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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政府體系,鹿家和成基命家一樣,他們的兒孫都有先天的極大優勢,並不需要靠什麼特權。為此,鹿太公一反常態,當兒子徵詢自己的意見時,他力主舉家都搬到京城。
進城好啊,何況還是進北京城,但人和人就是不一樣,鹿繼善的大兒子鹿鳴之就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反對。
鹿鳴之的學問也不錯,但人卻極為古板,比他老爹古板多了,對田地被充公一事憤怒極了。但鹿鳴之反對無效,不說腦瓜頂上還有老爹和爺爺,就是妻子兒女也都沒一個理他。
鹿鳴之有個小女兒,叫鹿春蘭。同鹿鳴之不一樣,這個鹿春蘭的脾氣極為爽利明快,大有曾祖父之風。
鹿太公一直都有點失望,因為兒子孫子一個個越來越古板,所以發現曾孫女很有自己的風采,自然對鹿春蘭喜愛有加,而這也就使得鹿春蘭的脾氣秉性可以不受拘束地自由發展。
鹿春蘭今年十四歲,已經定親了,本來過了年,明年春天就要完婚,但沒曾想出事了。
鹿繼善執掌的法事院主管立法,按照陳海平的交代,要先把有關男女婚姻的法律定下來。陳海平給了一個硬指標,就是女子的結婚年齡必須滿十八歲,男子必須滿二十歲。對此,鹿繼善也是同意的,因為陳海平的理由足夠充分。
陳海平告訴鹿繼善,人口始終是一個大問題,要想長治久安,必須要想辦法控制人口的增長。今後,國家會空前安定和富足,人口必然要呈爆炸式的增長,而這會帶來極大的問題。所以,必須現在就未雨綢繆,而提高婚育的年齡就是辦法之一。
鹿繼善有很多學生,他們之中有些也精通律法,所以他把這些精通律法的學生都招致麾下。而這樣一來,這些學生們自然會經常來家,他們也常常就某些問題爭論的極為激烈。
鹿春蘭知道馬上要立法,女子必須得滿十八歲才能結婚,於是立刻就跟家人堅決地表示,她也要等滿十八歲才結婚,而且,她也要出來工作。
這一下,鹿家可就炸鍋了。
鹿春蘭的夫婿姓趙,趙家和鹿家是通家之好。鹿春蘭是鹿太公最喜歡的曾孫女,這個女婿鹿太公是把過關的,小伙子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選。
到現在,鹿家上下人人都知道陳海平麾下的那些男女是怎麼交往的,這對養在深閨的女孩子會有多大的影響力,傻子也知道。這要是讓鹿春蘭出去工作,與那麼多棒小伙子朝夕相處在一塊,那下一步說不定就得悔婚。
這是很有可能的,鹿春蘭雖然偷偷看過夫婿一眼,但和陌生人也沒兩樣,這那敵得過朝夕相處。何況,趙家那個夫婿年紀還小,如何能與這些久經沙場、出生入死、正當青壯的戰士相比。
鹿鳴之是堅決反對,鹿繼善和鹿太公怕鹿春蘭悔婚,也是舉棋不定。
“父親,您看是不是讓蘭兒可以推遲婚期,但出去工作不行。”鹿繼善向鹿太公建議道。
輕輕搖了搖頭,鹿太公道:“這怎麼可能呢?那這還不如讓蘭兒先結婚,然後可以出去工作。”
青年男女這麼隨便的交往,結了婚又怎樣?要是結了婚再出事,那還不如不結婚呢。鹿繼善眉頭緊鎖,道:“蘭兒那丫頭說是要找領政大人去評理,這要是鬧到領政大人那裡,那可丟大人了。”
擺了擺手,鹿太公道:“伯順,行了,這都是小事,實在不行就順其自然吧。”
皺著眉頭,鹿繼善苦笑道:“父親,這怎麼是小事呢?要是這麼發展下去,綱常lun理何在?”
不滿地看了兒子一眼,鹿太公道:“伯順你也是博古通今之人,我問你,咱也別往遠了說,就是盛唐之時,那時的女人們也像今天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
鹿太公一句話就把鹿繼善給堵住了。
見兒子沒詞了,鹿太公有些得意,道:“還是領政大人那句話說的對,習慣就好了。”頓了頓,鹿太公的臉色嚴肅起來,又道:“我看領政大人這麼做都是有深意的,現在的一切都是相互關聯的,所有這些事都是可以相互促進的。伯順,為了大事能成,這些小兒女的私事又算得了什麼?”
父親說的在理,就是這些事沒有關聯,但陳海平要是一力推動,那為了其他的大事,犧牲這些也不算什麼。
利益,鹿繼善又想到了陳海平總掛在嘴邊的這兩個字,不由苦笑。說得還真對啊,儘管有這樣那樣的不滿,他依然全心支持陳海平,這固然是從大處著眼,但又何嘗不是因為兒孫們在新政權之下會有更好的生活。
鹿繼善剛要再說話,忽然,就見兒子鹿鳴之怒沖沖地一挑門帘走了進來。
對這個兒子鹿繼善也是不滿的,太固執了。鹿繼善沉下臉,問道:“怎麼了?”
在爺爺和父親面前,鹿鳴之不得不把脾氣收斂起來,道:“爺爺、父親,你們看這叫什麼事啊!”說著,鹿鳴之不由自主又激憤起來。
鹿太公更不喜歡這個一點都不像自己的孫子,他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鹿鳴之手裡拿著一份報紙,他上前一步把手中的報紙放在了八仙桌上,道:“爺爺,您看,這兒。”
鹿太公把報紙拿在手裡,低頭看去。
報紙的頭版以大字登出了一條消息,說是領政大人的母親即將大婚,為了慶祝,領政大人將宴請全城滿七十歲的男女老人,而且領政大人包下了全北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樓,全天開放,流水席,宴請全北京的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