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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園子裡,她身上真是有些乏累了,進了屋讓jú焉拿了大引枕放在背後墊著,斜著身子靠在床邊休息。
jú焉站在一旁稍稍沉吟,似是有話要說。
林采兮瞧她這副神情,已猜出個七八分,遂問道,“你是想問珠兒的事吧?”
見姨娘主動開口問,jú焉便點點頭,“姨娘,珠兒這麼被趕出去,多半又人販子賣了,萬一……萬一……”她神色緊張的看著姨娘,後半句卡在喉里,萬一被賣到窯子裡呢?
林采兮自是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吸口氣,“傻丫頭,珠兒是給我辦事的,莫要說她是護著我,即便是真犯了錯我也不能逼著她走上這條路,今天這陣勢你也瞧見了,珠兒既然肯如此為我出頭,很顯然的是我的人,她再留在軒園裡,兩位姨奶奶也不會再信任她了,更何況現在咱們也不需要再監視軒園的舉動,我相信二老爺的為人。我已經讓香秀將珠兒送到明雅玉器行里去了,那是老夫人許給我的私房鋪子,縱是我出了什麼事,也沒人敢奪去它。”
jú焉面上升起喜色,激動的道,“姨娘,我就知道您不會這麼絕情的,珠兒會感念您一輩子的。”
林采兮搖搖頭,“我也不要你們感念,你們一心一意為我,我也該為你們尋個好去處。”
jú焉忽然想起來什麼,“姨娘,我覺得今兒這事很蹊蹺,瞧那丫頭神情,似乎跟寧大姨奶奶有關係。”她話音剛落,門外有小丫頭稟道,“姨娘,軒園的大姨奶奶過來了。”
林采兮看一眼jú焉,低聲道,“就說我累了,不想見客。”
jú焉走出房去,照著姨娘的話對寧夏沫說了,寧夏沫卻一副非要見林采兮的模樣,不顧jú焉的阻攔,硬是闖到屋裡來,林采兮聽到動靜,也不起來迎她,只懶懶的靠在床上,等她們都進來了,才懶懶的道,“jú焉,你先出去吧。”
寧夏沫走到林采兮跟前坐下,直直看著她,“采兮,我知道你已看出來今天這事是我挑唆的,那小丫頭說的話也是我教的,珠兒也是我挑撥著上前鬧騰的,明人不說暗話,我做了我便敢當。”
從那小丫頭目光一直瞟向寧夏沫時,林采兮便已猜到這事一定跟寧夏沫有關係,但她卻不想明說出來,此刻見寧夏沫居然親自上門來說,便問道,“為什麼?”
寧夏沫也不掖著藏著,坦坦蕩蕩的回道,“不為什麼,我便是要為難於你,我本來的目的是要破壞你在老夫人跟前的信任,然後讓老夫人對你生出芥蒂,然後我再趁機接近於你,你既是有求助於我,我便好做我的事。”
林采兮蹙眉,寧夏沫選的果然是個好時機,這個時機處理不好的話,自己在老夫人跟前在全府里都會落下一個善忌不容人的名聲,但她的注意力卻在後半句上,遂不解的問道,“你要做好的是什麼事?”
寧夏沫頓了頓才道,“采兮,我知道你能幫我們爺找到小少爺,可是你為什麼不把實情直接告訴我們?咱們一起去找,不是更好麼?你知道嗎?我們家老爺這些日子來一直被這件事困擾著,他每日每日都會夢到憐心來找他要兒子,自他知道小少爺的存在以來他一直都生活在痛苦與自責里,既然你知道小少爺在哪裡,為什麼你不能告訴我們?”
林采兮這才明白,原來寧夏沫是奔著這件事來的,原先她還一直在想她與寧家姐妹有什麼過節呢?即使有過節不都隨著朱義盟的事解開了麼?原來竟是這樣,心下也釋然了。
林采兮眉頭舒展開來,嘆口氣,微微一笑,“沫姨,你能這麼坦白的來找我告訴我這些事,我敬佩與你,也素知你並不是那種害人來達到自己目的的人,所以你才會專門來告訴我真相。只是,沫姨,這件事,不是我不想告訴您,您自個兒想想,二老爺當年對憐心那般絕情,倘若小少爺知道自己的父親竟是那般對待自己的生身母親,他心裡會不會對父親生出怨恨來?倘若二老爺尋了這許久尋到的不過是個滿懷仇恨的兒子,那豈不是更加悲涼?倘若他們再因此父子成仇,二老爺的心又如何能承受的住?又如何去面對地下的憐心?”
寧夏沫面上微微一動,林采兮接著說下去,“沫姨,我知道你們都為二叔著急,我又何嘗不是?解了他的心結,說不定還能借了二少爺的心結,咱們一大家子和和睦睦開開心心的在一起豈不是更好?”
寧夏沫兩條尖細的眉角皺在一起,“二少爺的心結?似乎有些誤會。”
林采兮點點頭,“他們的心結都是上一代的事了,我相信二少爺定然能想的開。只是這父子之恨卻難解的很,你說是也不是?”
寧夏沫有些疑惑,又有些猶豫了,她心內很矛盾,“可是采兮,我們真的不願再看到爺忍受折磨了。”
林采兮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沫姨,這事急不來,這許多的日子都等了,還差這麼幾天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莫要因為一時的心急反而壞了大事,您說呢?”
寧夏沫低頭想了想,又抬起頭問道,“采兮,你真的有把握找到小少爺並且說服他回來找爺麼?”
林采兮既不否認也不肯定,“沫姨,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他,也會讓他知曉這其中所有的事,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他,不偏不倚,然後讓他自己做決定。”
寧夏沫略一沉吟,點頭道,“好,既然爺信你,我也信你。”頓了頓又道,“采兮,今天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不過……”
林采兮笑盈盈的打斷她,“沫姨,您是想為那小丫頭求情吧?”
寧夏沫面色尷尬,“這事不能怪她,給她一條活路吧。”
“她受懲罰也是應該的,若她心思純正,任是旁人怎樣挑唆都都不會做錯事的,沫姨,府里的處置是改變不了,改了就失了威信,不如,我給她換個地方吧?”
寧夏沫感激的看一眼林采兮,不再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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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慢還有一個原因,這本小說快完結了,我正在準備新書,請親們諒解……。。
354.被人窺見春宮!
354.被人窺見春宮!
軒園外發生的事,老夫人還是知道了,聽朱媽將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說完之後,她默不作聲的低著頭想了一會,然後抬起頭來,鬢角的白髮微微顫動。精銳的雙眼注視著朱**眼睛,用非常低沉的聲音問道:“你瞧著采兮是個什麼意思?”
朱媽不敢輕易做評價,想了想才謹慎的道,“老夫人,我倒瞧不出姨娘是什麼意思,她始終都是沒事一樣,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和從前有什麼不一樣,好像並不把那些話放在心上。這幾天也沒聽說峻園裡有什麼動靜,林姨娘甚至連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還像往常那般悠閒自在,見到絮兒姑娘時,也是說說笑笑,瞧不出有什麼不妥和對絮兒姑娘有什麼敵意的意思。”
老夫人額角的皺紋緩緩舒展開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倒是個沉穩的人,不管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憑著這份沉著便是個極其穩妥的,倒是旁人比不上的。”
朱媽往前走了一步,帶著些許讚揚,“林姨娘也是個心善的,珠兒這丫頭被香秀帶到玉器行做事去了。”
老夫人點點頭,露出些讚賞來,“她能做到善待為自己辦事的人,這便是最能籠絡人心的手段了,她倒也是能容能忍的。”
朱媽猜不透老夫人的意思,遂試探著問道,“老夫人,難道您對絮兒姑娘……”
老夫人打斷她的話,“我覺得怎麼樣並不重要,重要的還是在梓峻,這要看看他的想法。旁人怎麼樣說什麼都沒有用的”
朱媽心神意會,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說話。
老夫人緩緩合上眼皮,雙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頭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不一會兒竟然發出來微微的鼾聲,朱媽見狀,躡手躡腳的搬過來一個小凳子,坐在老夫人的旁邊,輕輕搖著手裡的蒲扇,給老夫人送上陣陣涼風。
太陽已經落了下去,夜幕也漸漸降臨,但是太陽帶來的熱氣卻並未隨著太陽的下山而消失,被太陽炙烤了一天的大地散發著滾滾熱氣,仿佛比白日裡還要熱上幾分,熱氣從地面直往上冒,那種感覺好像人被放在蒸籠里蒸著一般,蒸的人渾身上下極不自在,而屋裡也是由於不通風,所以顯得極其的悶熱,jú焉在屋裡擺了滿滿一盆的冰塊,可惜只一會兒的功夫冰塊便整塊整塊的融化為涼水,林采兮躺在床上只穿了件單衣,渾身上下仍是覺得燥熱,香秀拿著一把蒲團小搖扇不停的扇著,將微微輕風送到林采兮面上。
林采兮伸手將扇子拿到手裡,一邊感嘆空調的好處,一邊呼啦啦在臉上猛扇了幾下,嚇得香秀起身去奪扇子,“姨娘,您可不能這個扇法,萬一著了涼可不好。”
林采兮抬頭看看香秀,光潔的眉頭上汗珠不斷的滲出來順著面頰落下來,臉上擦的脂粉已經被衝出了幾道痕跡,顯得非常滑稽,林采兮忍住笑,擺擺手道,“你們也去歇著吧,這大熱的天,到後花園裡涼快涼快去吧,別都悶在這屋裡頭了。”
jú焉香秀自是不同意,直到看著林采兮沉沉睡去,感覺屋裡熱氣消了許多兩人才躡手躡腳的退出去。
到了半夜,林采兮睡的迷迷糊糊,斜著身子感覺後背傳來一陣涼風,半睡半醒間擺了擺手,“你們快睡去吧,我這會子不熱了。快睡去吧。”朦朧中感覺後頭的涼風稍稍停頓,之後又徐徐而來,只不過是涼風小許多,但仍是仍是源源不斷的從後背吹來,林采兮艱難緩慢的將身子轉過來,半眯著眼又道,“快去睡,別扇了。”
“床都被你占了,我上哪裡睡去。”沉底沙啞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她愣了愣,思想在瞬間呆滯了下,猛然睜開眼,一個朦朧的熟悉輪廓映入眼裡,她睜大眼瞪著半蹲在床邊拿著搖扇的男人,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朱梓峻笑了笑,昏暗的燈光下烏黑的眸子閃著亮光,他靜靜的與她對視著,將多日來的思念統統灌進她眼裡,良久,他伸手將她抱在懷裡,溫柔的低低的喚了聲,“采兮……”被他擁在懷裡的身子微微一顫,緊緊的靠在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