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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張先生和陳先生!”
在四周女人壓抑的驚呼中,鄭芝龍那是喜翻了心,他親自跑過去,從船夫手裡拿過跳板,親手把跳板搭好,然後又跑上小船,恭請張溥和陳子龍上了畫舫。
張溥和陳子龍到了畫舫上,這些原本極為大膽的女人一個個都張紅臉,像小姑娘似的手足無措地看著張溥和陳子龍。
鄭芝龍知道,像張溥和陳子龍這些江南名士,不要說這些畫舫里的ji女,就是那些江南名ji倒貼,也都很難見上這些人一面。江南名ji無不以搭上這些人為無上的榮耀,而一旦搭上了這些人,本身也都跟著就會立刻身價倍增。
鄭芝龍喜翻了心,而喜翻了心的除了鄭大官人,喜翻了心的還有一位,那就是畫舫的鴇娘。
畫舫的鴇娘叫趙三娘,直到了這會兒,趙三娘方才緩過神來,眉花眼笑地上前殷勤地招呼張溥和陳子龍。
當然,趙三娘也不會忘了鄭芝龍這個幸運星。
張溥和陳子龍這兩個人,陳子龍還好點,因為陳子龍常常流連秦樓楚館,但張溥這個江南第一名士可從未聽說去過哪家的園子。
今後算是發了。
酒宴重新排下,但這一次,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人人都規矩起來。
席間,張溥告訴鄭芝龍,說是懿安皇后本想立刻召見,但這幾天國事繁忙,所以就由他和陳子龍代勞,先陪著鄭將軍四處轉轉。
鄭芝龍接著暈,張溥和陳子龍走了之後,滿船女人近乎癲狂的熱情再讓鄭大官人一暈二暈連三暈……
接下來,一連三天,鄭芝龍簡直都幸福死了,因為每天他接觸的都是聞名已久的江南名士,而這些江南名士無不對他笑臉相迎、殷勤以待……
一開始,鄭芝龍還有些疑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慢慢地他自己也感覺出來了,他之所以有這份榮耀是因為懿安皇后。
懿安皇后看重他,所以這些一向眼高於頂的江南名士看重他。鄭芝龍是名副其實的人精,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位懿安皇后在這些江南名士心中的地位。
再想到懿安皇后監國以來,那一個個驚天動地的舉動,鄭芝龍的心就跟著越來越熱……
――――――鄭芝龍,二十七歲,原名鄭一官,字飛黃,福建泉州府南安石井鄉人。
鄭一官少年落魄,自小席海事,十七歲攜弟鄭芝虎、鄭芝豹赴廣東香山澳從舅父黃程。黃程,海商,興販東洋,見鄭一官能幹,譴其附海商李旦之舶,押送貨物,從香山澳放洋,遠赴東瀛,自此僑居長崎。
鄭一官以義父事李旦,李旦重之,不數年,成為巨賈,咸為海外漢人所重……期間,以領袖華僑之資格,晉謁東瀛幕府大將軍德川家康於駿府,命招待於長崎賓館,賜賚優渥。自此,一官日益為東瀛所重,交遊豪門,人稱“老一官”。
此後不久,鄭一官離開東瀛,期間似乎和弗朗機人過從甚密,也是從此開始了海盜生涯。不久,李旦故去,李旦在琉球的產業盡歸鄭一官所有。其後,鄭一官追隨一個叫顏思齊的漢人稱雄琉球。
顏思齊不久染病故去,鄭一官被眾人推為首領,樹旗招兵,下設參謀、總監軍、督運監守、左右謀士等,代統一寨眾目。
自立門戶後,鄭一官將部下分為十八先鋒,結為“十八芝”,並從此改名為“芝龍”,而不再稱“一官”。
崇禎元年八月,鄭芝龍接受朝廷招安……
翻看著有關鄭芝龍的報告,懿安皇后對外洋之事越來越重視,對鄭芝龍這個人也越來越好奇。從鄭芝龍的履歷上看,僅僅十年時間就創下了這麼大的基業,鄭芝龍毫無疑問是大才之人,但就是這麼個人,眼界卻為什麼這麼低?
真是難以理解,懿安皇后不由輕輕搖了搖頭。放下報告,沉吟片刻,懿安皇后問道:“張大人,你看鄭芝龍此人如何?”
知道懿安皇后什麼意思,張溥躬身道:“皇后,臣觀此人可用。”
懿安皇后問道:“為什麼?”
張溥道:“皇后,臣與鄭芝龍接觸的時間雖短,但以臣看來,其人或許會不忠於皇后,但一定會忠於朝廷。”
懿安皇后楞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張溥這話的意思,張溥是說鄭芝龍一定會忠於坐在這把龍椅上的人,只要大明朝能穩坐南京,那就不必擔心鄭芝龍生異心。
懿安皇后又向其他幾人看去,陳子龍道:“皇后,臣等也是這個看法,鄭芝龍其人可用。”
點了點頭,懿安皇后道:“宣鄭芝龍、鄭芝豹進殿。”
一進入大殿,鄭芝龍和鄭芝龍都低著頭,不敢抬起,小步向前走去。
“跪!”
聽到一旁太監尖銳的命令聲,鄭芝龍和鄭芝龍趕緊跪倒在地,大禮參拜,口中高呼道:“臣鄭芝龍參見皇后!”“臣鄭芝豹參見皇后!”
稍停片刻,懿安皇后道:“兩位卿家平身。”
“謝皇后。”又分別叩了一個頭,鄭芝龍和鄭芝豹兄弟倆這才站起身來。
“鄭將軍。”懿安皇后道。
“臣在。”鄭芝龍躬身應道。
“鄭將軍,哀家聽說你在東瀛住過一段時間,你會說他們的話嗎?”懿安皇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