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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院門,有個小廝從一旁的耳房現身出來,他向楊瀾和馮銓施了一禮,這動作做得乾淨利落。雖然是在行禮,臉上卻沒有露出卑賤之色。
楊瀾眼前一亮,這小廝的動作讓他聯想到了後世那些酒店大堂的迎客經理。
莫非?
莫非這院子是穿越人士所開的不成?
“馮相公,這位相公,今兒個,不知去哪處繡樓?”
馮銓轉身向楊瀾解釋道。
“這個地方,每個姑娘都有一間繡樓。客人若是有了心儀之人,便會逕自往她的繡樓去,然後,在樓下靜候,若是姑娘對客人不滿意,就算你花多少銀子也上不了二樓,只能在樓下聆聽樓上的姑娘彈奏小曲,曼聲歌唱,姑娘躲在厚厚的珠簾後面。你能見到的只是朦朧地身影!”“客人這也願意?”
楊瀾臉上露出訝色,他心中自然明白,人都是賤的,嫖客更是賤到了無敵,那些女子越是表現得傲慢,男人們就越是趨之若鶩。
不過。要做到這點,這女子自然是有些真本事的,並且,開辦這青樓的東家在京城肯定有強大地勢力,至少黑白兩道都要吃得開,不然,光是要解決那些各種各樣的麻煩,就夠他吃上一壺了!
“呵呵!”
馮銓臉上露出神秘的神色,笑著說道。
“鳳梧賢弟。你且隨我進去。到時候就知道了!以鳳梧賢弟的人品和才學,必定能過關。斷不會枯坐樓下!”
說罷,馮銓轉過頭對一直躬身站立不曾有絲毫厭煩之色的小廝說道。
“這位小哥,請送我們到無雙樓吧!”
“無雙樓啊!好像已經客滿了?”
小廝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這時,馮銓走上前去,將一些碎銀塞在那小廝手中,笑著說道。
“小哥,馮某是陪朋友前來,莫讓我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啊!無論如何,還請通融通融!”
不知何時,那小廝竟已經將那碎銀收入懷中,以楊瀾的眼力,幾乎都未看清,銀子入懷之後,那小廝點了點頭,頭前帶路,帶著馮銓和楊瀾往那座無雙樓行去。
無雙樓在院子的最後面,一路上,途經了一些碎石鋪就地甬道,兩旁,花草茂密,假山水池比比皆是,繞過幾條迴廊,經過幾棟小樓,沿途,絲竹聲不斷,輕歌笑語,隱隱隨夜風飄來,薰香撲鼻。
來到小樓前,那小廝站在了門前,他輕聲喚道。
“秀兒姑娘,有客人前來拜訪無雙姑娘!”
一個十四五歲,容貌俏麗的小丫鬟從門後閃出來,她沒好氣地說道。
“小強,無雙姑娘不是發下話嗎?一天只見五個客人,今兒個,人已經齊了,你讓他們回去吧!”
小廝笑著答道。
“秀兒姑娘,這位是馮相公,上次馮相公以一段蕭曲,一首詩,可是得到了無雙姑娘的首肯,上了二樓的,這才馮相公帶了朋友前來,不好拒人千里之外啊!還請秀兒姑娘通融一二!”
這個有著偉大名字的小廝說話井井有條,斯文有禮,不同於一般的市井之人,這讓楊瀾對這家妓院背後的東主更為好奇了!
“馮相公?”
這時,那秀兒姑娘才掉轉頭,瞧向一旁站立的馮銓和楊瀾,瞧見馮銓之後,她眼神一亮,畢竟,如此俊美的男人世間少有,若是與之見過面,自然不會輕易忘卻。
秀兒笑道。
“原來是馮相公啊!當初那首詩,姑娘可是讚賞得很,說是以馮相公地才華,會試必定中式。就算是殿試,也必定入得二甲,如今,會試已然結束,殿試今兒個也告一段落奇Qīsuū.сom書,不知馮相公可如姑娘所料?”
馮銓笑了笑,輕聲說道。
“無雙姑娘不僅才色無雙,就連眼光也是如此獨到,不愧無雙之名啊!馮某不才。會試僥倖中式,至於殿試,能否進入二甲,三日之後便知曉了!”
說罷。他把楊瀾讓到了身前。
“這位楊瀾,楊鳳梧賢弟,今年十八歲,北直隸解元,會試第五,乃是少有的奇才,因其慕無雙姑娘之名。馮某才特意帶他前來,要知道,無雙姑娘一向看重來客的才華,楊賢弟,必定能入得無雙姑娘地青眼,所以,還請秀兒姑娘大開方便之門,讓我們兄弟倆今日能一見芳顏。”
秀兒咬著牙,偏著腦袋想了想。隨後點了點頭。
“今兒個,已經有五位才子等著面見無雙姑娘了,不過,看在馮相公,也看在這位楊相公的份上,小女子就擔待一二。讓兩位進去吧?只是,若是姑娘怪罪,馮相公您可要為秀兒說說好話!”
“一定!一定!”
馮銓笑道。
“不過,到時候可能輪不到馮某多管閒事,無雙姑娘可是觀音般的人物,絕不會怪罪秀兒姑娘地!”馮銓和秀兒笑著相伴進入小樓,楊瀾則默默地跟隨在身後,他抬頭望著小樓,在小樓門上掛著一塊橫匾。上面寫著七個字。
“小樓一夜聽春雨!”
這詩的下面句是:深巷明朝賣杏花。乃是南宋陸游所作,所描寫的風景全是江南風物。別有一番淒清之意,這無雙姑娘將這詩句寫在匾上,掛在門上,或許是別有深意吧?
莫非,她出身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