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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急了吧,田秀英愕然。
向彩英也感到好笑,就道:“秀英,你跟著蓉姐回趟家,跟伯父伯母好好說說,免得二老擔心。”
一路上,田秀英心頭惴惴,現在她最希望的是不要有什麼意外。這個時候,父親照例都會出去閒逛,可千萬別在家。
回到家裡,田秀英大大鬆了口氣,還好,沒有意外,父親正常出去了。
田秀英一給母親薛氏和二娘王氏介紹了戴小蓉,薛氏和王氏都是大喜過望,戴小蓉可是她們心中非常崇敬的人。及至說了戴小蓉來家的緣由,王氏高興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女兒也終於有靠山了。
王氏那是千肯萬肯,田淑英自然是更別說,差點沒激動的當場昏過去。
戴小蓉現在就恨人不多,見薛氏和王氏都端莊得體,又早聽說薛氏極有才華,田秀英的本事都是跟著薛氏學的,戴小蓉順勢又邀請她們也去杏花樓。
自從薛氏參加了那場異常轟動的酒會之後,王氏羨慕的不得了,現在戴小蓉相邀,王氏也和女兒一樣,快要昏過去了。
薛氏以為女兒也是一定去的,所以也就沒有拒絕。
定好了時間地點,戴小蓉就帶著田淑英告辭走了。臨分手時,戴小蓉再次相邀,這個時候,拒絕的話田秀英已經說不出口。
――――――在回報社的路上,戴小蓉有點後悔,有些話說的早了些,她不該一高興,就說要請報社全體人員的客。
這是女人的聚會,有男人會很不方便的,但該怎麼辦呢?
要在以前,這根本就不是個事兒,但現在,戴小蓉不能容忍自己的威信有一點點的瑕疵,做任何事都要盡善盡美。
有道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戴小蓉就是有福之人,一回到報社,這個問題竟然自然而然就解決了。
回到報社,立刻就有了令人振奮的好消息,原來戴女士低估了人民群眾攀附權貴的熱情和廣大婦女同胞的積極性,更是嚴重低估了她自己的號召力。
這可是正大光明的理由,人人自然都能夠理解,而且戴小蓉又馬上派人專門為報社的男士另外定了酒樓。
這麼一來,戴小蓉的威信自然毫髮未傷。
號召力強大,廣大婦女同胞踴躍參加,這是好事,但也有點小麻煩。人太多了些,自然不能人人都來,所以就有了讓誰來不讓誰來的問題。
這是很折磨人的,令得野心勃勃、事業心正強的戴女士好不頭疼,扔下哪個都感覺萬分不舍,這些人可都是她未來的權力基礎啊!
――――――吃過午飯,陳海平閉目小憩。陳奇瑜走了,他的腦袋也終於可以清靜了一點。
迷迷糊糊,陳海平似睡非睡,隱隱聽到外間有人低語。
不知怎麼地,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睜開眼,側耳一聽,說話的人是李芳雲和金子乾。
陳海平現在有三個秘書,兩男一女,女的就是李芳雲,負責白天的工作。
“是子乾嗎?”坐直身軀,陳海平朝外間喊道。
門帘一挑,金子乾走了進來。
兩人之間是那種熟到不需要客套的關係,陳海平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就直接招呼金子乾坐到自己對面的椅子上。
李芳雲端上茶水,然後又出去拿了一個濕毛巾回來,遞給了陳海平。
淨了淨面,又把毛巾遞給了李芳雲,李芳雲拿著毛巾退了出去。
“子乾,怎麼了?”李芳雲出去後,陳海平問道。現在金子乾正是忙翻天的時候,這個時候來一定有事。
咧了咧嘴,金子乾欲言又止,陳海平大奇,立刻就感到一定是和戴小蓉有關,要不金子乾不會是這個樣子。
陳海平笑了,問道:“師姐的事兒?”
老婆花樣翻新,金子乾一點轍都沒有,但這回可不是小事兒,金子乾左思右想,最後還是覺得應該跟陳海平說一聲。
尷尬地笑了笑,金子乾道:“海平,是這麼回事……”
聽金子乾說完,陳海平愣住了。
這一次,陳海平是真的愣住了,但不是因為震驚,而是因為感覺荒謬到了極點,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現在他提高女人的地位,改善女人的處境,這更多的是為了社會的發展,是為了有利於他的經國大計,著眼的主要是政治、經濟方面的因素,和婦女解放、女權運動基本扯不上關係。
現在,在他的時代,竟然因為一個在他的壓制下、渴望風光卻風光不起來的女人,婦女解放和女權運動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出現了,陳海平想不感覺荒謬也難。
“海平,小蓉這麼做沒事吧?”見陳海平愣住,金子乾有些不安地問道。
不覺抬手抹了一把臉,陳海平道:“沒事,師姐願意做就去做吧,很好。”
這下,金子乾放心了,於是又說了兩句,便告辭離去。
金子乾走了,陳海平還是覺著荒謬,就因為自己不讓戴小蓉當官,戴小蓉竟然就要留名青史了,而且還是占著極為顯赫的地位!
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
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
《中國女報》是鑑湖女俠秋瑾女士曾經創辦過的報紙,現在陰差陽錯,戴小蓉要辦的報紙竟然也叫《中國女報》。想到那位慷慨俠烈、令無數熱血男兒都為之汗顏的鑑湖女俠,陳海平心頭荒謬的感覺就更重了,戴小蓉的心胸節操如何能與鑑湖女俠相提並論於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