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鐵木似乎也能感受到夏婉婷激動的情緒,並沒有出言打擾,而是發揮了他實幹派的作風,默默的放下行李,開始在客廳中收拾整理起來。
臥室里,夏婉婷抓著白玉糖的手並沒有鬆開,她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女兒,最初的欣喜的也漸漸蛻變成極度的震驚。
“閨女,你快跟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你臉上的胎記怎麼會變成這顆淚痣的,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這怎麼可能?”夏婉婷急切地問道,作為一個普通人,白玉糖的變化實在是超出了她的認知。
“媽,你別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說……”白玉糖淡淡一笑,這才將仙隱寺的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
當然,她說出的版本跟解釋給封刀的那個版本是一致的,只說這一切都是水火靈芝的功勞。
為了證實事情的真實性,白玉糖還從包里拿出剩下的半截水火靈芝,給夏婉婷過目。
說實話,她面對自己的老媽,比面對封刀還緊張。
正所謂,知女莫若母,白玉糖是真怕夏婉婷瞧出什麼端倪。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就如同封刀一樣,事實都擺在面前,夏婉婷也只能相信這唯一的解釋。
其實,現在的夏婉婷根本沒有過多的心思去考究事情的經過。
在她眼中,只要自己的女兒恢復容貌,其他的都不重要。
“糖糖,今天媽真很高興,真的高興,你知道不?媽真是做夢都盼著這麼一天……”夏婉婷說著,眼圈竟是再次泛紅了。
白玉糖生怕夏婉婷再哭出來,佯裝生氣道:“媽,您說這話不是嫌棄我原來長得醜嗎?”
“不不不!”夏婉婷一聽這話,也來不及抹眼淚,趕忙解釋道,“你是媽的心肝寶貝,是媽最貼心的小棉襖,媽從來沒有嫌棄過你,我只是自責……不過現在好了,我閨女漂亮了,以後看誰再敢說我閨女丑八怪!老娘跟她拼命!”
這一刻的夏婉婷似乎煥發了青春的活力,回到了白錦鳴還沒去世的時候,連‘老娘’都蹦出來了!
這才是夏婉婷原本的性格啊!
看到這樣的母親,白玉糖心中越發酸澀,“媽……這些年,讓你難受了……”
“說什麼呢,媽有你,一點也不難受,日子過得可踏實呢!說真的,今天雖然是你生日,但媽卻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收到禮物的人,閨女,你今天可是送給了媽好大一份驚喜啊!”夏婉婷的骨子裡畢竟是大氣的,驚喜了半晌,心臟也算是慢慢平靜下來。
“媽,我這驚喜可不止一份兒,沒聽說過買一贈一嗎,這半截水火靈芝我是特意留給您的,不能光我一個人漂亮啊,回頭我就把這靈芝泡上酒,趕明兒給您也好好補補!”白玉糖可是一直惦著自己老媽的身子,有好東西當然要給自己老媽留一份兒。
誰知夏婉婷一聽,卻是不依,“別!我都這麼大歲數了,補什麼補!這種好東西,還是留給你……”
“媽,您就別讓了,您忘了,我可是生吞了一顆,要是用那封刀老和尚的話說,再吃說不定就有反效果了!”白玉糖連哄帶騙的說道。
夏婉婷聽到這話,當下也信了幾分,像水火靈芝這種大補之物,若是吃的多了,到時候還真說不準是福是禍呢!
更何況,她又怎麼聽不出白玉糖這話里所包含的一番孝心?
思及此,夏婉婷也不再推辭,溫柔地笑道,“好吧,既然這是你的心意,那媽就領了!我也好好補補,咱們娘倆呀,一塊兒漂亮!”
此刻的夏婉婷心情十分之好,壓在心裡二十多年的大石頭落了地,自家的女兒恢復了容貌,是個母親都會高興難當。白玉糖自然也從夏婉婷的言行舉止中感受到她的快樂,母女倆越聊越投機,最後兩人乾脆爬到那張還沒來及鋪床單的大床上,來了一次深層次對話。
等到她們從屋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下午四點鐘了!
只是白玉糖和夏婉婷母女倆還來不及注意時間,就被眼前的一切給驚的呆了一下。
夏婉婷租的這個房子是一個空置了大概半年的公寓,半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屋裡面的一切都布滿灰塵。
但是此刻,整個客廳從地板到窗台卻是纖塵不染,尤其是窗戶,簡直像是完全透明一般,讓人懷疑它是否存在,早就被拆掉的紗窗也被刷洗乾淨重裝了上去,一襲墜地的淡青色窗簾更是顯得窗明几淨,素雅明媚。
大廳中蒙在家具上的白布也不見了蹤影,從沙發到飯桌,從廚房到衛生間都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妥妥噹噹,就連白玉糖和夏婉婷的行李都已經被分類的規整好了,擺放在沙發上等待著主人的安放。
可以說,除了白玉糖她們待的那個屋子,整間公寓都是煥然一新,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當然,這個屋子裡最耀眼炫目的發光體,還是那個天然呆系的野獸派俊男——鐵木了!
此刻的鐵木正穿著一件不知道從哪兒淘來的棕色圍裙,在擺弄著陽台上那幾株差不多已經快要枯萎的盆栽。
不得不說,這人啊要是真帥的不行了,絕對是穿什麼都好看!
反正白玉糖就覺得,那條疑似大塊兒抹布的棕色不明布料穿在鐵木的身上,就愣是穿出了巴黎時裝周上那些國際名模的時尚范兒!
毫無疑問,眼前這令人賞心悅目的一切,就是鐵木的傑作了。
白玉糖見此,自然感到胸口溫暖,無比舒暢,心中不由大嘆:這個娃兒果然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啊!
白玉糖已經習慣了鐵木如此貼心周到的表現,但是夏婉婷不行,她當下就有些歉意的說道,“咱們母女倆淨顧著聊天,光讓阿木幹活了,真是……我真是高興糊塗了!”
“阿姨,快別這麼說,”鐵木聽見夏婉婷的聲音,連忙轉過身來,憨厚的笑道,“這些活計,阿木在山上也是做慣了的,都是些體力活,阿木別的沒有,就是力氣大,能幫阿姨和姐姐做點事兒,阿木心裡也舒坦啊!”
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來,難免會讓人覺的有一些虛偽諂媚之嫌,但是從鐵木的嘴巴里蹦出來,卻是讓人無端的覺得心甜。
試問一個擁有如此清澈的眼眸的俊美男子,誰又能懷疑他的話不是出自真心呢?
反正夏婉婷是半分懷疑都沒有,眉眼笑的越發慈愛溫柔,對鐵木的印象也是無限拔高了好幾個台階,“真沒想到你這孩子嘴巴這麼甜,算了,都是一家人,客套話阿姨也不說了,今天晚上,我就好好的露兩手,做幾個好菜,咱們好好慶祝慶祝!”
夏婉婷說著,便興致勃勃的走進了廚房。
“姐,我好像從來沒見阿姨這麼高興過,真好,今天晚上有口福了,我可是好久都沒吃過阿姨煮的菜了!哎,姐,阿木就不明白了,同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兩個人,你和阿姨做飯的手藝咋就相差的那麼……”
鐵木的那個“大”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白玉糖一記眼刀兒給憋了回去,一張野性外露的俊顏立馬換上了一副憨樣兒,笑的那叫一個純良。
“別裝了,剛剛嘴巴那麼甜,現在就嘴笨了?”白玉糖一邊拿出濕巾,擦了擦鐵木臉上的落下灰塵,一邊小聲嘀咕,“真不知道你這木頭是真傻還是假傻,也不知道悠著點干,搞得灰頭土臉的,指著讓誰心疼呢!”
白玉糖的聲音小的近乎耳語,不過還是沒有逃過鐵木的耳朵。
“阿木不傻,只要是給姐姐做事,阿木就覺得開心,姐姐不用心疼,阿木身體好的很,就算干兩天也不會累得慌!”鐵木像是一隻討了主人歡心的超大型居家寵物,那樣子著實憨態可掬到了極點。
“行了,行了,別耍嘴皮子了,一會兒我把南邊的臥室也收拾出來,就差那一間了,等我收拾完,也差不多開飯了,你趕緊去廁所洗個澡,把這身衣服換下來,順便好好歇會兒。”白玉糖指了指先前她和夏婉婷呆的那間臥室,自然而然的提起地板上的水桶和拖布,就往裡面走去。
鐵木卻是立馬將水桶和拖布從白玉糖手中搶了過去,“姐姐,這些還是阿木來干吧,我剛剛泡好了茶水,還是你去歇著吧!”
“你這木頭,我打回來就什麼都沒幹,哪兒有什麼可歇的……”白玉糖本想讓鐵木把東西放下,但看到他那副執拗的表情,就知道根本說不通,她只得嘆了口氣,無奈笑道,“真是怕了你了,走吧,咱們兩個一塊兒去收拾,我可是有些餓了,咱們早點幹完,也能早點吃上老媽做的飯菜。”
“嗯!”鐵木重重點了頭,手上卻是絲毫沒有放鬆,將水桶和拖布握得緊緊的。
白玉糖無語的一笑,只得隨了這個大塊頭。
等到白玉糖和鐵木將臥室收拾完了,夏婉婷那一桌新鮮火熱,勾人饞蟲的飯菜也如期上桌。
一家人,沒有推杯交盞,沒有觥籌交錯,有的只是其樂融融和歡聲笑語。
這樣的幸福就像是黑夜裡跳動的萬家燈火一般,簡單卻溫馨,不像星辰般明亮,卻近在眼前,真實,溫暖,讓人眷戀……
☆、第十八章 田甜
昨晚,白玉糖三人幾乎狂歡到深夜。
夏婉婷自不必說,自己的女兒恢復容貌,壓抑了二十多年的心情得以釋放,高興那是應該的。
問題是,她們三人之中最興奮的並不是夏婉婷,而是鐵木!
原因無他,僅僅是夏婉婷同意了鐵木在家裡住下。
其實,因為白玉糖的緣故,夏婉婷早就對鐵木了解了不少,知道這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而且後天缺陷,智力達不到常人的水平。就因為如此,她對鐵木總是有一種憐惜慈愛之情。鐵木也著實懂事,尤其是他那股子淳樸的憨厚勁兒,很得夏婉婷的喜歡。
夏婉婷這一答應不要緊,直接讓鐵木樂開了花,那情緒登時比白玉糖她們母女還要high出好幾個段數,高興的直叫喚!
這聲音直讓左鄰右舍的人納悶:新搬來的一家子是不是養了什麼大型寵物犬,這吼聲咋就這麼亮堂呢?
反正,因了這兩人此起彼伏的高昂情緒,白玉糖睡得很晚,腦子裡也不斷在回想著這兩天的經歷,只覺的如墜雲霧,似真似假。
自從那次吸收靈脈之後,盤踞在她丹田中的聚寶盆就陷入了沉睡,任憑她怎樣努力,都不能再回到內視的狀態,她只能依稀感受到聚寶盆的存在。
或許現在唯一令她安慰的,就是儲存在她周身經脈中,那不斷循環的能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