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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從費城到匹茲堡的河流,他根本沒想過。水路交通,在十九世紀的鐵路時代到來之前,幾乎是經濟活動拓展的唯一可行路線,早期北美殖民者對此有高度自覺的認識。他們在東部沿海區建立殖民之後,就一直孜孜不倦探尋通往內陸的水運航道。但是,阿巴拉契亞山脈在東部製造了一個漫長的“瀑布線”,所有通往內陸的河流,無一例外在這裡要撞上一個落差激烈、怪石嶙峋的瀑布區。除非開鑿運河、建設水閘來越過這個瀑布區,否則,內陸的大開發只能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
“沒有河,我們不會修嗎?匹茲堡和費城之間,已經有了好幾條小河流,只要修很短的幾段水壩,就可以把他們連接起來了。修建完成後,同樣只要很少的修繕費用,就可以用上幾百年了。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多聯絡幾個費城的富豪組成運河公司,負責初期投入的那一筆資金。不但今後匹茲堡的煤可以運出來,給我們帶來巨大的政治成果,修建運河的人還可以每年收取大量的通行費用。”康柏說出了最後的答案。
運河運作起來的關鍵,其實還是動力,中國古代的運河,作用非常大,但根本沒法和現代社會中起的作用相比,因為當時每年花在運輸上的費用非常高昂,除了風力,在很多情況下,主要靠的是人力。現在修建運河,其實還不能多大的發揮它的效果,不過既然這個時代已經有了蒸汽機,按照康柏的想法,把蒸汽機搬上船造艘明輪船,也就是多試驗幾次的事情,技術困難並不比修建運河本身大。有了明輪船,再加上匹茲堡豐富的煤炭,運輸上就方便很多了。
他本來準備讓賓夕法尼亞議會來負責修建這條運河,但想到可能會遇到的官僚問題,再加上賓夕法尼亞議會也不大可能一下子拿出那麼一大筆錢來,所以最終他還是決定把建築權交給費城的富豪。這樣不但可以結交好費城的富豪權貴,為自己以後在費城的行動鋪路,還能提高不少效率。
“修建運河?”查爾斯猶豫了。
他畢竟只是一個年輕人,雖然已經出任這家旅店的經理,但完全是依靠家族的勢力。這次被家族派來結交康柏,主要也是因為他的年輕,可以和康柏有共同語言,他本人的見識和能力,並沒有多到足以拍板這麼大事情的程度。
而且修建運河,在古代中國因為疆域跨度大,中央集權國力集中,是非常常見的事情,常常以國家的名義下主持修建。但在歐美,因為國家都非常小,受國力和疆域影響,卻絕對不是可以經常做的事情。也就是費城這條運河過於簡單,現在才有修建的可能性。
要是修建常規的運河,此時的北美十三個殖民,無論哪個都沒實力。在北美獨立後不久,就曾經修過一條波托馬克運河,也就是華盛頓城的那條老運河。據不可考證傳說,這河還是導致華盛頓定都的主要元勛,她整整修了十六年,十三個州互相扯皮,投入巨大,由華盛頓、漢密爾頓等人親自過問,可惜開通後二十多年,就不得不宣布破產。
何況康柏提出的還是民間籌錢修建,不說能不能修起來,光是還要由民間收運河通行費,這樣的做法就讓查爾斯這個豪門子弟根本不敢馬上答覆,就連這是不是一個好主意都不敢說。
第三十六節 匹鎮開發工程
“查爾斯,這件事情規模和影響都很大,你不用決定,還是先和你們家族裡的其他人商量商量。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再談詳細的內容。”康柏拍了拍查爾斯的肩膀。
“噢,好。我,我先去和我父親商量一下。”查爾斯恍恍惚惚的應了下來。
和康柏這次談話之後,他才算是真正的佩服上了康柏的能力。以前雖然奉家族的命令來結交康柏,但他內心一直覺得,康柏只是運氣好,意外當上了大陸會議的代表,其實並沒有多少的才能。甚至因為康柏來自匹茲堡這樣荒蕪落後的鄉下,內心還多少有點看不起康柏,覺得他很多行為都像鄉下人。
但查爾斯也是一個非常有才華並且有容人之量的人,剛才聽到康柏關於修建運河的計劃後,卻是真正佩服上了康柏。不管這個計劃會有多大的成功可能,光是設計提出那麼一個計劃,就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辦到的。雖然他沒有辦法當場表態,但理智還是告訴他,這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主意,一旦成功,不但康柏本人的前途無量,其他合同參與者,也都將得到巨大的收益回報。
當查爾斯興匆匆趕回家,將康柏的計劃告訴自己的父親老比德爾後,經驗豐富的老比德爾根本沒有猶豫,連帽子都沒拿,就自己騎著馬急急忙忙趕到了康柏居住旅館。
經過半夜的商談,雙方很快對於修建運河,以及隨後的開發計劃達成協議。
作為協議的一部分,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康柏和比德爾家族結盟,不管是在政治上,還是經濟上,雙方共進共退,互不背叛。有了比德爾家祖的支持,康柏才算是真正的在費城上層站住了腳。
考慮到康柏的實際情況,康柏付出的是讓出運河的修築權,換取了比德爾家族作保,向銀行借貸五萬英鎊的臨時款。比德爾家族馬上面臨投資,他們家族的產業就是金融業,即便還沒有建立銀行,家族裡的個人記帳存款和息錢還是非常多的,除了滿足自身投資完全有餘。不過為了利益考慮,還是沒有主動答應借款,反而是寧願給康柏作保,從銀行臨時借款給康柏。主要是這個開發計劃多少總是有點風險的,老比德爾根本不可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