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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忠清喜歡孫嬌,這樣女孩子不要說他從未見過,就是聽都沒有聽到過,既英姿颯爽、明**人,又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顧忠清對孫嬌尤為滿意的是,身為高官,身上竟無絲毫官氣,而且,孫嬌這樣,並不僅僅是在自己面前。
當然,顧忠清對孫嬌也不是全無顧慮,但,實際上,顧忠清所顧慮的恰恰是孫嬌身上最吸引他的。
這是不能宣之於口的顧慮,只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男人的心理。
見過孫嬌的家人之後,那種微妙的心理沒了,因為在這些貴夫人身上,顧忠清發現她們身上都有孫嬌的影子,她們都同樣爽朗而不矯揉造作,即便坐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
見孫嬌的家人,感覺很舒服,她們身上並沒有貴人常見的那種驕橫之氣。這樣顧忠清大感意外,因而也就更覺著舒服。
對孫嬌本人的顧慮都沒了,但是,另一種更深沉的顧慮卻湧上了心頭。
又走了一會兒,顧忠清問道:“孫小姐,不知令尊和領政大人如何看待江南?”
孫嬌道:“顧兄,對軍國大政,我是沒什麼主見的,但我知道,不論是領政大人,還是家父,以及徐老大人、成老大人、鹿大人,他們都希望能與江南和解。”
顧忠清點了點頭,孫嬌這話他信,這從很多政策上就能看得出來,比如太學一視同仁地招收江南士子,並允許江南士子進入政府系統。
但,不管有多少這方面的政策,顧忠清心裡清楚,除非雙方的力量對比懸殊,否則,將來的形勢都是極不樂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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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解決
第二百八十四章解決
見顧忠清心情沉重。孫嬌寬慰道:“顧兄,領政大人廢帝制,就是把人人追逐的“天下”這隻鹿給殺了,把過往最大的禍亂之源消滅了。現在,又實施種種策略,逼迫江南不得不也順著這條道走,我想將來江南和我們並不是一定沒有和解的可能。”
微微搖了搖頭,顧忠清道:“江南財力雄厚,人才鼎盛,懿安皇后雄才大略,這方面並不輸於領政大人,論對國家的掌控,雖然才短短一兩年的時間,懿安皇后比之太祖洪武帝就已尤有過之,前景實在殊難樂觀。”
笑了笑,孫嬌道:“顧兄,江南的財力再雄厚,人才再鼎盛,懿安皇后再雄才大略,這都沒用,因為有些事我們能做。但江南則絕對做不到,所以南北之爭,江南要一直落於下方。”
江南不如北方,不說別的,僅僅均分給農民土地一事,懿安皇后就是再雄才大略也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而這件事的影響又是怎麼說都不過分的。
顧忠清明白孫嬌的意思,問道:“領政大人他們有信心嗎?”
孫嬌愣了愣,隨即微微搖了搖頭,道:“這種事即便是領政大人,現在也不可能有什麼信心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說到這兒,頓了頓,孫嬌又道:“顧兄,別的我敢說,但我敢說我們和其他以往的任何政權都不一樣,即便將來真的不幸,南北兵戎相見,我相信領政大人一定會千方百計,設法把對江南的損害降到最低點。”
顧忠清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看法,這個政權太開明了。忽然,顧忠清心頭一動,他想到了一個極可怕的前景。
如果統一的問題不能在陳海平、孫傳庭、徐光啟、成基命等人的手中得到解決,那隨著這些人故去,這個政權還會如此開明嗎?
一個政權開明與否,絕對是因為掌權的人開明與否。和帝制不帝制的沒有絕對必然的關係。
現在北方如此開明,是因為陳海平、孫傳庭等人沒有個人的私慾野心,但之後,北方的掌權者沒有個人私慾野心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就是現在,最高層雖然沒有個人的私慾野心,但下面的人則不是,只不過被強勢壓制住了而已。
後繼者即便依然如陳海平、孫傳庭等人一樣,沒有個人的私慾野心,但他們的權威必定大大不如陳海平、孫傳庭等人,那時,他們就是想繼續執行陳海平的政策,但還能壓製得住下面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嗎?
對財富和美色的渴求,千古一理,如果不是陳海平的絕對強勢,那北京之變又怎會如此祥和?
不管以什麼方式,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問題都必須在陳海平等人手中解決。
這一刻,顧忠清心頭有了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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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處理些事情,陳海平晚上回到家時,孩子們早睡了。
陳海平行事,處處都標新立異。對家人的安排也是。
陳海平對家人的安排,不要說和皇家不同,就是和一般的大戶人家也不一樣,他把所有的老婆孩子都集中到了一個院子裡住。
孫茜是大夫人,住正房,紫桃和綠柳住東廂房,田秀英和紅娘子住西廂房。
陳海平有規定,老婆孩子到時間吃飯,到時間睡覺,不要管他回不回來。今天稍晚了點,孫茜和田秀英屋裡的燈都熄了,只有紫桃、綠柳和紅娘子的房裡燈還亮著。
這才是家,不管做什麼,家都要有個家的樣子,和和氣氣,熱熱鬧鬧。在這個意義上,陳海平覺得,皇帝已經不算是人了。
其實,不僅僅是皇帝,財富和權勢都有大大異化人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