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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教張溥,陳海平自是當仁不讓,他道:“決定雙方強弱的,是政治、軍事和經濟三個方面的綜合實力,而這其中,政治又是一切的核心。一方的政治、軍事和經濟的綜合實力,當然和土地大小、人口多寡有直接的關係,但這卻並不是絕對的。這些,張大人以為如何?”
張溥道:“領政大人說的對極了,張溥受教了。”
“我們先說政治。”陳海平繼續道:“政治也就是人心,凝聚人心的能力如何,也就表明了政治清明的程度如何。懿安皇后的才幹確實遠勝於我,如果我和懿安皇后調換個位置。我絕對做不到懿安皇后現在做的。但是,因為我們的基礎不同,而且這還並不是憑著個人能力所能彌補的,所以,在政治方面的事實就是我們遠勝於你們。”
“你們有人可能不服氣,那我就再進一步說說。”陳海平依舊平靜地說道:“具體而言,就是我們可以把土地平均分給所有百姓,但你們做不到。僅此一點,就已註定在這場南北爭鋒中,你們永遠要處於被動挨打的境地。”
“我這麼說是為什麼呢?”掃視著眾人,陳海平緩緩地道:“如果我興兵而出,那這種差別可能還看不出什麼來,但要是你們打來,那我可以斷言,僅在山東,我只需一句話,百萬大軍就可旦夕而成。”
“諸位,我之所以敢說這句話,因為山東的百姓這是在為保衛他們的家園而戰。農民,有地才有家。只有為了土地,他們才會真正地去拼命。這個,你們能給他們一個家嗎?如果不能,那你們的土地就是再大十倍百倍又能如何?”
陳海平的字字句句都如重錘,錘在很多人的心頭,錘得張溥啞口無言。
“此外,還有一點,你們同樣做不到,而這一點,影響幾乎不下於把土地分給農民。”
“這個就是我把農村的宗族結構徹底摧毀。”
“摧毀農村的宗族結構都有什麼好處呢?”陳海平自問自答。道:“你們現在實際能掌控的,只是到縣這個層級而已,縣以下的廣大農村就要全由宗族來代管了。這其中的害處,很多諸位都知道,但最大的害處,我想知道的可能不多。”
“這個最大的害處不是別的,是對國家的動員能力的巨大損害。”陳海平道:“就拿女真人竟然可以在關內大地縱橫馳騁這件事來說,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但又是多麼的正常,沒有人覺得奇怪。”
“現在,摧毀了農村的宗族結構之後,我的一道命令可以直接貫徹到每個村子,甚至是每一戶村民家中。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再有類似女真人縱橫馳騁的事兒出現,那可真就是咄咄怪事了。”
“諸位,說白了,我們這兒現在上上下下都是擰在一起的,而你們呢,則是一盤散沙。這兩點,決定了基本的大勢,所以,我們和你們對決,結果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嗎?”
“我不認為有。但如果諸位有人偏要認為有,那我也沒辦法。”
陳海平話音未落,忽然,就聽撲哧一聲,陪客中,有人笑出聲來。
笑聲好聽極了,比珠落玉盤的聲音還好聽,使得這異常沉重的氛圍驀地和緩了許多,可以讓人喘口氣了。
笑出聲來的是顧眉。
顧梅早就是這些江南才子偷偷注目的焦點,現在這一笑,更是有如百花齊放。看得人人心頭都是一忽悠。
顧眉從小膽子就大,這些年,人人縱容,現在更是賊膽子,所以這種場合也是絲毫不懼,見人們都向她看來,顧眉眼中帶笑,輕輕吐了吐通紅通紅的小舌尖。
看著那紅紅的小舌尖,不少人眼睛都直了。
不愧是橫撥夫人,陳海平心頭無奈地贊了一聲。顧眉現在這樣,可以說都是他一手嬌縱的結果。
對顧眉和楊愛,陳海平看她們,和這個世上的任何人看她們的目光都不同。
在陳海平眼中,顧眉和楊愛這兩個姑娘就如同是他自己的女兒一樣,而且,看著她們,目光里還帶著穿越時空的厚重和滄桑。
顧眉和楊愛都是這人世間的如同精靈般的女子,是他一手改變了她們的命運,讓她們可以在完全自由的天地里隨意飛翔。
這兩個丫頭自從跟了戴小蓉之後,就在中南海里橫著走。不僅是孫茜,就是孫傳庭的夫人也都極寵著她們。而且,在泰然泰若這些孩子眼中,這倆丫頭更是他們眼中的不二偶像。
“現在,我再來說說軍事。”把顧眉忽略,陳海平繼續道:“在你們很多人的眼中,因為懿安皇后的傑出表現,你們一定以為你們的軍隊可以和我們抗衡。這個想法對不對呢?也對,也不對。”
“為什麼對呢?因為這支軍隊確實強大,孫承宗、秦良玉、盧象升和洪承疇,這四位每一位都很了不起,懿安皇后果然目光如炬,看人看的極准。所以,我說你們想法是對的。”
“那不對又是什麼意思呢?我來告訴大家,不對是因為他們的對手是我。因為對手是我,所以,不管他們的力量如何強大,都是假象。都不是我的對手。”
稍停片刻,陳海平繼續道:“我這麼說,你們很多人一定不服,那好,我就詳細說說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