要數田甜了!
這丫頭真真是打心眼裡往外的興奮,“哎,韓胖子,你說說,那個夏允傑難道真是我姐們兒的表哥?天啊,這還真是百轉千回啊,跟看電視劇差不多,看來夏姨非但不是孤兒,還是大家族的名門淑女呢!哼,真是瞎了白家的狗眼!”
這次,韓胖子贊同的點了點頭,事情發展到現在,恐怕最難受的就要當數白家了!
本來就在宴會上大大的丟了一回臉,好不容易,抓住了公孫郝仁這顆救命稻糙,白家幾乎是傾全家之力去拍人家馬屁,誰知道熱臉貼了冷屁股,人家根本就是為了白玉糖來的,這簡直是雙重打擊。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白家人現在集體跳樓的心思都有了!
瞧瞧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眼神,已經不是幸災樂禍,而是赤羅羅的嘲笑了!
如今,白家再待下去也不過是徒增笑柄,尤其是白玉川,白玉朗和白玉瑩三人,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了壽宴大廳,白錦繡也跟著跑了出去。
白奇峰還算是堅挺,強忍著情緒跟陸軍和金鼎言二人道了別。
只是,他一出壽宴大門,就生生的吐出了一口心血,趕緊催促白鱘的說道,“快!快!快給那些人打電話,行動取消,行動取消啊!”
“是!是!”白鱘趕忙撥通了號碼,在白奇峰緊張的注視下,臉色灰敗的搖了搖頭,“不行,無法接通,行動很可能……已經開始了……”
白奇峰聞言,直接癱在地上,暈死過去之前,艱難的嘶吼,“白家……完了,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