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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卻是仍然保持了他的那一副死板的表情,只是稍微有點疑問的看了康柏幾眼,眼中甚至還帶有一絲看不起的意思。
“如您所願,爵士!我會跟那些要債的人說,你已經失憶了。”
“好!”康柏笑著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的管家就是好呀,主人說是什麼,他們就說是什麼,我喜歡。
不對,好像還有問題。
“等等!喬納森。你剛才說要債的人?我不是貴族嗎,難道還欠著別人錢?”身份問題解決了,可不能平白攤上一堆債務呀。
“是的!爵士。您的父親老約克勳爵,為了財富賣掉在英國的祖產來到北美,在英法七年戰爭前後,曾經借款一千英鎊加上自己的積蓄買了匹茲堡附一萬英畝的未開墾土和一個大河出口及其附屬灘涂;七年戰爭結束後,勳爵就辭去稅務官的職務來這兒開發新土,期間又向斯坦尼斯爵士借款八千英鎊,購買奴隸和建造這座緋紅莊園;在英王宣布沒收俄亥俄區的土,要將它們分封給國內貴族後,又向總督和英格蘭銀行貸款三萬英鎊,購買了九萬英畝的土和湖泊,因為那些該死的北美民兵不承認英王的土契約,那些土根本無法開墾,再加上人手不足,產出還不如利息多,勳爵也在醉酒後墜馬而死。您去年從法國學習回來,繼承了他的遺產,自然也繼承了他的債務;去年那些北美人在決定抵制一切英國商品,禁止輸入奴隸後,你說奴隸價格會上漲,又向稅務官借款一萬英鎊,從那些變賣家產準備回英國的人手中買了三個莊園和五百奴隸……”喬納森不用掏帳本,隨口就把我們這位小約克爵士的債務一一說來。
第二節 不僅僅只剩窮
康柏感覺自己的額頭又開始發痛了。
這英畝和英鎊分開來他基本能搞懂,但合在一起,這一塊土多少錢,哪一塊土多少錢,他就完全搞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資產多少負債了。
“你還是總的說說吧,我一共有多少債務,手上還有多少錢?我是指現金和存款。”
“你的債務加上利息,理論上一共有五萬三千零一十七英鎊。至於現金,昨天你拿走了最後的兩英磅去買酒喝,現在我手上只剩下十一先令六便士。”喬納塞掏出一個乾癟的錢袋,那裡面只兜著寥寥幾個硬幣。
康柏摸了摸自己身上,發現一個更乾癟的錢袋,裡面還有兩個硬幣。另外一個口袋,卻有一個比較貴重的東西,那是一面黃金底座的鏡子,或者說,就是一面鑲著鏡子的黃金。底座整體是一塊橢圓形的扁平黃金,只有手掌心大小,中間卻是比手錶大不了多少的玻璃鏡子,黃金和鏡子交界處,呈現美麗的樹葉和荊棘狀的紋路。這是一件漂亮的工藝品,就算不論那黃金的價值,光是那精美的製作工藝,也非常值錢。
現在李康柏已經開始一切向錢看齊了。
晃了一下鏡子照照自己的樣子,還不錯,至少年青了好幾歲。鏡中人的印象是一個十八九歲的英俊白人青年,標準的頹廢貴族青年模樣:皮膚不大健康,有點過於白嫩,臉上甚至還有幾處青春痘平復後的痕跡;綠眼珠,高鼻樑,眼眶部位凹陷的厲害,很有立體感,不過康柏猜測那是醉酒的成果;鼻子挺高,還好不是康柏討厭的那種鷹鉤鼻;一頭略呈褐色的金髮,兩邊都卷了兩個髮捲,腦袋後面還拖著一個短短的小馬尾辮,非常可愛。總體給康柏還算順眼。
除了那不知道什麼原因隱隱有點軍人氣質的臉型,整體評價應該是一個比較頹廢的大男孩。不過他也知道,時代不同,人們的眼光不同,要是讓現在這個時代的白人看了,說不定還是一個比較不錯的貴族青年呢。
“現在是十一先令十六便士,差四便士就是一英鎊了。”喬納森掃了一眼康柏手中的硬幣,準確的報出了現金餘額。(註:舊制英鎊輔幣為“先令”和“便士”。1英鎊=12先令,1先令=20便士。1971年2月1日起英鎊改為百進位,1英鎊=100新便士,取消先令。)
李康柏無奈的苦笑:手上就這麼點錢,還有那麼多債務,我還是找機會離開美國吧,大不了去非洲當土著酋長!
“這還哪裡算是貴族?我想一個普通的北美農夫,也比我要富裕一點吧!”
“貴族的榮耀在於品格,爵士!”喬納森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奉承的意思。但看到康柏仿佛吃了蒼蠅一樣難看的臉色後,還是繼續解釋。“沒錢並不可恥,爵士。願意來北美殖民的貴族,大部分都很窮,很貴族現在都已經放棄貴族頭銜,和那些農夫一樣自己在種菸草。像我們這樣擁有很多土和莊園的,每天都有產出,至少日常的生活不用擔心,還算比較不錯。只要把那些荒開墾成良田熟賣出去,每英畝土,我們都能淨賺三英鎊左右。”
“噢?對!你剛才說我有多少田?一萬加九萬,至少有十萬英畝田是吧?”康柏想起自己還是一個大主,可以賣還債呢。
心頭嘀咕:讓我算算,一英畝差不多就是四十公畝,十萬英畝就是四百萬公畝。匹茲堡這兒山並不多,就算除掉那些不能開發直接利用的山、湖泊和灘涂,也絕對不會少於三百萬公畝土。(讀者們別覺得不可能,華盛頓的祖父,光是可以種植菸草和棉花的良田就有一萬英畝。當時美國南方大種植園主的默認標準就是土要有一萬英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