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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鐵木兄弟,你別激動,米斯剛剛親吻白小姐的手背,不過是一種司空見慣的禮儀,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你這樣可是讓我們大家都緊張了不是……”
黃建輝此刻的態度堪稱苦口婆心,但是很可惜,這一套說辭對於鐵木來說,半分作用都沒有。
這廝還是猶如三山五嶽一般,嚴嚴實實的擋在白玉糖的身前,腳步一絲一毫都沒動。
黃建輝見此,也只能苦笑。
米斯卻是驚異於鐵木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碧綠色的眼底深處,划過了一抹疑惑,要是他沒感覺錯的話,這似乎是……王者之氣啊……
不過,他很快就掩下了心底的探究,很是紳士的衝著鐵木和白玉糖二人的方向,稍稍欠身,臉上露出了真誠而又歉意的微笑。
“鐵先生是吧,雖然不知道你和這位白小姐是什麼關係,不過,剛剛確實是我失態了,白小姐的美貌,讓我情不自禁的行了吻手禮,這是我對美麗獻上的敬意,如果讓白小姐感到不快的話,我真誠道歉,希望美麗的您能接受我發自內心的歉意。”
不得不說,這個米斯除了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之外,對於中文的造詣,也是非常之強。
他這番話,聽上去是在衝著鐵木二人致歉,但事實上,道歉的對象卻僅僅是白玉糖,跟鐵木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要是放在原來,鐵木靈智未開的時候,可能意識不到這其中暗藏的玄機。
但是現在……
鐵木的臉色可謂是越來越黑,眼中的暴虐,也漸漸的盤踞起來,周身涌動著爆炸性的力量。
白玉糖見此,就知道不妙,她登時上前一步,一手挽住鐵木的胳膊,另一隻手,輕撫他的後背。
鐵木感受到白玉糖的靠近和安撫,立馬收斂了周身狂暴的戾氣,一隻森林中傲視百獸的雄獅,瞬間化為了居家的忠犬,那種落差讓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的黃建輝和米斯都是目露驚訝。
這時,白玉糖開口了,衝著米斯淡淡的笑了笑,“沒關係,不過是禮儀而已,既然你是這裡的店主的話,應該不介意我四處看看吧?”
米斯於她來說不過是陌生人,所以她也懶得寒暄,直入主題。
米斯微微的愣了愣,隨即紳士的點了點頭,“當然不,對於送上門的生意,我自然是萬分歡迎,美麗的白小姐,您請自便。”
白玉糖聞言,衝著鐵木叮囑了幾句,這才開始細細的逛了起來。
這個店裡面的東西出奇的多,擺放的也極為雜亂,很多東西都重疊的套在一起,就連地上和角落中也堆滿了各色雜物,這倒是讓白玉糖生出了一種淘寶的興奮。
當然,她轉了一會兒之後,也知道這個店面為什麼如此冷清了。
原因很簡單,這裡的東西放置的雜亂無章,讓人很容易就會對這些物件看低一些,覺得這些東西不值什麼錢,最重要的是,這裡的東西又價格偏高,同樣的小掛件,其價錢要比外面高了兩三倍不止,再加之這個店面陰森的風格,久而久之,要是有生意才怪!
不過,白玉糖也發現了一個讓她驚訝的事實,這個店面中的真品,居然比其他的店面要多上好多,雖然都是些不值什麼大價錢小物件,但也十分難得了。
就在這時,有三件大型的瓷器,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三件瓷器被並排擺放在大廳的角落中,前兩件是一對兒天青色的葫蘆紋瓶,第三件是一隻五彩魚藻紋鳳麟天球瓶,這三件瓷器無論從造型到設計,都堪稱完美,其風格特點像極了明朝永樂年間的瓷器,但是讓人疑惑的是,這三件瓷器的顏色都有些發黃,就像是被烤壞了一般,摸起來,也沒有一般瓷器那種光滑細膩的感覺,有些澀澀的。
正是因為如此,這三件瓷器更加引起了白玉糖的懷疑,她記得自己曾經在姬長生的筆記中,看過一種隱秘的做舊方法,名為黃胎法。
這種做舊方法,是採用一種稀有的黃蠟樹產生的樹脂,做成蠟油,用特殊的手法,塗抹在瓷器表面,這些蠟油會自然而然的形成一層黃胎,從而改變陶瓷的顏色和質感。
白玉糖回憶了一下,那書上所述種種,跟眼前這三件瓷器的表象,還真是不謀而合。
不過,她畢竟沒有親眼見到過這種做舊方法,所以,對這三件瓷器難以確定。
為了驗證真假,白玉糖乾脆用異能掃了一下。
只是一下,她就堪堪愣住了!
那三件瓷器上漂浮著極為濃郁的物氣,近乎凝結成型,的確是不折不扣的真品。
但是,白玉糖的呆愣卻是因為,她發現在大廳中央的一堆書畫筆記中,竟是漂浮著二三十團物氣,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漂浮的彩色雲層!
只是,這物氣怎麼會有這麼多?難道那堆廢舊的書畫筆記裡面,夾了二十多幅名畫不成?
就在白玉糖暗暗沉思的時候,就聽見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她的耳邊乍響,帶著沁人的優曇花香。
“玉兒好眼光,這三件瓷器似乎……不錯。”
說話的自然是涅梵晨這尊佛蓮。
白玉糖聞言,微微側目,接觸到涅梵晨宛如冰蓮般看穿凡塵的眸子,就知道這男人必定也是看出了這三件瓷器的不同尋常。
她不由得嫣然一笑,順勢說道,“既然佛子大人都如此看好,那我就要了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涅梵晨聞言,冰白色的唇瓣微微的勾了勾,眼中滿是寵溺:這個小女子倒會往他身上貼金,明明是自己看重的。
“米斯老闆,我想要這三件瓷器,開個價吧。”白玉糖指了指那三件瓷器,衝著米斯沉靜的笑道。
此刻,米斯正在跟黃建輝閒聊,兩人聞言,皆是走到了那三件瓷器的跟前。
米斯見到白玉糖口中所指是這三件瓷器,眼中隱晦的划過了一抹驚異的亮色。
黃建輝瞧了片刻之後,倒是微微的皺了皺眉,“白小姐,你不再考慮考慮,這三件瓷器看起來可不大好啊!”
其實,也不怪黃建輝沒有看出來,黃胎法畢竟是一種極為隱秘的方法,就連姬長生也只是看過一次,要不是因為姬老爺子把這種方法記到了筆記中,白玉糖恐怕也不會知道。
當然,她身懷逆天作弊器,不管知不知道這種方法,寶物也休想從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也很想知道,美麗的白小姐,您怎麼會選中了這三樣瓷器呢?”米斯問的看似漫不經心,眼中的卻帶了些探究。
白玉糖聞言,卻是嫣然輕笑,“我這人淘東西,全是憑感覺,這兩件東西說實話,我也看不准,所以才要買下來,好好看看,米斯先生還想知道什麼其他的理由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米斯是在試探她,讓人有些反感。
米斯自然也聽出了白玉糖話中的鋒銳,當即歉然有禮的笑了笑,“是我逾越了,白小姐不要放在心上,為了彌補我剛剛的失禮,這三件瓷器,我給您算的便宜些,一萬五千英鎊,怎麼樣?”
“不會吧,米斯,咱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不用宰的這麼狠吧,一萬五千英鎊,相當於十五六萬人民幣啊,雖然咱不差那幾個錢,也不能花錢買了這種不真的玩意啊!”黃建輝很是打抱不平的說道。
米斯聽了這話,絲毫不慍不惱,笑容依舊紳士,“親愛的MR黃,你怎麼就知道,這三件瓷器是假的呢?”
只是輕飄飄的一句反問,卻堵得黃建輝啞口無言。
白玉糖和涅梵晨聞言,卻是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眼中划過了一抹深沉:看來這個米斯似乎知道這三件瓷器的價值啊,既然如此,他又怎麼會一萬五千英鎊就把這三件東西賣了呢?
就算是一百五十萬英鎊,都嫌便宜了!
白玉糖心中疑惑:這個米斯還真是神秘的緊啊!
“黃大哥,你就別說了,我已經決定要了,千金難買我喜歡,或許就像是這位米斯先生所說,這三件都是真品呢。”白玉糖的聲音中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僥倖,虛虛實實,讓人看不真切。
米斯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蹙,意味不明的看了白玉糖一眼,面上的笑容倒是沒變。
白玉糖故意借轉帳的時間,狀似不經意的翻看著大廳中央的那些書畫筆記。
一番查看下來,她才發現,原來在其中一本筆記中,竟是夾著二十多頁素描畫稿,毫無疑問,剛剛那成片的物氣,就是這些素描畫稿發出的。
為不讓米斯等人看出端倪,白玉糖並沒有仔細看那些畫稿上,畫的是什麼,而是將那本書畫筆記夾在了一些單張油畫中。
“米斯先生,我對這些油畫和筆記挺感興趣,想買回去研究研究,不知道這些怎麼賣?”白玉糖隨意的揚了揚手中的那些畫稿,淡淡的笑道。
“白小姐,你對油畫感興趣?你要是喜歡,我可以給你介紹個地方,這些個油畫……”黃建輝又想好心好意的出言阻止,在他看來,這些油畫如此散漫的堆放在地上,自然不是什麼好貨色。
姬如玉卻是在黃建輝還沒說完的時候,就碰了碰他的手臂,將他打斷了,“小糖喜歡,你就少說兩句。”
黃建輝跟白玉糖相處時間短,還不太清楚白玉糖的那些個光輝事跡,姬如玉又怎麼會不知道。
他還沒見過白玉糖出手會失敗的,所以,自然不允許黃建輝給白玉糖造成什麼干擾。
好在黃建輝雖然婆媽,還算是個知情識趣的,當下就撓了撓頭,不再多言。
米斯其實一直都在隱晦的關注著白玉糖的動向,當他看到白玉糖手拿的那些油畫時,眼中登時划過了一抹精光,好似迷惘盡去一般,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
“其實,就像是MR黃所說,這些油畫都是收來的,也不什麼真品,乾脆就送給白小姐好了,這就當是我送給白小姐的見面禮。”
白玉糖聞言,目光卻是閃了閃,“那就謝謝米斯先生了。”
為了不引起懷疑,她倒是沒有堅持付錢,也算是接受了這份好意。
“呵呵,既然您接受了我的見面禮,咱們也算是朋友了,您叫我米斯就好。”米斯很是紳士欠了欠身,那金色秀髮在幽暗的陽光下竟是有幾分莫名的森冷。
說真的,白玉糖並不想跟這個米斯交什麼朋友,不過人家既然賣了這麼大一份人情,她也只能跟著客氣客氣。
“米斯,我記住了,今天謝謝你。”
“不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