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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看來白小姐已經認出在下了。”那個帶金色龍紋面具的男子低笑一聲,蟒袍廣袖輕輕在面上一撩,那張金色龍紋面具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屬於中年人成熟睿智的英俊面龐。
“白小姐,你好啊,咱們又見面了!”
果然,這人正是那個數天前出現在神劍閣的中年人!
“果然是你!你應該就是葉家的家主葉知秋了吧!”
白玉糖眼底的驚訝快速的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沉靜,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宛若絕世幽蘭,暗香馥郁,“難怪葉家主當初會說自己姓古,‘古’字順時針轉動九十度,就是‘葉’,您已經自報家門,倒是我忽略了。”
“呵呵,白小姐果然冰雪聰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這面具自然就沒有必要了,孤城,你也把面具除下來吧。”葉知秋的眼神淡淡的看了身邊的那個帶黑色檀木面具的蟒袍男子一眼,雖是笑著,眉眼間的威嚴卻是不容置疑。
那蟒袍男子聞言,低低的輕笑一聲,笑聲竟是帶著一股令人神魂顛倒的迷盪,“謹遵父親大人之命。”
那男子說完,同樣蟒袍一揮,劃出了一道飄逸性感的弧度,隨著衣袍的落下,臉上的面具已然消失無蹤。
看到這個人的臉孔,白玉糖的驚訝比之剛剛還要多上幾分。
“葉孤城,居然是你!”
說真的,白玉糖一直都知道葉孤城這個人不簡單,心中也對這個人暗暗警惕,但是,卻僅僅是將他放在了一個跟葉桐雪持平的位置上,把他當成了一個韜光養晦,跟葉桐雪政權爭寵的角色。
但是,單單看他跟葉知秋這僅差一步之遙的站位,她就知道,葉孤城在葉家的位置分明是遠超葉桐雪和八大堂口的堂主。
而且,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時刻,葉桐雪居然沒有出現,難道是因為當初在梵蒂岡傷勢過重,所以,被葉家放棄了?或者說……葉桐雪根本就沒有被葉知秋放在心上……
想到在梵蒂岡血案上,葉桐雪那副吃驚的表情,白玉糖的腦子中靈光一閃,一連串曾經讓她迷惑的疑團,漸漸被穿成了一串,那個隱藏在幕後操控一切的黑手,也逐漸清晰,她的思緒,最終定格在了當初光明聖教祭祀大典廣場中的那座鐘樓之上……
白玉糖靜謐如深夜湖水的眼眸散發著徹骨的涼意,慢慢凝結成寒冷的堅冰,她沉聲問道,“是你,當初那個在光明聖教的鐘樓上窺視全局的人,就是你,葉孤城,對不對?”
“哦?當初白小姐居然察覺到了我的存在,看來咱們兩個人還真是心有靈犀啊!”葉孤城放蕩的掩唇輕笑,那曖昧莫名的眉眼下,似乎隱藏著一隻嗜血的妖魔。
白玉糖聞言,眼神微變,像是確定了什麼一般,沉靜的說道,“當初你會出現在鐘樓上,應該不只是看熱鬧這麼簡單吧,那個時候,葉家可是一個人都沒出現,葉桐雪更是被塞莉絲氣急打成重傷,這說明葉桐雪同樣也不知道葉家不會來人,這一切都是幕後黑手所設計的計劃,而這個計劃應該從山口組的櫻花莊爆炸就開始了!”
“當初,我就一直在疑惑,為什麼你們葉家會將上古神器放在櫻花莊,還在地下室放了那麼多炸藥,讓我們輕而易舉就毀了山口組,拿走了上古神器,這一切,未免都太容易了!而上次在梵蒂岡,葉桐雪和塞莉絲對於其中的諸多變故,分明毫不知情,雖然我們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但同樣順利的拿到了上古神器,其中種種,就好像是被人特地安排好的,其目的,就是為了把上古神器順利的交到我的手上,然後在我開啟上古空間的時候,黃雀在後,漁翁得利,不對!還不止如此……”
白玉糖只覺得自己越說越心驚,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轉為了凝重,“你這麼做應該還有另一個目的,山口組和光明聖教的頭目雖然被我們剷除了,但是,他們那些散落在各處的勢力還在,並且對我們十分的仇視,若是你們利用這個機會,趁機整合這些勢力,必定讓葉家實力大增,然後在爭奪上古空間的時候,一舉爭鋒!”
“啪啪啪……”葉孤城聞言,登時姿態邪肆的拍了拍巴掌,面上竟是露出了絲絲真切的喜意,“白小姐真是我的知音人啊,居然這麼簡簡單單的就猜中了在下的全盤計劃,實在是讓我心生愉悅啊!”
他這話分明就是變相的承認了這個狠毒殘忍,奇巧狡詐,天衣無fèng的計劃,是他想出的。
不得不說,現在的葉孤城跟之前的那個廢柴樣子差別實在是太大了,簡直是雲泥之別,就算是涅梵晨,夏雲朗等人這些處變不驚的大神,面對這等赤【河蟹】裸裸的真相,都有些微微的驚訝。
歐陽歡這隻妖孽早就憋不住了,登時就相當誇張的妖嬈道,“葉孤城,你這演技也太好了吧,真心影帝啊!我真覺得奧斯卡應該頒給你一座小金人,二十年如一日的扮演紈絝,還真是屈才了!”
“呵呵,說不定人家就是本色出演呢,為了達成計劃,就讓山口組的二百多人和光明聖教的近千人陪葬,這種瘋狂又奢侈的做法,不是紈絝又是什麼?”金惜何同樣毒舌的陰冷道。
“葉孤城,果然是無毒不丈夫,那個葉桐雪跟你比,簡直就是聖母啊!”就連龍御錚都對葉孤城伸了伸大拇指,雖然聲音中全是諷刺,但那種忌憚和警惕,卻是毫不掩飾。
“多謝誇獎,在下當之無愧!”面對眾人的明褒暗諷,葉孤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臉皮厚度堪比城牆,當真是人物一枚!
葉知秋眼見白玉糖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了葉孤城的身上,睿智深沉的瞳孔,不由的暗了暗。
只是,他這種情緒閃的太快,快到白玉糖等人都沒有發現,只有最了解葉知秋的葉孤城,注意到了他這一細微的變化。
見此,葉孤城的唇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嘲諷而又自傲的弧度,同樣一閃即逝,快的沒人察覺。
這時,葉知秋終於開口了,睿智深邃的眼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呵呵,諸位對小兒太多誇獎了,我倒是覺得白小姐實在是難能可貴,更值得讚賞,僅憑几個疑點,就串聯出整個計劃,果然是個鐘靈毓秀的通透之人,我對白小姐可是越來越欣賞了,要知道,讓我欣賞的人,可不多啊!”
葉知秋這話說的很是意味深長,甚至透著幾許詭異的曖昧,直讓涅梵晨幾人都是眉眼驟冷,就連葉孤城,眼底深處也划過了一抹複雜的恨意。
“我說,你這個老傢伙,不會真當自己是皇帝吧,穿龍袍不說,還說話這麼拽,難道你欣賞誰,誰就要感恩戴德嗎?”歐陽歡妖嬈含情的攬著白玉糖的肩膀,唇角卻是暈染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哼,黃口小兒,等會兒再跟你們算帳!”葉知秋不怒自威的看了歐陽歡一眼,隨即接著說道,“白小姐,本家主剛剛說的話都是出自肺腑,還是那句話,我很欣賞你,甚至想跟你合作,只要咱們兩個……”
只是葉知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沉默了半晌的白玉糖近乎突兀的問道,“葉桐雪呢?葉桐雪在哪兒?”
要說的話被打斷,葉知秋的眉眼微微的冷了冷,似笑非笑道,“我倒是沒想到,白小姐居然會在乎那個廢物的死活,呵呵……孤城,告訴白小姐,你妹妹去哪兒了?”
“是。”
葉孤城微微的點了點頭,轉而衝著白玉糖邪佞的笑道,“白小姐有所不知,我和父親幫妹妹找了一份好姻緣,將她嫁給了非洲巫族的酋長,你也知道,梵蒂岡一役,葉桐雪已經算是半個廢人,正好那位酋長對她痴心不改,把她嫁過去,也算是……廢物利用。”
白玉糖聽到葉孤城波瀾不驚的說出如此殘酷的事實,並沒有什麼意外,自從知道這個男子是那個計劃的設計者,她就知道,這個男子根本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無心之人,兄妹親情,在他的眼中,屁都不是!人命亦是如此!
她直接將目光轉向了葉知秋,聲音沉靜的令人心悸,“為什麼?她是你的女兒,不是嗎?”
“女兒?哼,不過是個廢物罷了,我們葉家從來都是優勝劣汰,若是她足夠優秀,那麼她會一直是葉家的大小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惜,孤城比她強得多,所以,她就註定只能被犧牲,因為葉家只需要一個繼承人,那就是最優秀的那個!”葉知秋說的理所當然。
白玉糖聞言,清幽的眼眸微微的閃了閃,隨即化為了一片暗不見底的深淵。
熟知她的涅梵晨等人見此,都知道:白玉糖動怒了!
當然,她動怒絕不是因為同情葉桐雪。
說白了,葉桐雪的死活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是,她卻不能容忍,葉知秋身為一個父親,居然完全不顧親情,將兒女當成工具,他甚至比當初的白奇峰還要惡劣得多,想想白錦鳴,再想想夏婉婷,白玉糖直接眉眼冷厲的說道,“你們這樣的父兄簡直是無情無義,禽獸不如!”
她的話讓葉孤城微微的滯了滯。
葉知秋的臉色則是慢慢的陰沉了下來,“看來……白小姐是決定要跟我們決裂了?”
“哼,是又如何!”
說話的是龍御錚,面對葉家,他的脾氣總是變得止不住的火爆。
“葉知秋,你不會以為收編了那些個雜七雜八的勢力,就能跟我們抗衡吧!”
此刻,龍家兄弟帶著的大部隊已然是趕到了白玉糖等人的身後,蓄勢待命。
隱藏在人群中的納蘭菁菁仍舊是一身翠綠衣衫,容顏嬌美,她到了近處之後,不由得伸長了脖子,尋找著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身影,當她的目光接觸到那一襲黑衣的時候,眼中不由得爆發出了一陣痴迷的幻彩,只是,察覺到身邊納蘭德忠的注視,納蘭菁菁趕忙埋低了身子,再次變得低眉順眼。
面對龍御錚的挑釁,葉知秋睿智的眉眼透出了幾絲森然的陰鬱,輕蔑的笑道,“龍家主未免太過自大了,也對,你們龍家人一向如此,所以,才事事被我們葉家壓下一頭,呵呵,上古家族,當真可笑!”
葉知秋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拍了拍手掌。
登時,一批比白玉糖這邊兒多出三倍有餘的人馬,從葉知秋和葉孤城等人身後的斷崖飛躍上來,為首的幾人皆是白玉糖的熟人。
光明聖教的塞莉絲,當初在飛機上擄走鐵木的那名巫者白鯊,還有倭國的野田籠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