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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英豪?這個是自己可以隨口說的嗎?閻應元有點暈了,但這位少爺說的又是如此自然,而最奇怪的是他並覺得這是大話,當然,他那份兒除外。
好像喝高了似的,閻應元豪氣頓生,再也不肯把頭低下一分一毫。
“來,應元,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陳海平給閻應元介紹道:“跟你比武的這個黑小子是石建宇,跟你說了,我外甥女婿。”
說到外甥女婿,陳海平嘴角含笑,石建宇則有些尷尬,而那個英氣勃勃的女子也是巧笑倩兮,美到了極點,閻應元的醉意更濃。
“這位,長腿美女,向彩英。”
聽到“長腿美女”四個字,閻應元心裡咯噔一下,酒意立消,他微微躬了躬身,道:“您好。”
向彩英躬身還禮道:“閻兄好。”
哈哈一笑,陳海平道:“閻兄,我們向隊長美吧?”
閻應元那對細眼驀地更細了,此人怎能對此等女子如此不敬!但隨即他又迷糊了,他不明白向彩英怎會是這麼個反應。向彩英只是有一點點的羞澀,這就是所有的反應。而且,“向隊長”又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閻應元又感覺到這個向彩英好像不是這位少爺的女人,兩人的關係很親近,但更像是兄妹,而且向彩英毫無疑問對這位少爺敬重之極。
忽然,閻應元似乎明白了向彩英為什麼會有那等反應,這位少爺不拘小節,說話隨便,向彩英可能早已習慣了,所以才會有那等反應。
想到這兒,閻應元的心又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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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章 血獅
北直隸素有一京二衛三通州之說,在北直隸這兒,最大的自然是京師,老二就是天津衛,通州行三。
通州是京杭大運河的最北端,是漕運聚集之地,又是太倉儲糧之地,上這兒來倒買倒賣的三教九流之輩有都是,想不繁華那都是不可能的。
閻應元舉薦的館子是豐華圓。
從雙元客棧出來,早已有人牽著四匹馬在客棧門前等候。
閻應元眼尖,發現牽馬的人身上流露的是和石建宇、向彩英同樣的氣息,也決不是凡俗之輩。但幾乎立刻,他的目光就從牽馬人身上移開,落在了那四匹馬身上。
這四匹馬無一不是千金難買的寶馬良駒。
不管用不用得著,武人沒有不愛馬的,那幾乎是天生的傾向,閻應元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喜愛之極,但那畢竟是人家的東西,閻應元的目光一掃而過,不過在那匹渾身暗紅的高頭大馬上多停留了一瞬。
“應元,它叫血獅,今後是你的座騎。”陳海平說著,把那匹暗紅色高頭大馬的韁繩交到了閻應元手中。
閻應元真的暈了,即使這人居心不良,他也不認為自己值這個價錢。何況,此人身旁看來有本領的人比比皆是,實在用不著對他下這麼大的功夫。那,最後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這位少爺是真的賞識他。
閻應元暈了,石頭更是吃驚,因為血獅是向彩英的坐騎,那可是向彩英的心肝寶貝,怎麼少爺開口就給送人了。
石頭吃驚,向彩英更吃驚,她的目光要比石頭銳利的多,她也發現了閻應元的目光在她的馬身上比其他的馬多停留了一瞬。
少爺對此人太過厚愛了,從一開始她就有這種感覺,現在更是如此。
對於心肝寶貝送給了別人,向彩英心裡沒有絲毫怨言,別說是送馬,就是把她自己送人,只要少爺開口,她同樣也沒有怨言。
向彩英相信,少爺決不會把她送人,也不會把營里的任何一個姐妹送人,但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那一定是到了不可解的關頭。
如果真的到了那種時刻,她無怨無悔,那是她的榮幸。
向彩英正心潮澎湃,卻見少爺已經上了馬,但那不是少爺的坐騎,少爺把自己的座騎雪狐留給了她。
忽然有了想哭的感覺,向彩英低著頭上了雪狐。
這位少爺到底是什麼人?一個倒賣官倉糧食的商人怎會有這等部屬?路上,風一吹,酒勁下去點,心也不那麼熱了,閻應元就不由又開始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豐華圓是通州最負盛名的館子,閻應元還沒有來過,今天來也算開眼了。
豐華圓樓高三層,坐落於通州城北的西海子。
西海子是內湖,與通惠河相連,是整個通州最美的地方。西海子有三百畝,四周古樹成林,東北角聳立著著名的燃燈佛舍利塔。
豐華圓就在西海子的西南角,與舍利塔隔湖相望。
到了西海子,陳海平輕輕勒了勒韁繩,讓馬停下。陳海平停下,眾人也都跟著停下。
時已深秋,天風蕩蕩,洪波湧起,木葉蕭蕭,蕭索的秋意肅殺天地。
凝望著湖中涌動的波浪,良久,陳海平道:“應元,卓吾先生的墓是不是在城外?”
閻應元愣了一下,道:“北城外是有一座墓挺有名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卓吾先生的墓。”
“我們去城外,看看卓吾先生。”輕輕嘆了口氣,陳海平撥轉馬頭,向城門方向走去。
這時,向彩英打了個手勢,隨即,一騎騎士飛馬而來。騎士到了近前,向彩英低聲耳語了兩句,騎士又飛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