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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邦,什麼事情。你說吧!”
趙興邦向前一步,來到書案跟前。身子緊貼著書案,他的身子向前傾斜,小聲地說道。
“恩師,學生探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東林那些人這次行動表面上是攻擊學生,其實,矛頭指向的是恩師。。”
“哦!”
方從哲應了一聲。
東林黨人喜歡叫囂打大老虎,趙興邦是大老虎嗎?自然不是,自己才是東林黨人心目中地大老虎,借著趙興邦來攻擊自己。這是應有之意啊!何須如此驚訝?
他凝神望著趙興邦。半晌不語。
“他們決定集中火力攻擊學生,恩師若是對學生稍有維護。他們便掉轉火力,攻擊恩師,務必要將恩師趕下台,恩師若是對學生不施援手,他們便會四處宣揚,說恩師你冷酷無情,豈能為天下表率!”
“哼!”
方從哲冷笑了兩聲。
“那些傢伙,也只能想出這些陰損招數來!”
對於趙興邦能將這事說得如此清楚,方從哲對此頗為內疚,是地,即便趙興邦將對方的攻擊伎倆說得明明白白,沒有絲毫的隱藏,方從哲還是決定不能為其出頭,惹火上身,還是那句老話,對不起也就對不起了!
“這還不算什麼!”
趙興邦臉上露出詭秘地神情。
“聽聞東林有人和楊聯繫上了,楊為了保命,將恩師寫給他,催促他出兵的信交給了東林一派,兩者聯手,楊助東林對付恩師,東林幫助楊保住他地性命!”
“什麼!”
方從哲站起身來,一臉震驚。
“楊會這樣做?”
不待趙興邦回話,他從書案後行了出來,在屋中來回走動。
“楊莫非以為這樣做,薩爾滸戰敗的責任便不會落到他頭上了吧?如果,他這麼想,還真是殊為不智,哼哼!我終於知道,他為何會戰敗了!……若是我還在台上,雖然無法使他免於罪責,至少也會保住他的性命,東林黨那些人上台,為了振奮朝綱,絕對會拿他開刀,他現在這樣做,無異於與虎謀皮!難道他沒有想過這些麼?”
說罷,方從哲停下腳步,緊緊地盯著趙興邦,厲聲說道。
“興邦,此信息可有謬誤?”
趙興邦回望著方從哲,擲地有聲。
“學生這消息也是從那密友處傳來,絕無虛言,人人都認為學生那密友是東林一黨,所以,他的消息絕對正確!”
“哦!”
方從哲點了點頭,眉頭皺得更深了,又開始了來回走動。
趙興邦的視線隨著方從哲地身影挪動,他繼續說道。
“因為陛下不開朝會,東林那批人不能像恩師這樣可以面見聖上,他們害怕將這封信遞交上來之後,被恩師所毀,故而,那些傢伙勸說孫承宗,希望他能將這封信通過皇太孫面呈給陛下,不過,孫承宗拒絕了,說是若為國事,那麼便該循正途,若不能光明正大,豈非和陰私小人同流!”
“呵呵!”
方從哲笑了笑,額頭上的皺紋少了些許。
“這孫承宗到也強項,東林一黨啊!也非鐵板一塊!不過,我據聞楊漣和東宮太監王安交好,東林為何不走這一門路呢?”
趙興邦笑著說道。
“恩師有所不知,這封信並非落在楊漣手中,而是落在了某人地手中,非常抱歉,我那密友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那人或許和楊漣一夥不和,故而,並未將此信交出,而是想通過自己,行那扳倒恩師之舉!”
方從哲冷哼了一聲。
“孫承宗已經拒絕將那信經由皇太孫轉交聖上,那些人還能有其他的辦法嗎?陛下不見大臣,那些內侍恐怕也不敢冒這大險,替他們這些人出頭吧?”
趙興邦收住笑意,面色沉重地說道。
“東林黨中有一個叫謬昌期的老翰林,為人甚是狂妄,我那密友曾隨他前往青樓飲宴,那謬昌期曾在席上旁若無人地高聲說道,說他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日後,必能青史留名,我那密友趁其酒醉,旁敲側擊,那謬昌期說,他將恩師給楊寫的那封信交給了今科狀元郎,翰林院編撰楊瀾,皇太孫和楊瀾極其親近,所以,楊瀾必定不負其所託,必定能剷除恩師這個大,大……”
“奸臣是吧?”
方從哲冷笑一聲。
“我是大奸臣,他們都是赤膽忠心的大忠臣,戲台上唱曲麼?真是好笑!”
說罷,他沉默下來,想了一會,然後說道。
“那楊瀾現在何如?”
趙興邦沉吟片刻,輕聲說道。
“楊瀾一向和東林親近,雖然是北人,卻被以南人為主的東林看重,像韓廣,夏新權這樣的人都對其極為讚賞,然而,殿試上楊瀾所做的那份策論,以實務為主,不講虛言,被好做大言,時常替臉上貼著一張聖人模樣的東林諸公所不滿,入了翰林之後,便被各位大學士擱置,將其打發到了藏書樓抄書!”
“這麼說來,那楊瀾和東林一派也有嫌隙了!興邦,你若是爭取爭取,能將此人拉攏過來麼?”
趙興邦面露難色。
“學生和此人不熟,也一向少有交集,恐怕很難做到,不過,聽聞方文公子對那楊瀾很是欣賞,曾經在恩榮宴上公然承認狀元之位楊瀾理所應當,恩師也知道,以公子這般性情地人,能說出這樣地話,很是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