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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陳海平爭女人,傅山是想都不會想的。
那天孫茜和陳海平把這事說開後,第二天,孫茜就去問了阿麗梅爾的意思。在這方面,阿麗梅爾很勇敢,她明白無誤地表示想要嫁給傅山。
得到了阿麗梅爾的准信後,陳海平又把傅山找來,把事情挑明了問傅山的態度。陳海平如此,傅山還有什麼說的,只是這事兒還有一個難處,就是傅山父母的態度。
傅山家道中落,一家人早就搬到了訓練營。陳海平又去和傅山的父母談,直接表明態度,希望他們答應這件婚事。
這麼優秀的兒子要娶一個結過婚,還帶著一個孩子的寡婦,而且還是一個異族人,任誰的父母都難免有點想法,但陳海平在他們心中,地位比皇帝還要高百倍,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他們只得答應。
傅山父母答應這件婚事,固然是因為陳海平,但更是因為這裡的氣氛。這裡和外面完全是兩個天地,世外桃源只是人們無奈的嚮往,但這裡簡直比世外桃源還世外桃源。陳海平不說一句欺詐的話,不做一件欺詐的事,一切都堂堂正正,他把這裡變得像水一樣純淨。沒有人不受這兒的吸引,孫國清和三夫人住了一段時間就決定不回去了,後來又讓人把其他三位夫人都接了過來。
在這樣的天地里,人的心自然會變得平坦,世俗的觀念顧忌自然會變得淡泊。
婚禮熱鬧極了,尤其是那些年紀小點的,人人都玩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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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旅遊
吃完婚宴,陳海平帶著王仲然四下走走。
該走的地兒都走了一遍,陳海平最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紀律,這是他從建立訓練營的那一天起就貫徹始終的,即便在這樣大喜的日子裡,即便誰都知道不可能發生什麼事,但在崗的衛兵人人都容顏肅穆,警惕地注視著前方。
看著那一張張年輕嚴肅的臉,陳海平想到了那一世國慶閱兵時的場景。
閱兵,最讓人動容的不是先進的武器,不是整齊好看的方隊,而是組成方隊的那一張張年輕的臉孔。
容顏肅穆,目光堅定而自信,那幾乎是每一張臉孔上的神情。
當時看到這一幕,陳海平這種鐵血心腸的人也不覺讓淚水潤濕了眼眶。千千萬萬,不知有多少這樣的中華兒女一代代拋頭顱,灑熱血,才換來了那一世的錦繡江山。
八月十九,又是秋高氣爽,陳海平組織了一個旅行團,要到江南去旅遊。
這個旅行團的人可真不少,四十五對新婚夫妻是當然的團員,因為這等於是他們的新婚蜜月旅行。此外,就是一些老人,戴定國老爺子、孫國清和三夫人、傅山的父母、十三奶奶、三爺夫妻倆等等老大一堆。總之,凡是數得著的,只要身體許可,都去了。
為了這次旅行,陳海平著實奢侈了一把,他讓匠房特製了十五輛大車。這十五輛車都是又高又大,跟移動的房屋沒差,每輛車坐上十個八個,那是松鬆寬寬的。
車是為老人和女人準備的,陳海平給出的指令是不計成本,要儘可能地舒適、堅固,但外表看上去普通就好,不要太顯眼。
陳海平是極盡的小心,舒適沒什麼好說的,而堅固就是把車廂做成堡壘。車廂整個都是由半寸厚的鋼板作的,一旦有事,可以立刻封閉起來。為了防止拉車的馬匹受驚,除了用最溫順的馬之外,另外設有機關,可以令驚馬在瞬間與車廂脫離。
車轅上一左一右坐兩個人,他們都可以做這個工作。
子欲養而親不在!
傷痛如山厚重,遺憾似江海無限,若論蘊含的情感之深之重,那舉世間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句話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那一世,陳海平領悟了這句話的意涵之後,每每思之,淚水都會潤濕眼眶。他沒有給父母洗過腳,也沒有陪兩位老人旅遊過,出門在外,甚至連單純的問候電話都很少打。他不是不孝順父母,父母病了,他可以衣不解帶服侍幾個月。他就是沒有這個心,就像許許多多普通人那樣。
這句話真是世間最惡毒的詛咒!詛咒那些只有在父母故去之後才懂得了這句話含義的人,陳海平就是被詛咒的人之一。
但好在,他還有這一世。
推己及人,他希望每一個他喜歡的老人每天都有無憂無慮的笑容,這是他最大的幸福之所在。
組建旅行團的計劃一宣布,尤其是那幾位老太太,興奮的都跟小孩子似的,基本上嘴都合不攏了。這幾位老太太,就是三夫人還算見多識廣,因為她從代州到了平遙,路夠遠了,她們何嘗想過自己還有去江南逛逛的一天。
這是還願之旅。
八月十九,這一天陽光燦爛,秋風蕩蕩,旅行團浩浩蕩蕩地出發了。看著老太太們每一張臉都光輝燦爛,陳海平心頭溢滿了難言的幸福。
人生至此,夫復何言!
旅行團表面上的人不算多,也就一百多人,那些新人大多扮成了僕從和侍女,看上去就和那些豪富的大家族出門沒兩樣。但暗地裡,護衛的人卻有將近五百之眾。他們幾人一組不等,遍布在旅行團四周數十里的範圍內。
之所以這麼布置,不僅僅是為了安全,同時也是為了訓練這些人,讓他們在高度警惕之下,能更好更深入地體察民情,接受憶苦思甜的反覆再教育。這些人雖然都是苦出身,都有各自這樣那樣的不幸,但他們到訓練營時的年紀畢竟還小,閱歷尚淺,而且在訓練營這樣的地方,時間長了,他們很容易把外面的世界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