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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謬昌期冷笑一聲,面色沉了下來。
這次他自告奮勇前來拜訪楊瀾,便是想說服楊瀾為他們做一件事情,若不是他們在另外一個人那裡吃了憋。他們也不會來找這個在他們看來已經背叛了聖人大道成為了異端的新科狀元郎。
原以為憑藉自己的口舌能夠輕易說服對方,豈料……
最初,謬昌期想用慷慨激昂的言辭來打動楊瀾,少年人嘛,難免都有一腔熱血,只要讓他們覺得他們所做地事情是正義的,對於天下太平,世界和諧必不可少,他們便會拋頭顱。\\\灑熱血,不懼犧牲。奮勇向前,就算因此而喪命。在那一刻,眼睛腫仍然閃耀著滿足和幸福的光彩。
然而,謬昌期的這一套在楊瀾那裡行不通,楊瀾根本不為所動,像看一個白痴一樣看著他表演。
於是。謬昌期換了一套說辭,以利益來打動楊瀾。
在他心目中。自然認為楊瀾是不想待在藏書樓的,待在這裡,和妃子被打入冷宮有何區別?所以,他認為楊瀾若是知道有機會擺脫目前的局面,更有可能跟隨韓廣大人做事的時候,必定會欣然雀躍,向他詢問該怎樣做才能辦到。
然而,楊瀾依舊不為所動,一臉的雲淡風輕,在對方那張年輕而英俊的臉上。他找不到一絲一毫地衝動。
很想就此拔足離開。想了想,謬昌期還是忍住了。
勉強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謬昌期說道。
“謬某的確愛茶,鐵觀音也地確是謬某的摯愛,狀元郎能夠割心頭愛給謬某,謬某自然感激不盡,不過,謬某此次前來,乃是有事勞煩狀元郎。”
“哦!”
楊瀾淡淡地應了一句,笑著說道。
“謬世兄早說嘛!能幫到謬世兄的忙,乃是鳳梧的榮幸,若力所能及,必定用心去做,盡力而為!至於說到做事嘛,鳳梧還是喜歡待在藏書樓,多接觸聖人經義對鳳梧來說,好處良多啊!”
“既然鳳梧賢弟這般說,到是謬某多事了!”
說罷,謬昌期收起笑容,身子稍微向前,將自己和楊瀾的距離拉近,他正色說道。
“聽聞鳳梧賢弟和皇太孫一向交好?”
楊瀾同樣收起笑容,他搖搖頭,神情嚴肅地說道。
“這是謠傳,皇太孫的確比較看重在下,然而,皇太孫乃是天潢貴胄,在下又怎能與其相提並論,交好一詞,絕不適合!“呵呵!”
謬昌期笑了笑,說道。****
“皇太孫能夠看重鳳梧賢弟,自然是鳳梧賢弟地本事,也是鳳梧賢弟的福分,愚兄想要賢弟做地事情,很簡單,只是希望賢弟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哦!”
楊瀾應了一聲,手指囔囔地敲打著桌面,他沉思片刻,說道。
“楊某究竟需要做什麼?”
謬昌期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聽聞皇太孫最近非常關心薩爾滸一戰的內情,鳳梧賢弟何不把自己了解的情況向皇太孫細細道來?”
“可是,楊某並不清楚薩爾滸一戰的具體內情啊!”
“鳳梧賢弟,怎麼不知道?”
謬昌期坐直身子,淡淡地瞄了楊瀾一眼,隨後,面帶笑容地說道。
“當初,方從哲大人力排眾議讓楊領兵,拒絕了大伙兒一致推選的熊廷弼大人,這便是薩爾滸大戰之所以失敗的一個重要開始!”
“哦!”
楊瀾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的確,方從哲排斥熊廷弼,選擇精通了楊領兵這是一個錯誤,對於遼事,熊廷弼比楊精通,然而,說是方從哲力排眾議,反對大家都一致推舉的熊廷弼掛帥,那就純粹是胡說八道了,要知道,反對熊廷弼掛帥反對得最激烈的便是東林諸公。熊大鬍子,性情剛烈,暴躁,常常口不擇言,隨意批評朝堂諸公,可以說,滿朝皆是他的敵人,朋友一個欠奉。
大家也知道他能力非凡。精通遼事,然而,在去年準備出兵地時候,朝堂上地那些大人們基本就不認為本方會戰敗,在他們看來,這樣一個功勞斷不能落在熊大鬍子頭上,若是讓他立下這樣的大功,那個時候,尾巴豈不是要翹到了天上去。他們這些傢伙若是有什麼讓熊大鬍子看不順眼,豈不是要被罵到狗血淋頭!
所以。方從哲選擇了和他關係不錯地楊掛帥,不僅沒有人反對。倒是方公英明這樣的讚譽聲四處可見。
那個時候,楊瀾雖然還沒有穿越到這具身體上面,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也才成為秀才,然而,這並不妨礙如今的楊瀾了解到當初那段選帥地秘辛。
當然。他不會當面打謬昌期的臉,只是點了點頭。由著謬昌期繼續說了下去。
“楊雖然不如熊廷弼,卻也算是知兵之人,所以,一開始楊大人就準備採取穩紮穩打,步步逼近的戰略,集重兵向前緩慢逼近,然後,等天氣轉暖之後,再向建奴發起大決戰,一舉剷除建奴。擒獲奴酋!”
說到這裡。謬昌期重重地拍了拍桌面,提高了聲音。“然而。權臣誤國啊!”
謬昌期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他降低了聲調,冷冷地說道。
“誰知方從哲這人,好似生怕我軍勝利一般,讓自己的門生兵部給事中趙興邦向楊用八百里加急派發紅旗,催促其快快進軍,速戰速決!並且,唯恐楊不聽命行事,他還特地以個人的名義寫了一封信給楊,讓其快快出兵決戰,如此,楊只好聽命行事,在準備不充分,天氣寒冷的情況下進軍,這才有了薩爾滸之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