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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森這樣的略顯過激的反應,讓白玉糖心中不由得警鈴大作,莫非這位梵森公爵,知道這面石鏡的價值不成?!
儘管她的心中極為緊張,面上卻是不露分毫,她淡淡的勾了勾唇角,自信盎然的反問道,“梵森公爵應該知道,我的運氣一向是很好的,若是我說,我會選擇這面石鏡,全是因為感覺,您相信嗎?”
出乎意料的,梵森聽了這話,眼中的激動慢慢的收斂起來,唇角帶上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既然白小姐這麼說了,我又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呢?這是白小姐的選擇,我們布魯赫家族自然言而有信,從現在開始,這面石鏡是你的了。”
白玉糖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她本來以為梵森公爵看出了這面石鏡的不同尋常,若真是如此,他怎麼就會答應的這般慡快呢,難道布魯赫家族的聲譽,就這麼值錢嗎?
這面石鏡來得太容易,總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似是看出了白玉糖的顧慮和質疑,梵森公爵優雅的抱肩笑道,“怎麼?我答應的太乾脆了,白小姐似乎很驚訝?”
“當然不是。”
白玉糖神經一凜,壓下了心中的種種思緒,從容的打趣道,“我只是覺得這寶庫中的寶藏實在是太多了,只能拿走一件,讓人蠻不甘心的。”
“呵呵,白小姐真是個有意思的人。”梵森略顯陶醉的凝視著白玉糖的精緻的容顏,一雙血色的眸子在一箱箱金幣的映襯下,越發的瑰麗奪目。
“多謝誇獎。”白玉糖嫣然輕笑,心中卻是道了一聲:好險!
眼前這個優雅而妖艷的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但是,他實際年齡指不定是活了多久的老怪物,在這種人面前,一絲一毫的失神,都容易讓人看出破綻,儘管她心性沉靜,比之這位梵森公爵,還是稍顯稚嫩了一些。
思及此,白玉糖心中暗暗為這人打上了敬而遠之的標籤。
她抬手看了看腕錶,沉靜的說道,“梵森公爵,很感謝你今天的邀請,冠軍獎品我已經選好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
白玉糖本來是打算開口告辭的,誰知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梵森紳士而優雅的打斷了,“白小姐說的不錯,天色不早了,我看您就留下來與我一起共進晚餐吧,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得白小姐陪伴呢?”
梵森公爵一手半扣在胸前,一手背於身後,身子微微前傾,精緻的鎖骨暴露無遺,就如同閃光的鑽石,在耀目的金光中性感的一塌糊塗。
梵森畢竟是堂堂的E國大公爵,他如此的低的姿態,倒是讓白玉糖不好拒絕了。
“那……好吧,很榮幸接受您的邀請。”
白玉糖最終還是答應了梵森的請求,和他一起雙雙離開了藏寶庫,來到了一處寬敞明亮的大廳中。
這裡可能是整座古堡中唯一滿布陽光的地方,四五米高的大型落地窗,玻璃晶瑩剔透,落日餘暉破窗而入,為整個大廳增添了一份寧靜的煙霞之色。
在大廳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大的離譜的餐桌,足足有二三十米長,周圍整整齊齊的擺著棗紅色墊著鹿茸軟墊的木椅,其上鋪著繡了金絲銀線的暗色桌布,純銀色的精緻燭台,刻著繁複花紋的陶瓷餐具,晶亮的銀色刀叉,一切的一切,都是奢華到了極點。
“白小姐,請。”
梵森公爵很是紳士的拉開了長桌一側的座椅,待到白玉糖落座之後,才不緊不忙的走到另一邊,優雅高貴的坐了下來。
很快,一個又一個面色蒼白,但卻英俊美麗的男女,魚貫而入,將一盤盤豐盛的餐點,擺滿了餐桌。
說真的,之前白玉糖多少還有些顧慮,生怕在餐桌上碰到什麼鮮血之類的東西。
事實證明,她多慮了。
這一桌子的美食,不但極具西方風格,還很是精緻,讓人看了,便忍不住食指大動。
白玉糖的確是餓了,也沒怎麼客氣,很是自然隨意的吃了起來。
那些男女僕人端上餐食之後,並沒有離開,反而站在了餐桌的兩旁,往往白玉糖的眼神兒指到哪兒,那些僕人就會將哪兒的食物夾到她的盤子中。
不得不說,與那些E國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相比,白玉糖的吃相雖然沒有半分禮節可言,但卻極為優雅閒適,自然從容,讓人看了,便會生出一種享受的感覺,令人同樣蠢蠢欲動。
“看白小姐吃飯,真是一種享受。”
梵森搖了搖手中紅酒杯,直直的凝視著白玉糖,眼中似乎流淌著一種曖昧莫名的顏色。
白玉糖將一塊兒多汁飽滿,入口即化的牛排慢慢的咽下去,這才由衷的笑道,“那是因為您這裡大廚的手藝實在是高明,做出來的東西,讓人食慾大振。”
“是嗎,我倒覺得您才是真正的秀色可餐。”梵森陶醉的朝著白玉糖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感嘆道,“好鮮美的味道——!”
白玉糖聽了這話,登時,就覺得雞皮疙瘩暴起,動作稍顯僵硬。
她倒不是因為害怕,只不過,任誰被一隻疑似吸血鬼的生物贊一聲:味道鮮美,神經上都會有些不適。
梵森公爵似是很享受白玉糖此刻的神情,沒什麼誠意的舉杯道,“開個玩笑,白小姐別介意。”
白玉糖嘴角無語的抽了抽,對這位梵森公爵的惡趣味表示鄙視。
“對了,不知道您對杜邦家族的現任家主,杜邦&8226;庫德了解多少?”
反正也是閒聊,白玉糖乾脆拋出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白小姐怎麼會突然對杜邦家族感興趣的?”梵森放下了酒杯,把玩著手指上那顆方形的祖母綠鑽戒,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白玉糖聞言,用膝蓋上潔白的方巾,抹了抹唇角,沉靜的笑道,“想必公爵大人也知道,這次杜邦家族展出的承影劍和鬼谷子下山大罐,都是華夏國重要的瑰寶,如果有機會,我當然要爭取一下,看是否能從那位老爺子的手中,把這些東西換回來。”
在這個不知到活了多長時間的老妖精面前,白玉糖也沒想藏著掖著,說的實實在在。
“白小姐如此直言不諱,倒是令我受寵若驚。”
白玉糖的誠實,顯然取悅了這位公爵大人,他血色眼眸中暗藏的森冷不由得鬆動了幾分,“其實我對杜邦&8226;庫德這個老頭子也沒有太深的了解,只知道這位老頭子是個商業奇才,名聲在外,在收藏界也享有很高的聲譽,這次海外交流展,我們布魯赫家族雖然邀請了杜邦家族參加,但並不代表,我們之間有什麼太深的交情,不過……白小姐若是想要投其所好,我倒是可以指點一二。”
“哦?願聞其詳。”白玉糖一聽這話,不由得來了興致。
“呵呵,聽說這位杜邦&8226;庫德似乎極為鍾愛拉斐爾的畫作,甚至有些狂熱,相信白小姐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對嗎?”梵森挑眉笑道,血色的眸子在夕陽的光輝下,竟是顯得有些聖潔。
回去的路上。
白玉糖坐在車上,看著窗外飛速流逝的風景,腦子中卻是不停的在捉摸梵森說的那句話。
不得不承認,梵森給了她一個很好的提示:杜邦&8226;庫德喜歡拉斐爾的畫作,而她的手頭正好有拉斐爾的畫作,這對她來說,無疑占據了極大的優勢。
不過,讓人驚疑不定的是,她手頭的這二三十張拉斐爾的畫作,就是來自米斯的那間古董店,而米斯又是梵森公爵的手下,如此想來……
這位梵森公爵很可能早就知道,那些畫稿中夾雜著拉斐爾的真跡,若真是如此……梵森公爵的確是送了她一份兒大禮!
只是,這未免太過巧合了……
就在白玉糖思慮之間,車子很快的駛回了她所住的賓館。
坐在副駕駛上的米斯,下車之後,恭敬的打開車門,十分有禮的說道,“白小姐,慢走。”
“謝謝你了。”
就在白玉糖上樓,快要打開房門的時候,黃建輝從臨近的房間中走了出來,一見白玉糖,立刻滿面欣喜的說道,“白小姐,你可回來了,白先生都等你半天了!”
“白先生?”
白玉糖登時有些發蒙,啥時候出來白先生了?
“小姐,就是那位杜邦家主身邊的大管家,上台代表杜邦家族講說展品的那個。”
這時候,龍家兄弟也走了出來,幫腔著解釋道。
“是他……”
白玉糖不由得恍然,這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她一直在捉摸杜邦家族的事兒,結果,這位白先生就來了。
話說,她這一天還真是夠忙的,先是見了倭國的渡邊和舟幾人,後來又去赴了梵森公爵的約,現在,這位白先生又找上門來了。
“走,去看看。”
白玉糖對於這位白先生還是有幾分好奇的,他的來意很值得讓人推敲。
她說完這話,便跟著三人抬腳進了黃建輝的房間。
此刻,房間的大廳中可是坐了不少的人,姬如玉,李景仁,王遠舟等人都在。
不過,白玉糖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沙發上靜靜品茶的男子。
不得不說,這個男子的五官分開來看實在是算不上好看,但組合在一起,卻讓人越看越舒服,尤其是那雙淺碧色的眼睛,就如同乾淨無波的湖面,透著一股子沉穩可靠的感覺。
這種感覺於她來說實在是似曾相識啊!
眼見白玉糖到來,那個白姓男子立刻站起身來,恭謹的說道,“白小姐,您回來了,冒昧前來拜訪,還請多多見諒。”
滴水不漏,謙和有禮。
這個男子明明等了這么半天,卻隻字不提,反而點出自己的不是,單單是這份兒為人處世的氣度,已然是不同凡響,讓人很容易生出好感。
“快別這麼說,讓你等了這麼長時間,應該是我賠禮道歉才對。”白玉糖雖然很欣賞這個男子,不過,還是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道白先生單獨來找我,所為何事呢?”
“不知道我能不能單獨跟白小姐聊幾句?”白姓男子歉然的看了黃建輝和李景仁等人一眼,斟酌的說道。
黃建輝本就是個知趣兒的,一聽這話,當即就樂呵呵的說道,“你們聊,我菸癮犯了,出去抽根兒煙。”
“呵呵,白小姐,這位小兄弟可是等了你大半天了,你們就聊幾句吧,我們老哥幾個也出去散散步。”李景仁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