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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爺,那人是小的打死的,還請公子爺降罪!”
侯國光話音剛落,阿牛也開口了。
“公子爺讓小的負責這件事,小的沒能很好地完成,行動失敗的罪責主要在我,還請公子爺責罰小的。”
“哼!”
楊瀾冷哼了一聲,向前走了兩步,來到徐福的屍體前,他盯著徐福的臉,然後說道。
“你們幾個,起來吧,給我好生說說事情的經過。”
“是!”
三人應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對望了兩眼,然後,阿牛開口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當時,他們三人在小宅院內將徐福包圍,以徐福的本事,自然沖不開這包圍圈,然而,他們三人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這小宅院就在市集旁邊,市集雖然人聲鼎沸,喧鬧異常,然而,若是有人在小宅院內高聲呼救,院外大街上的行人還是能聽得見的,而徐福在走投無路之下,選擇的便是這個手段。
當阿牛三人漸漸逼近,徐福深吸了一口氣,張開嘴,突然大聲喊著救命。
第一聲出口,高亢入雲,衝過宅院上方的天空,爬上宅院的院牆,向外面急急地飛去。
這一下,阿牛三人慌了手腳,若是讓外間的人進來,事情就麻煩了。
單赤眉最先反應過來,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疾風一般急衝過去,就算是在緊急關頭,他仍然記得楊瀾抓活口的吩咐,近身之際,一掌向徐福的脖頸砍去,他知道自己出手的輕重,這一下,只能讓徐福昏厥過去,不會傷他分毫。
徐福自然不會束手就擒,當單赤眉靠近向他攻擊的時候,他往旁閃去,只是,他的這個反應在單赤眉意料之中,按照正常情況,他並不能躲過這一次攻擊。
可是,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確定無疑的事情,意外總是在人們確定無疑的時候發生。
徐福向一旁閃躲的時候,腳尖正好踢在院中的一顆小石子上,這顆小石子不大,深陷在院中的泥地上,不小心踢到它,也不過是一個踉蹌而已!
於是,徐福一個踉蹌,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傾,竟然躲過了單赤眉的這次攻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侯國光也提著手中的桃木棍沖了上來,他只是一個經常鬥毆的市井之徒,並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在慌亂之下,行事自然毛躁無比,在他沖向徐福的時候,也許是下意識地想保護好自己,他雙手持著桃木棍,就像握著一桿長槍一樣,那削尖的那一頭正對著前方。
“噗!”
有時候,世界上是存在巧合這種事情的。
侯國光手中的桃木棍尖端正好刺中了正向他的方向摔倒的徐福脖頸,一朵鮮艷的血花在徐福的脖頸上綻開,徐福就像一捆貨物般直直地摔倒在地,身子蜷縮了兩下,隨即不再動彈,就此死於非命。
聽完了事情的經過,楊瀾笑了起來,然而,那笑聲怎麼聽也聽不出有什麼愉悅之情。
單赤眉臉色忽青忽白,整個人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眼神中儘是畏懼。
事情出了紕漏之後,楊瀾仍然久久沒有到場,單赤眉也不是沒有逃跑的打算。
阿牛和侯國光兩人對他根本不存在威脅,就算他赤手空拳,也能輕易解決他們。說實話,在當時來看,逃跑似乎是上佳之策,畢竟,計劃失敗,總要找一兩個替罪羊,那徐福雖然是侯國光所殺,但是,侯國光和阿牛都是一直跟隨楊瀾的人,而他是臨時變節,且是在嚴刑逼供下的變節,要想找個人出來負責任,非他莫屬啊!
然而,思量了再三,單赤眉還是沒有貿然行動,他總覺得楊瀾就躲在某個黑暗的角落注視著他,一旦他稍有不妥,便會衝出來將他殺死。
單赤眉仍然認為自己不懼死亡,只是,他害怕死在楊瀾手中,死在那個妖魔手中,或許會永世不得翻身吧?
就這樣,時間在單赤眉的猶疑和恐懼中漸漸逝去,當楊瀾出現後,他徹底去除了逃跑之心,現在的他,只能將生命的處置權交由楊瀾,讓他決定自己的生死。
對於單赤眉的處置,楊瀾也曾經有過猶豫。
若是還像從前那樣只是一個單純的殺手,他肯定會毫不留情地將單赤眉和他那幾個被俘的手下殺光,出於自身的安全考慮,對於不能信任的,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唯有剷除一途。
不過,現在他並非殺手了,而是一個想要建立自己的基業,在這個時代闖出一番天地,懷著某種野心的傢伙,他不可能一個人去做這件事,他需要其他人的幫助。這些人,不管他們身份如何?心思如何?只要能用得上,他就敢用他們,若是連單赤眉這樣的人都無法控制的話,最好打消做一番事情的打算。
所以,楊瀾沒有借這件事殺單赤眉的打算,單赤眉的擔憂也只是杞人憂天而已。
“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你們把這傢伙身上的東西搜出來了嗎?讓我看看!”
聽了楊瀾這句話,單赤眉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阿牛和侯國光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神色,他們手忙腳亂地走到一起,來到屋內的桌子旁,從徐福身上搜來的東西就放在那裡。
一個藍布繡成的錢袋,裡面有幾兩碎銀,兩串銅錢;一把套在鞘內的小刀;一個打火石;最後,是一個烏黑的令牌,令牌呈長方形,黑色的底子,上面刻著一個號數,伍,然後在令牌的四個角落,分別刻著一朵貌似蓮花的物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