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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這瓷器怎麼能放在高溫的火上烤呢,這不是胡鬧嗎?”李景仁見到這一幕,就像是一隻鬥雞一般,瞪大了一雙老眼。
王遠舟也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這隻瓷器恐怕廢了……”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像是被塞滿了雞蛋一般,再也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黃建輝,姬如玉,杜承世,顧海濱和張志幾人的表情同樣如此。
原因無他,那被火焰炙烤的葫蘆紋瓶上,竟是慢慢的沁出了一層蠟黃色的油膜,隨著時間的推移,化成了一滴滴黃色的液體,滴落在火焰中消失不見。
那件葫蘆紋瓶也終於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少了那層黃色的蠟膜,其釉質變得肥潤瑩亮,溫和滑膩,如脂如玉,色澤青碧,近乎於青藍,在葫蘆瓶身的下方,勾勒著幾朵海藍色的青花,天青到海藍,顏色的過渡極其自然,那花朵就如同盛開在一片淡色的青碧之間,有著一種空靈通透的美麗。
李景仁見到這隻葫蘆紋瓶的全貌,當時就眼前一亮,立刻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放大鏡,恨不得把眼珠子給貼上去,嘴裡還不時的喃喃自語。
“這是……這種花色,這種筆法,這種胎質……沒錯,這是正宗的明永樂年間的青花瓷啊!只是一般的青花瓷,不是白釉為底兒的嗎,這隻葫蘆紋瓶怎麼會是天青色的,如此通透的胎質,倒跟汝瓷,有幾分相似啊……”
剩下的那幾個專家也表現得相當不蛋定,一個個早就把面子啊,矜持啊,統統拋諸腦後,爭先恐後的圍在葫蘆紋瓶的周圍,或目露驚嘆,或目露疑惑。
不得不說,這幾個老古董性子平日裡雖然有些自命清高,但對於古玩歷史的熱忱,卻是毋庸置疑的,那種專業嚴謹的態度,令人欽佩。
就在李景仁等人忘我的討論著這隻葫蘆紋瓶的出處的時候,白玉糖淡淡的開口了,聲音中帶著一種無以倫比的自信,娓娓道來。
“我曾經在明永樂年史中看到過,當時在位的明成祖朱棣,在晚年很是驕奢yín逸,用黃金築殿,錦帛裹樹,他更是酷愛汝瓷,為了再造汝窯瓷器,他命當時的工匠打造了一批十分接近汝瓷的青花瓷,其中甚至混合了瑪瑙美玉,就是為了造出‘雨過天晴雲破處’的表象,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對兒葫蘆紋瓶,就是那批最接近汝瓷的青花瓷。”
“玉兒說的沒錯,我也曾在野史上看到過這段描述,將青花瓷和汝瓷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明成祖也算是開創了一種新的陶瓷風格,只不過,這種瓷器還從未現世過,讓很多人都懷疑,這批瓷器是否存在。”涅梵晨適時的補充,清冷的聲音宛若來自九天之外,沒來由的讓人信服。
李景仁,王遠舟五人聽了這話,不由得止住了討論,望著白玉糖幾人的眸子慢慢的變了,變得帶上了幾分尊重和欣賞。
看來這個小丫頭懂得很多啊,她身邊的那些男子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就在這些老古董們心思漸變的時候,黃建輝突然拍了拍腦門,興奮的說道,“經你們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頭幾年的時候,國內不少的收藏藝術家,還曾針對這種特殊的永樂青花瓷是否存在的問題,展開過辯論,現在看來,答案已經昭然若揭。白小姐,這對兒瓷器不止價值連城,還極具歷史意義啊,你真是好眼光,這都能讓你淘到!”
黃建輝這聲由衷的讚嘆,讓李景仁等人更是恍然大悟:可不是嘛!這個白小姐可不僅僅是學識淵博,眼力也相當不差,這些東西可都是她發現的啊!
這個認知,無形中,讓這五個老頭兒對白玉糖越發的刮目相看。
這時,顧海濱終於忍不住好奇,出言問道,“不知道白小姐能否賜教,你是怎麼發現這種隱匿手段的呢?”
“因為我曾經有幸聽說過這種做舊方法,這種做舊方法名為黃胎法,是採用一種稀有的黃蠟樹產生的樹脂,做成蠟油,……因為這種黃蠟樹幾乎已經絕種,所以,這種做舊方法,早已失傳……”
白玉糖絲毫沒有藏私,一點一滴,細細道來,那宛如山澗清泉的聲音,有條不紊的敘述,讓人聽得不由心醉神迷。
她這種沉靜自然,不驕不躁的態度,讓李景仁五人竟是由欣賞慢慢生出了一種折服的情緒。
看來這個小丫頭如此年紀,就擔此重任,也不無道理。
這時,杜承世笑眯眯的催促道,“白小姐,既然這樣,你就快點兒把剩下兩件瓷器的黃胎,也趕緊除去吧,我們也好開開眼界!”
“就是,就是……”杜海濱也出言附和道。
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發覺,與一開始相比,他們的態度已然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客氣的不得了。
很快,隨著時間的流逝,另外兩件瓷器的黃胎也被除去了。
毫無疑問,第二件瓷器就跟第一件一樣,也是天青色的青花葫蘆紋瓶,成對兒的葫蘆紋瓶擺放在一起,珠光玉色,瑩潤動人,實在是賞心悅目的緊。
第三件瓷器同樣令人驚嘆!
那是一件五彩魚藻紋鳳麟天球瓶,臥圈足,腹部扁圓,瓶頸略短,瓶底施白釉,圈足露胎處顯現胎質潔白細膩;瓶口沿飾五彩魚藻紋,生動流暢,色澤妍麗;腹部以青花釉里紅繪鳳麟雲紋,深淺濃淡,變化萬千,畫工極其精妙,於濃墨重彩間帶著一股宮廷風範。
“真是漂亮啊,這三件都是明永樂時期的瓷器,就算拿出來參加海外交流會,恐怕都夠格了,白小姐,你果真是出手不凡啊!”黃建輝毫不掩飾的讚美道。
他這話,讓正沉浸在瓷器魅力中的李景仁等人,神情都是微微一肅。
李景仁和王遠舟等人對視一眼,沉吟片刻,終是有些探究的問道,“白小姐的眼光的確是獨到,就算是我們也甘拜下風,只是,不知道這三個物件,與白小姐準備的展品相比,孰優孰劣呢?”
這五個老頭兒問的還算含蓄,聲音中也沒了那種咄咄逼人的架勢,帶著幾許商量的意味。
白玉糖聞言,沉靜柔然的笑了笑,“這個問題,咱們待會兒再談,我還有點兒東西,要請幾位老先生品鑑品鑑。”
“還有東西?”
李景仁等人登時四處瞧了瞧,這房間裡,除了那三件瓷器之外,貌似沒什麼可賞的了吧!
黃建輝也同樣一頭霧水,只有了解白玉糖的姬如玉和涅梵晨等人,將目光投到了那堆畫稿上。
白玉糖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從那堆畫稿中,將那本書畫筆記挑了出來,從中拿出了夾在中間的那二三十張素描,隨意的鋪散在了桌面上。
眾人皆是聚精會神的伸頭看去,但是這一看之下,所有人的臉色皆是一滯,尤其是姬如玉,那張清秀的俊顏登時燒起了一朵朵紅如胭脂的雲霞!
只見那桌面一張張素描畫稿上所描繪的,赫然是一個個美麗女子的**畫!
這些女子雖然都是赤身**,但卻面目秀美,姿態優雅,聖潔的宛若慈母,讓人不忍褻瀆。
而在這些畫卷的右下方,赫然寫著‘Raffaello’。
黃建輝登時驚叫出聲,“Raffaello,是義大利語,翻譯過來就是——拉斐爾!這些竟然是拉斐爾的素描畫?!”
他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近乎自言自語的驚喜道,“錯不了!錯不了!拉斐爾的畫風一向以文雅秀美著稱,他最擅長畫聖母畫,所以這些**女子的面目才會如此的聖潔慈祥,真沒想到,這個文藝復興的三傑代表,也喜歡畫**畫,難怪歐洲文壇史上說,拉斐爾生性風流,紅顏頗多呢!”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說實話,李景仁和王遠舟等人對於國外的書畫古玩,了解的並不多。
但是,拉斐爾的大名實在是太響了,容不得他們不知道!
那可是跟達文西,米開朗琪羅齊名的文藝復興三傑之一啊,他的畫作在歐洲等地,可是受到瘋狂追捧,每一幅都價值萬金。
若說剛剛,李景仁等人已經對白玉糖大有改觀,十分欣賞,那麼現在他們對於這個女子已經帶上了幾許隱隱的恭敬。
“這也是白小姐這一趟淘來的?”王遠舟斟酌的笑問道。
他這話正好提醒了黃建輝,讓他很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
“對啊!白小姐,難道你要買這些畫稿,就是為了拉斐爾的素描畫?”
白玉糖沉靜的點了點頭,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那抹魅惑天成的弧度,帶著無以倫比的自信,聲音中卻是藏了幾許狡黠,“其實,我開始並不知道那是拉斐爾的素描畫,只是覺得那畫作的風格十分的不一般,再加上,那紙張似乎是上了年頭的,就起了買下來的心思,我的第六感一向是很強的。”
“呵呵……強!的確是強!你這一天下來,光檢漏都撿能撿成億萬富翁了,不愧是姬老爺子的徒弟!佩服佩服!”黃建輝毫不猶豫的豎起了大拇指,真心實意的說道。
“什麼?姬老爺子的徒弟,你是說白小姐是姬長生老先生的徒弟?!”李景仁聞言,第一個出聲驚叫道。
王遠舟,張志,杜承世和顧海濱也同時呆住了,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麼說,白小姐就是……現在風靡京城的那位夏家的……新晉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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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正文內容4,第七集 孤島迷情 第四章
李景仁說出這話,真是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在打結兒。
說真的,現在白玉糖的名字在華夏國那麼火,誰不知道白玉糖是夏家唯一的千金,又是姬長生的徒弟,甚至還是白氏御藥房的幕後老闆,但是,眾人都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報章雜誌上又沒有照片,自然沒人知道白玉糖長什麼模樣,只知道那一定是一個美到了極致的女子。
如此富有傳奇性的人物,就算李景仁五人是老古董,自然也是知道的。
當他們第一次見到白玉糖,並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們的確有過某種聯想。
但是,很快這個想法就被拋諸腦後了。
在他們看來,世界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再說了,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小姐,怎麼會面對他們的冷臉而無動於衷呢?
但事實就是如此,讓人不得不嘆一聲: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