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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瑪族長,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白玉糖溫柔一笑,猶如海棠初綻,帶了幾分沉靜的羞澀,“我保證它們以後再也不會去襲擊尼姆塔村落,甚至,他們會幫助你們驅逐其他狼群和雪豹的威脅,作為交換,以後如果到了冬季獵物稀少的時候,你們能不能給夜雪狼王提供一些食物?”
周明軍被白玉糖的這個要求搞得一呆,但他還是將這些話一字不漏的翻譯給了葛瑪族長。
說真的,白玉糖心裡也沒底,畢竟狼是西域藏民的天敵,要是葛瑪族長真不答應,她也沒辦法。
出人意料的,葛瑪族長聽了周明軍的話,居然沒怎麼考慮,就彎腰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伴隨著一連串的藏語,再抬眼時,葛瑪族長望向夜雪狼王兩夫妻的眼神竟然奇異的放鬆下來。
周明軍也是一陣訝異,“白小姐,剛剛葛瑪族長已經同意了您的要求,他們相信雪山神女的承諾!說真的,我接觸尼姆塔村落數十年了,一直知道他們信奉雪山神女,只是我沒想到她們居然信奉到這個地步,你說出來的話簡直就是聖旨啊!”
周明軍的話雖然有些誇張,卻還是讓白玉糖一陣高興,她親昵的抱了抱雌性夜雪狼王的大頭,柔聲說道,“太好了,就是冬天你們也餓不著了,以後可千萬別再干那種拼命的傻事兒了,也不要在受傷,當然,更不能去傷害尼姆塔村落的村民!”
“嗷嗚~”雌性夜雪狼王低叫了一聲,似乎在說:知道了!
周明軍等人見夜雪狼王如此‘通情達理’,皆是放下心來。
陸言卿見事情都解決的差不多了,終於斟酌著說道,“小糖,你已經在山裡待了兩天半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他這話一出口,白玉糖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隻在她腳邊撒嬌的小雪球兒不幹了!
它在白玉糖腳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嘴裡更是不斷的朝著自己父母啼叫,那意思分明是要老爸老媽將白玉糖給留下來。
雌性夜雪狼王的眸子也是布滿了不舍,她拽住白玉糖的衣角,粗壯的尾巴指了指自己的身後。
白玉糖這才發現,在夜雪狼王夫妻倆的身後竟然放著兩隻獐子和一隻雪山狐,顯然,這些是它們剛剛打回來的獵物。
“你是要我們吃完飯再走?”白玉糖試探的問到。
“嗷嗚~”雌性夜雪狼王再次叫喚了一聲,湛藍色的大眼裡滿是請求。
白玉糖自是也捨不得小雪球兒的,她歉意的看了看陸言卿等人,直到從他們那裡收穫到無聲的支持,這才開口說道:“好吧,我們就一起享受你們的勞動成果!”
這對眾人來說,這絕對是一個神奇的經歷,誰能想到,他們會在雪山中跟夜雪狼王一家坐在一起親親熱熱的吃飯呢!
……
不過,美好的相聚總是短暫的,轉眼就到了離別之時。
此刻,小雪球兒的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就像是一汪流不盡的泉眼,滴滴答答的往下流,連它身上的皮毛都被打濕了一大塊兒!
或許是因為白玉糖改造了它身體的緣故,小雪球兒對白玉糖有一種難言的依賴之情,這種感情甚至超越了血緣,比對自己的父母還要強烈。
別說白玉糖,就連周明軍這樣鐵錚錚的漢子,都被小雪球兒的眼淚泡的有點兒軟。
夜雪狼王兩夫妻看著自家孩子傷心的樣子,不由得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忍,慢慢的,這抹不忍化為了堅定!
雄性夜雪狼王突然向前走了幾步,彎下頭,愛憐的舔了舔小雪球兒的耳朵,似乎在說著什麼親昵的密語,緊接著,他輕柔的叼起小雪球兒,將它小心翼翼的交到了白玉糖的手上。
白玉糖被雄性夜雪狼王的舉動搞得一呆,有些喃喃的說道:“你這是……要讓它……跟著我?”
雄性夜雪狼王堅定的點了點頭,藍色瞳孔中流露的是一個父親厚重的寄望和託付。
白玉糖讀懂了這種眼神,她扭頭看了看站在遠處的雌性夜雪狼王,就算隔得老遠,她也能感受到那雙眼睛中閃爍的淚光。
這一刻,白玉糖摟緊了懷中的小雪球兒,嬌美的唇瓣中吐出的是發自內心的誓言,“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它,它會是我的夥伴,我的親人!”
這個誓言明顯感動了夜雪狼王夫妻倆,它們竟是仰天長嘯,像是在為自己的孩子踐行。
小雪球兒感受到這股離別的哀傷,淚水再次奔涌而出,這一次,它為的是自己的父母!
“我會帶小雪球兒回來看你們的!一定會!”
伴隨著這句承諾,白玉糖帶著小雪球兒終於下山了,離別總是殤情,但再次重逢卻將會更加美好!
此後,尼姆塔村落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每到冬季,兩隻高貴美麗的夜雪狼王總會從山裡結伴而來,隨意的獵取村子裡放羊的羊群,不管是藏獒,還是尼姆塔部族的村民都視而不見。
每每野獸下山,夜雪狼王和藏獒都會同仇敵愾,共同對付這些尼姆塔村落的敵人。
狼與犬和平共處的景象,一時間在整個西域奉為傳奇,這一現象甚至引來了眾多動物學家的不解和考察,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第十六章 西域鬼市
白玉糖等人下山之後,自然而然的受到了葛瑪族長熱情的挽留,盛情難卻之下,眾人又在尼姆塔村落停留了一晚。
當夜,尼姆塔村落舉行了近百年來最盛大的一次篝火晚會,葛瑪族長還將尼姆塔部族的聖物——一串做工精緻的獸骨項鍊,送給白玉糖做禮物。
如此珍貴的東西,白玉糖本來是不願憑空收下的,但是,尼姆塔村人近乎虔誠的笑臉,卻讓她改變了主意。
這是屬於尼姆塔村人的信仰,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去打破他們追逐了數百年的傳承呢!
直到第二天,白玉糖等人才算是真正踏上了西去的旅程。
好在尼姆塔村落和西藏之間相隔不遠,眾人坐車行進了半天的時間,終於抵達了西藏的首府——拉薩。
陸言卿早就聯繫好了賓館,這對於已經風餐露宿了好幾天的眾人來說,絕對是一個美妙的福音。
陸言卿本來訂的是一個人一間房,結果鐵木卻是鬧了脾氣,非得嚷嚷著要跟白玉糖住一間。
就算好脾氣如陸言卿,也被鐵木這廝氣得是臉紅脖子粗。
最後還是白玉糖出馬,軟語相勸了半天,才算是把鐵木趕回了自己房裡。
這一通折騰下來,白玉糖只覺的格外的疲累。
她回到房間之後,先將自己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好好的洗了個澡。
西藏這塊兒雖然污染少,奈何風沙太多。
她在山裡呆了那麼些天,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當然,這只是她的感覺,白玉糖的身體經歷過聚寶盆的洗髓易經,別說是幾天就是十幾天不洗澡,也絕對不會出現一點髒污的情況。
洗過澡後,白玉糖立時舒坦了不少,她心血來潮,直接將小雪球兒也按到浴缸里,好好的洗漱了一番,結果,小雪球的毛髮被吹乾以後,真真成了名副其實的雪球兒,可愛的不得了!
白玉糖餵了小雪球兒一些肉乾,自己則是吃了一些飯店送過來的羊排和蘇油茶,吃過之後,她也來不及整理什麼東西,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白玉糖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胳膊來沒來得及的放下,小雪球兒就鑽到了她的頸窩裡,細軟的舌頭使勁的舔著她的臉頰,極盡撒嬌之能事。
“好了,好了,別鬧了……”
一人一狼玩兒的正歡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誰呀?”白玉糖趕忙抱著小雪球兒下去開門,誰知門一打開,她直接一陣呆愣,“陸大哥,你……你怎麼這個打扮啊?”
只見出現在她眼前的陸言卿,上身穿著一件白繭綢鑲錦緞齊腰短長衫,外套淺棕色大嶺開右襟的無紐扣長袍,其長過身,腰上繫著月白黃的寬毛帶,寬毛帶上繡著兩個精緻的衣兜,他下穿長褲,足上蹬著氆氌fèng制的長筒靴,這一身行頭,橫看豎看,都是地地道道的藏服。
藏服通常以色彩鮮麗,頗具風情著稱,但是,這一身藏服穿在陸言卿的身上卻偏偏穿出了雲淡風輕,超凡脫俗的書卷氣,文雅中透著野性,竟是別樣的性感誘人。
陸言卿被白玉糖盯得不好意思,一張俊彥難得的染上了薄薄的紅暈,“咱們到西藏了嘛,怎麼著也得入鄉隨俗一下,對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快試試!”
陸言卿說著,便將一直捧在手中的一套女子藏服遞到了白玉糖手中。
白玉糖細細看來,心中不由的一陣感動。
這一套藏服上身兒是棉白色的蘭花襯衫,外套鮮艷如虹的氆氌無袖長袍,腰上是顏色稍暗的墨蘭氆氌圍裙,鞋子準備的是西藏少女最為喜愛的雲jú花紋‘松巴’靴。從上到下,從頭到腳,花色圖案和樣式幾乎都是她喜歡的,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這些還不算什麼,陸言卿還細心的準備下了兩串巴珠和一條白海螺手串。
巴珠是西藏女子頗為鍾愛的頭飾,以珊瑚和松石製成,色彩極為明麗。白海螺的手串則是陸言卿到西藏之後特地買下的,據說佩戴白海螺,死後可以引導人們走向幸福的彼岸。
除此之外,還有幾隻銀鐲和掛蜜蠟珠兒穿成的項鍊。
陸言卿見白玉糖翻看了半天,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眉頭有些微蹙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這些東西你不喜歡?還是你覺得衣服的顏色有些艷了,早知道我應該挑那條月白色的……”
“不是,”白玉糖微微一笑,打斷了陸言卿的懊惱,“這些衣服我很喜歡,只是現在咱們也不出去,我總不能換上藏服在賓館裡晃悠吧!”
一聽白玉糖的理由,陸言卿登時拍了拍額頭,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真是!光記著獻寶,都忘了跟你說了,我們晚上想去西藏的鬼市逛逛,小玲她們估計也都在換衣服呢,一會兒咱們吃了晚飯就走,有沒有興趣一起去,那裡可是有不少好東西啊!”
“鬼市?”白玉糖聞言,眼中流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興味,側身說道,“陸大哥,你先進來,我換衣服也是需要時間的,你先進來等吧。”
許是聽到白玉糖說到‘換衣服’三個字,陸言卿的臉上又是一陣羞紅。
白玉糖倒是沒什麼避諱,陸言卿的人品她是絕對放心的,再說浴室又有門鎖,讓人進來等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