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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一驚有個軍官正邁過門檻,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這人不認識,梁家問道:“你是誰?”
來人笑道:“大人,我是您的兵啊。”
臉色一沉,梁家呵斥道:“誰允許你進來的?”
來人笑的更歡:“大人,不僅張家口的官兵被繳了械,現在大同的官兵同樣也被繳了械。大人說,您還威風個什麼勁兒?”
跟做夢似的家分不清那是現實,那是夢境。正在這時聽來人輕喝一聲道:“來人,把這傢伙拉出去砍了。”
梁家一驚,從半夢半醒中醒來,他看到一個大漢跟掐死狗似的掐著那個夥計的脖子走了出去。
“你們是什麼人,到底想幹什麼?”梁家哆哆嗦嗦地問道。
來人依舊是笑眯眯的,道:“大人,我們造反了,至於我們是什麼人,讓您明白還真有點麻煩。不過,就是我不跟您解釋,您也很快就會明白的。”說到這兒,笑面虎一揮手,道:“大人,總之,別想別的,老生呆著。來人,保護好梁大人。”
城樓上,王佑禮一身戎裝,像標槍一般傲然挺立。
這一次隨他入關的並不是一個整師,實際上只有兩個旅,近七千人。大同新近組建的乙種兵旅將調入他的麾下,作為第三旅,組建一個整師的編制。
看著整齊肅穆的一隊隊騎兵入城,王佑禮垂在腿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然後又緩緩舒展開,舒展開後又再握緊……
王佑禮依然激動,非常激動,這一刻雖然沒有全身炸開來的感覺,但現在的感覺更醉人。
種感覺就像一杯甘醇的美酒入喉,在最初的辛辣過後暢的感覺在全身開始逐漸蔓延開來的感覺一樣。
那一隊隊的騎兵就好像是他延伸出去的手臂,血脈相連。這條手臂有著無窮的神力,似乎可以把整座大山托起,移動,擲出!
那是怎樣的感覺?無可形容!
抓人的工作用不著他們來做,塞外第一師入城時,大同已經平靜下來。
在張家口負責抓人的是大同新編甲種兵旅,在大同負責抓人的是新編丙種兵旅。王佑禮無權過問這些事,即便有,他也沒興趣問,現在他的心都在京師。
雁門關外,甚至整個山西的後續事務全部由孫傳庭負責。
在大同休息一晚,第二天一,王佑禮帶上大同總兵梁家,大軍起行。
京師在同的正東,大軍一路東行,過合河,走沙>,由石梯嶺繞過九層山,經蔚州、長林鎮、桃花堡,最後屯軍在美裕所。
大軍行進速度極快,即時有覺得,等回過神來想要偷著去京城報信,路也已經斷了。
美裕所外就是長城,長里就是京師了。美裕所離京師不過數百里,大軍兩日可達。
也差不多是在這個時候,陳啟立也到了命令,大軍由南向比,出上黨,入遼州,過和順,經松子嶺、樂平,最後屯軍長城上的隘口固關。
出了固關,到京師的路一馬平,快馬一日可到,大軍兩日可達。
陳啟立這一路不比王佑禮,消息一旦泄露,不僅很容易傳到京城,更容易傳到北直隸、河南、山東等地,但好在陳啟立兵多,一路之上,他下令丙種師旅沿途偵騎密布,組建了一條極其漫長的封鎖線。
陳啟立率大軍抵達隘口固關之時,已經是八月初一了。
此時整個山西已經全部被控制起來。
除開上黨和雁門關外,集團的其他豪門共集結了兩萬餘人。這兩萬餘人組建了兩個甲種兵旅,兩個乙種兵旅和兩個丙種兵旅。
八月初一兩個甲種兵旅分別進駐了榆棗關和高洪口這兩個長城隘口;與此同時,兩個丙種兵旅也已完成了對京師方向的封鎖;境內的治安、抓人、官軍的改編等等由兩個乙種兵旅來做。
至於訓練營,更是傾巢而出,這個時候早已經空了。
暗部長於刺殺隱蔽,他們遊蕩在京師外圍的各個路口,組成了又一道封鎖網看見可疑之人,就地格殺。
訓練營的兩千精銳早就進了京師和京師附近的村鎮,投親靠友住店當夥計,他們以各種形式潛藏了下來。
外城的西便門附近,有一個水車胡同。水車胡同很不起眼,很偏僻就在這個很不起眼很偏僻的水車胡同深處,卻又一家客棧開在這裡。
德順客棧是家小店,只有十幾間客房。
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開客棧還有生意,那都是託了皇上的鴻福。這是京城啊,天子腳下隨便便就能混上口飯吃。
今晚陰天,烏雲遮蔽了星月的光輝,夜色已深忽然,一條暗影如一隻狸貓般掠過後停在一間客房的門前。
暗影沒有停留,也沒有敲門。到了門前影逕自推門而入。
天很黑,但在遠處幽暗燈光的映照下,屋內還是大致看得見的。
窗下是一截短炕,炕上橫躺著一個身軀高大的男子。男子大瞪著雙眼,目光空洞而混濁。
暗影進來,站在炕沿前,但炕上橫躺的男子沒有絲毫反應。
佇立片刻,暗影低聲道:“想不想救袁大人?”
七個字凝成了一個炸雷,在男子耳中炸響。
騰的一下,男子坐直了身軀,原本空洞又混濁的眼**出了兩道精光。
“你說什麼?”男子沙啞的聲音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