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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要沉了!大家快跑啊!”
人群中,有人在高聲喊叫。
“小心!”
楊瀾低聲喊道。
祝無雙有些疑惑地瞄了楊瀾一眼。她以為楊瀾叫她小心是因為船要沉了。她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那些匆忙擠過來地壯漢有什麼不妥。
船隻在劇烈搖晃。楊凌。秀兒。張落。甚至就連祝無雙地身子都在搖晃不定。腳下不穩。然而。那幾個朝這邊跑來地漢子腳下卻一點也不見踉蹌。一看。就是經常在水上行船地漢子。
在楊瀾一行四人中。薇薇。張落。楊凌都是北方人。他們地水性都不好。楊凌就是一個旱鴨子。薇薇和張落就算會水。也只會狗刨式。要是被丟在河中間。恐怕也很難游回岸邊去。
按照那些人地情報。楊瀾也是一個旱鴨子。
為了能夠確保萬無一失地將楊瀾置之死地。幕後主使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將楊瀾從小到大的各種經歷都打探分明了,他們知道,一直在北方城市肅寧長大的楊瀾不識水性,所以,他們才把伏擊的地點安排在船上,安排在遠離河岸的水中央。
到底是什麼人處心積慮想要置楊瀾於死地呢?
你們沒有猜錯,這些人地幕後主使者正是吏部給事中魏爾剛魏大人。
魏爾剛和楊漣,謬昌期等東林干將不同。那些人只要能將楊瀾逐出京師、毀了他的前途便心滿意足了,他則不同,他想要的是楊瀾的性命。
這不是什麼政治鬥爭。而是私人恩怨。
在政治鬥爭中,暗殺只是最終的解決辦法,若是動用到暗殺這一步,這表示本方的陣營在對方陣營地逼迫下,已經無法可施了!因為,從古到今,從中到外,很少有人能通過暗殺在政治鬥爭中扭轉局勢的。
私人恩怨則不同了,那些手段可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暗殺只是非常普通的手段罷了!
雖然,魏爾剛沒有確切的證據來證明楊瀾和自己的兒子魏好古的死有關,但是,這樣的事情需要證據麼?
只要有懷疑,那就做事吧!
楊瀾離開京師的時候,魏爾剛派了一些人準備沿途監視楊瀾地行蹤,找個機會在中途下手。
不想,楊瀾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走舒適的水路,而是自討苦吃沿著官道南下。致使魏爾剛安排的那些人沒能跟上楊瀾地行蹤,跟丟了人。
幸好,負責這次行動策劃以及安排人手的魏家管事曉得楊瀾要往范縣赴任,就必須到東昌府的府城聊城辦理公文的交接程序,故而,他日夜兼程南下,在楊瀾趕到東昌府之前先一步到聊城守株待兔。
魏爾剛在擔任吏部給事中前,乃是濟南府的府尊大人,那時候。他便與東昌府的府尊黃禹岩大人交好。所以,那個魏家的管事在東昌府的行動非常的順利。那個黃禹岩默認了他地行動。
於是,楊瀾便在聊城因為某些稀奇古怪的原因滯留了三天,就在這三天,負責刺殺行動的水盜團伙在楊瀾的必經之地張秋鎮控制了一條客船,做好準備之後,迎接楊瀾一行自動上門。
根據京里來的情報,他們知道楊瀾有著強悍的武力,等閒十幾個人近不了身,但是,楊瀾不識水性,而這些水盜全靠那一身水性在運河上討生活,故而,水盜頭子程奇生決定揚長避短,在水面上解決楊瀾。
從聊城往范縣,經由水路要快捷許多,楊瀾果然如他們所願行的是水路,於是,也就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程奇生便是偽裝成船主的那個中年漢子。
他五歲會水,水性嫻熟,人稱浪裏白條,因為一些這樣那樣地原因,成年之後,他糾集了一群同樣精熟水性的鄉人,在運河上討生活,靠劫掠南來北往的船隻為生,活動範圍便在東昌府,濟南府的範圍內。
年輕的時候,他血氣方剛,不明白低調做人的好處,因為行事太過猖狂,不管是誰的船都劫掠,惹惱了某些官場中人,在那些大佬們的安排下,程奇生的團伙內有人出賣了他,他地老巢被官兵攻破,他自己也被生擒活捉,成為了階下囚,被判處死刑,秋後處斬。
他被關押在濟南府地大牢內。
那個時候,魏爾剛正是濟南府的府尊大人,他正好需要一批精通水性地江洋大盜為他做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他看中了程奇生。
濟南府被魏爾剛經營得水泄不通,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他的膽量又極大,在他的安排下,他用一些人頂替了程奇生和他那些被官兵活捉的兄弟,救了程奇生一命,也順便將程奇生收為了手下,讓他做一些陰暗的勾當。
這次伏擊楊瀾,程奇生和他的水盜團伙便是行動的主力了。
原本的計劃是這樣的,事先。程奇生派人在船底弄了幾個大洞,但是,這些洞並沒有貫穿,還有一層薄薄地木板,當船行到水道中央,行到預定的伏擊地點時。程奇生便派水鬼下水用釘錘將那些大洞敲破。
木板一破,大量的河水便從那些大洞湧入船艙,用不了多少時間,這客船便會下沉,等船隻下沉,眾人都落水之後,程奇生再暗中將楊瀾拖入水底,將不識水性的楊瀾溺死。
計劃非常完美,然而。再是完美的計劃也有意外。
這個意外就發生在水盜團伙的二當家劉大漢地身上。
劉大漢是水盜團伙的二當家,他是近期才投入程奇生這個團伙了,他原本是另一夥水盜的頭目。也是因為走投無路,被魏爾剛招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