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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白玉糖等人也是隨便在帳篷中吃了一些,就匆匆忙忙的出了帳篷。
陸言卿,白玉糖,田甜和黃師傅走在前面,鐵木,周明軍推車跟在身後。
下午,解石的人明顯增多,放眼望去,幾乎每個解石機周圍都堆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
人群中不時的傳出一陣陣驚呼,或喜或憂,或興奮或失望,真真是一副百態眾生相。
“看來咱們來的還不算晚,那邊兒還有幾台解石機呢!”黃師傅興奮的指了指西南方向,小老頭兒一提起解石,整個人顯得倍兒精神。
“嗯,咱們過去。”
平洲大賭石的解石機都是大會提供的,但卻不是免費的,一塊毛料五百,這也算是一種變相賺取利潤的手段。
白玉糖有七塊毛料要解,陸言卿有十三塊,合起來一共二十塊。
陸言卿直接拿了一萬塊錢遞給了那個解石機旁邊站著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拿了錢,立刻喜滋滋的將解石機讓了出來。
陸言卿和白玉糖等人的到來,自然是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眼瞅著他們要解石,很多人紛紛的趕過來圍觀。
就在這時,白玉瑩,白子涵和蕭熠宗三人竟是由遠及近,很快的站到了人群的最前列,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五名穿著得體的賭石顧問,排場當真是一如既往的大。
看到白玉瑩等人到來,白玉糖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厲的幽光:這白玉瑩果然睚眥必報,自己剛剛出現在交易會場,她就恰恰好趕來了,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
至於白子涵和蕭熠宗兩個不相干的人,根本就沒被白玉糖放在眼裡,直接無視。
陸言卿關切的看了白玉糖一眼,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
“白小姐,你還真是言出必行,說下午解石,就下午解石,如果你要是真解出翡翠的話,可別忘了我們白家啊,我們白氏珠寶絕對會高價收購你手上的翡翠。”不過是一個中午的時間,白玉瑩就恢復了平日的冷靜,整個人風姿楚楚,當真是一副豪門閨秀的氣度風範。
她這話聽起來沒什麼不妥,謙和有禮,但是仔細想想,就會品出幾分不對:白玉瑩分明是送了白玉糖一頂高帽,要是白玉糖解不出翡翠,可就下不來台了!
白玉糖卻是不以為意,潤澤如蜜的唇瓣勾起自信的微笑,“白小姐放心,我對自己的運氣一向很有信心,我一定能解出翡翠,只是到時候這翡翠花落誰家,我就不能保證了,畢竟,您上午的時候可是說過,價高者得嘛。”
此刻,她的笑容竟是打破了一如既然的沉靜,帶著一種耀眼的明艷,那眼角邊的胭脂淚痣在陽光下似乎散發出了一種顛倒眾生的妖嬈,讓人目眩神迷。
周圍眾人看得俱是一呆,尤其是蕭熠宗,雙眼中帶著深深的迷醉,完全沒有看到白子涵冒火的眸子。
“你以為你是誰啊,說解出翡翠,就解出翡翠,真是狂的沒邊兒了!一看你就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沒見識的土包子!”白子涵實在壓不住心底的妒忌,直接出言諷刺。
白玉糖根本懶得理會白子涵這個無腦刁蠻女,陸言卿卻是見不得旁人說白玉糖一句,他的溫柔的神色當下淡了幾分,眸光中帶著一種迫人的壓力,“白子涵,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第一次參加平洲的盛會,這些人難道都是土包子嗎,不要以為白家勢大就可以不將別人放在眼裡,你這樣只會丟了白家的臉面!”
“你……”白子涵被憋得生生說不出話來,她明明只是針對白玉糖,卻生生被陸言卿擴大了攻擊範圍,瞧著周圍眾人冷冷的眼神,登時臉色一陣青白。
白玉瑩也沒想到陸言卿會如此維護白玉糖,眼中划過一道精光,臉上的神色卻越發的楚楚動人,“陸二少爺,表姐剛剛不過是有些失言,你又何必抓住不放呢,白小姐,您還是快快解石吧,我可是迫不及待了!”
“算了,言卿,咱們解石,不用理會這些不相干的人,我先來。”白玉糖說完這話,就讓鐵木把自己的毛料推上前來。
白子涵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被白玉糖無視了個徹底,心中更加不忿,她死死的抱著蕭熠宗的胳膊,狠狠的瞪向蕭熠宗的眼睛。
蕭熠宗接觸到白子涵滿是警告的目光,立刻清醒了幾分,他不經意的低了頭,掩下了眼中翻滾的厭煩。
“姐妹,你想先解哪一塊兒啊?”田甜瞧著那一車的毛料,眼睛亮晶晶的問道。
白玉糖對於先後順序不怎麼在意,很乾脆的揮了揮手,“你選吧,無所謂,反正都是要解的。”
“好好好,我選,那就這塊吧,”田甜興沖沖的指著一塊白沙皮兒的毛料,“周大哥,快幫我搬上去。”
“好咧。”周明軍聞言,立刻將毛料固定在解石機上。
白玉糖瞧著田甜選中的這塊毛料,微微有些驚訝。
她這些毛料當中,只有兩塊毛料是為了濫竽充數,從那個小正太攤主手裡隨便買回來的,七分之二的概率,田甜偏偏就挑中了兩塊廢料之一。
她的運氣實在是太次了吧!
毛料固定之後,黃師傅劃了線,就架起切刀開始解石,周明軍在旁邊打下手。
果然,隨著毛料一分兩半,潑上清水之後,只有白花花的石頭,一個翡翠的渣都沒有看到。
“哎,垮了,垮了啊!”
“賭漲哪有這麼容易的,這小姑娘恐怕只是玩玩而已。”
……
黃師傅臉色有些不好,畢竟是第一塊毛料,這可是出師不利啊!
“哈,我就說吧,哪有那麼容易,瞧瞧,切垮了吧,讓你再狂!”白子涵很是囂張的嚷嚷道。
白玉瑩雖然也是心中暗慡,卻沒有表露半分,反而假惺惺的說道,“表姐,你快別說了,興許白小姐下一塊毛料能漲呢!”
“姐妹,對不起,都是我沒選好。”田甜也有些自責。
“沒事兒,”對於周圍眾人的反應,白玉糖真是半分也沒有放在心上,“你再去選一塊,咱們可是還有六塊呢,說不定下回就漲了呢。”
“好!”田甜被白玉糖一說,也是重拾了信心,當下在推車裡,又挑了一塊毛料。
白玉糖這次不由的睜大了眼睛:真是服了!
田甜挑中居然又是一塊廢料,還是僅存的一塊廢料!
這丫的該不會被衰神附身了吧!
黃師傅這次下刀更為小心,線劃得也是完美無缺,但是結局註定要讓人失望了。
“哎,又誇了!”
“這陸家二少爺也真是的,居然由著這麼個小姑娘亂來,這兩塊來料,怎麼著也得要幾十萬吧,就這麼打了水漂,嘖嘖……”
“走了走了,沒看頭了,本以為白家陸家都堆在這兒,會有驚喜呢,誰知道接連大垮,真是晦氣!”
……
隨著這次賭夸,越來越多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很快,解石機的周圍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人。
“切,居然又垮了,我看吶,你買的那幾塊都是廢料,你啊,乾脆也別解了,免得浪費功夫!”白子涵覺得自己現在當真是心神舒暢,從頭慡到腳。
殊不知,她那副小人得志,幸災樂禍的樣子落在蕭熠宗的眼中,又是一番厭惡。
白玉瑩這次也沒有掩飾聲音中的諷刺,“表姐,那些怎麼可能是廢料呢,你可不知道這其中有一塊可是花了白小姐八百多萬呢,如果真是垮了的話,豈不是要賠到死?”
“這種破毛料花八百多萬,真是傻子!”白子涵嘴上嘲諷不已,心中卻很是不忿:沒想到這個美麗到讓人自卑的女子居然會這麼有錢。
白玉糖根本懶得理會這兩人亂嚼舌頭,等時候到了,他們自然知道誰是傻子,誰後悔到死了!
陸言卿見白玉糖面色沉靜,生怕她不高興,趕忙溫柔的安慰道,“小糖,勝敗乃兵家常事,賭石賭夸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鐵木雖然對賭石不怎麼了解,但也清楚目前自家姐姐似乎占了下風,當下要揮著老拳衝出去,幸好被白玉糖攔了下來。
她頗有些哭笑不得,心底卻是一片柔軟,“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放在心上了,阿木,別衝動,現在誰笑的聲音越大,一會兒就哭的越慘。”
說真的,白玉糖是真沒有在意,白玉瑩她們在口頭上逞一時之快算什麼本事,這些毛料的價值,她清楚的很。
白玉糖現在反而比較擔心田甜和黃師傅的情況。
“黃師傅,我的毛料切垮了,跟您完全沒有關係,您也不用放在心上,開門不好,不代表後面也不好,說不定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您賭石堵了這麼多年,難道連‘不到最後一秒,一切皆有可能’的道理都不懂嗎?”
黃師傅本來確實有些懊惱,不知怎的,看著眼前這個氣定神閒的女子,他的心登時就靜了幾分。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頗為和藹的笑道,“白小姐,放心吧,老頭我解石解了這麼些年,這點打擊還是經受得住的!”
“湯圓兒,你呢?”白玉糖又將目光轉向自家的姐妹,“這些毛料可是我買的,我自己都不怕虧錢,你怕什麼,去,再挑一塊!”
田甜瞧著白玉糖不容置疑的目光,只覺得心中一陣感動。
玩賭石最注重運氣,更有甚者,在解石之前還要焚香拜神,哪有白玉糖這樣隨便讓旁人經手的。
最重要的是,貌似自己的手氣還相當差!
田甜這次發了狠,直接挑了一塊塊頭又大,表象又乾淨光滑的。
周明軍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眼底有些微微的擔憂,他很是乾淨利索的將這塊塊頭極大的毛料固定到了解石機上。
白玉糖這回是徹底無語了!
就剩下五塊毛料,田甜也能挑出那塊用來充數的!
這塊毛料是老坑白沙皮兒毛料,也是白玉糖從那個小正太手上買來的。
毛料中倒是有翡翠,塊頭也不小,只是物氣很稀薄,說明這翡翠的水種不怎麼好而已。
不得不說,田甜這運氣真真是背到家了!
“嘩——”
隨著毛料被切開,周明軍趕忙往切面處潑了些水。
“出綠了!”
“真的,有綠,顏色真漂亮,是標準的蔥心綠啊!”
“可惜,水頭太差,是豆種,不過,看這意思,塊頭不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