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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飯館的存在完全是因為那個小院,一如那個小院,這個只有五張桌子的小飯館也是整潔到了極點,用纖塵不染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小飯館的飯菜很地道,價錢也公道,雖然不在乎這點錢,但感覺很好。吃飽喝得,他們牽著馬,溜達著往那個小院走去。
到了小院,陳海平讓石頭在門外等著,他自己拎著禮物向院裡走去。
院裡的格局是正房五間,東西廂房各七間。進到院中,陳海平猶豫了一下,然後徑直向正房走去。
到了正房屋門,這時,裡面走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童。小童很有禮貌,對陳海平躬了躬身,然後問道:“先生,您有什麼事?”
陳海平道:“我是交城戴定國的弟子,今天是來拜會焦先生。”見小童沒什麼反應,他跟著道:“我師傅和焦先生是老朋友。”
把陳海平讓進了正房堂屋,小童道:“您稍等。”
不一會兒,小童回來對陳海平致歉道:“對不起,這位先生,師傅有病人,您還得等等。”
陳海平道:“沒關係,你去忙吧。”
小童獻上茶水後退了出去。
小童出去,陳海平從懷裡把書掏了出來,又低頭看了起來。
“先生?”
聽有人召喚,陳海平從書上抬起頭來,這時他才發現天已經黑了。糟糕,石頭還在門外凍著呢,這都多長時間了。
這時,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對陳海平道:“你不要擔心,你那個僕人我已經讓人把他安排到了廂房了。”
老者身材高大,但很瘦,渾身上下都透著那麼一股冷氣,這人顯然就是師傅的老朋友焦立衡。
陳海平沒有下跪,他只是躬身一禮道:“焦先生,冒昧來訪,打擾您了。”
這稱呼有點怪,但焦立衡沒有在意,他道:“坐。”
落座後,焦立衡問道:“你來有什麼事?”
還真夠直接的,陳海平道:“我想建立一個商隊,要深入草原大漠西域諸國,所以想請焦先生入伙。”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人真是戴老頭的徒弟麼?看了看陳海平,焦立衡道:“你師傅沒跟你說過我?”
陳海平道:“說過,很詳細。”
焦立衡道:“那你怎麼還來?”
陳海平道:“我師傅是我師傅,我是我,我相信每個人都是有價碼的,問題就在於出的夠不夠,準不準,對不對。”
焦立衡難得地笑了,一旁的小童眼睛瞪得溜圓,嘴巴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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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入伙
小童呆望著陳海平,眼裡充滿了敬意。陳海平對小童眨了眨眼睛,眼裡流淌著一絲絲古怪的笑意。
小童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這時,焦立衡輕輕哼了一聲。這下,小童反應得夠快,他立刻就變成了小大人。
小童肅立一旁,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神態肅穆恭敬的不得了,陳海平不由得嘴角往下咧了咧。
“你出去。”焦立衡淡淡地吩咐道。
焦立衡話音未落,小童就跟木偶似的,應聲而出。
小童出去後,陳海平微微一笑,道:“焦叔,您怕我了。”
“我怕你什麼?”對陳海平換了稱呼,焦立衡一時沒有察覺,他的心神都被這小子的話吸引了去。
“您怕出醜。”
眉頭皺了起來,這小子特也的古怪,焦立衡淡淡地問道:“你說我有價碼,那老朽敢問,我的價碼是什麼?”
臉色肅穆起來,陳海平緩緩地道:“醫術。”
眉頭皺的更緊,焦立衡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海平道:“敢問焦叔,如果一個人體內長了個大瘤子,痛苦不堪,您怎麼治?”
焦立衡道:“這種病治不了,只能暫時緩解病人的疼痛。”
輕輕嘆了口氣,陳海平道:“三國之時,神醫華佗創麻沸散,以銳器剖人身體治病。醫者,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可嘆呢。”
治痛風,華佗要把曹操的腦袋劈開,陳海平相信,華佗這麼幹決不是第一次,創出麻沸散,也就是為了外科手術用的。他嘆息是真的嘆息,如果華佗開創的外科能夠延續下來,那以中醫為基礎發展出來的外科將會是怎樣的一番盛況?
陳海平的嘆息沒有觸怒焦立衡,聽了陳海平的話,焦立衡閉目沉思。
他能想到的,焦立衡當然也能想到,歷史的重大機緣往往就好像是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不捅破,就會錯失,而一旦捅破,事情就非常簡單。
這全是觀念的問題,偉人之所以是偉人,往往就表現在對固有的習以為常的觀念的突破上。
良久,屋裡已經漆黑一片,焦立衡睜開眼,鄭重地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陳海平道:“如果您同意跟我走,我會給您必要的支持讓你可以安心地做這方面的研究,而且,在某些關鍵的地方,我還可以給你一些指點。”
沒有理會這個年輕人的口氣有多大,焦立衡問道:“比如呢?”
陳海平道:“女人難產的時候,如果剖腹取嬰,嬰兒的存活可能性極大,產婦存活的可能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