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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小約克日記中說這些契約奴是受過教育白人,特意留下待售,還以為小約克這回給自己留下了一筆好資源呢,原來是留下了一幫刺頭。
“那就派幾個沒技能的去磨坊和鑄鐵作坊那兒吧,再在交易中心留下幾個人幫忙,讓工坊都好好運作,反正我們不能養閒人。”
“是!爵士。不過派幾個去磨坊那邊到是沒什麼問題,這兒買賣糧食也能留下兩個,但玻璃和鑄鐵作坊那邊,恐怕派過去也只能閒著。”格林斯潘輕輕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
“那兒已經閒置好長時間,早就不能開工生產玻璃和鑄鐵了。”
“我記得那兒的設備還很完整,奴隸中也有很多是那個作坊的,其他人不會馬上幹活也可以慢慢學呀?就算生產的鐵器玻璃賣不出去,他們多了一項手藝,賣的時候價格也可以高點。”康柏疑問道。
“設備當然沒問題,不過沒鐵匠玻璃匠指導,光憑這些奴隸根本沒辦法開工。就算他們想學,也根本沒方學呀。”格林斯潘只能苦笑了一下,“鑄鐵作坊那些奴隸,原來就只是搬運一下礦石材料,根本不會具體做東西,真正會做東西的,是原來的作坊主和工人,現在他們一走,那些設備就沒人會用了。而且我前陣子去看了一下,那廢棄的爐子,都已經起了好多裂縫,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呢。”
聽到格林斯潘的回到,康柏也皺起了眉頭,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他知道現代社會的煉鋼煉鐵很複雜,雖然不知道現在美國的煉鐵水平到了什麼步,但想來也不是粗放的把鐵礦石堆在木炭上就能出鐵水的,至於玻璃製造,那就更難說清楚了,好像歐洲的威尼斯,把玻璃和鏡子的製造保守了好幾個世紀沒有外泄,讓不懂的外行人來接著做,的確沒有可操作性。
晚餐後才剛收拾完餐桌,外面就聽到了幾個人的腳步聲和喧譁聲。
格林斯潘剛在康柏的示意下打開門,一個粗喉嚨的笑罵聲就在門口響起。
“格林斯潘你這個老鬼,開門怎麼這麼慢。小約克在裡面嗎?”
格林斯潘長時間待在匹茲堡,顯然和外面這些人很熟絡了,笑著和來人打招呼:
“你們還算是體面的紳士嗎?吵吵嚷嚷的真不像話。爵士已經在客廳等候,你們快進來吧。”
“諸位晚上好。”康柏也趕緊出來迎接。
“晚上好!小約克!”客人已經在格林斯潘的引導下,魚貫進入了客廳。
有的摘帽子,有的鞠躬,形色不一,服裝打扮也非常不一。最得體的戴帽子穿禮服領口還有和領帶差不多的圍巾;不得體的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都沒有梳理,衣服也只是亂扣著普通的亞麻布衫,甚至能從衣縫看到露出的一大截內衣。這群魚龍混雜的人,讓康柏有點懷疑到底算不算是匹茲堡的體面人物。
當先一個高大的酒糟鼻男子,絲毫沒有客人的樣子,邊走邊大聲叫道:
“小約克,我們可不是來和你客氣的,趕緊把那些好酒拿出來,其它的可以慢慢談。”
“呵呵!酒早已經放在桌子上了,想喝朋友可以自己動手。”康柏笑著揚了揚手,指著桌子上的酒瓶和一堆木製酒杯。
同時以目示意格林斯潘,想讓介紹一下來的人。
喬納森跟了康柏兩天,對於他的眼色比較了解,在格林斯潘反應過來之前,就走到康柏身邊低身向他介紹:
“那是公證員兼稅務官派瑞克先生,那是另外一個鑄鐵作坊的漢斯先生,那是另外一個玻璃作坊,同是也是雜貨鋪的老闆湯姆遜先生,那是酒館老闆斯賓塞先生,那是……”
喬納森嘴上老實的介紹,但康柏還是從他的語氣感覺到他對這些客人的厭惡。想來也是,喬納森在面對還算得體的老民兵時,就已經覺得他們沒有禮貌,現在這些客人的表現,已經完全可以用沒教養來形容。他這麼一個老頑固老封建,現在因為對方是主人邀請來的客人,不得不禮貌接待,內心當然想當鬱悶了。
不忍心實在的老管家在這裡受罪,等格林斯潘介紹完了,康柏低聲說道:
“你先下去休息吧,這裡有格林斯潘陪著就行了。”
喬納森立刻感激的對康柏一低頭:“是!爵士。”
第十五節 半吊子政治家
一個一個的介紹下來,康柏對來人也基本了解了。反正除了一個官員,其他人都是小商人。別說知識分子了,就是連個資本多點的大主都沒有。理論上應該比較有錢有教養的煤礦和鐵礦的老闆,卻是費城人,他們當然不可能待在匹茲堡這個落後蠻荒的方。
現在這麼多沒有良好教養的人在一起,行為動作會怎麼樣,那是可以預料的。他們在康柏家中一點都不客氣,除了少數幾個禮貌的坐下,等待格林斯潘給他們倒酒,其他人都直接上前自己動手,倒了半杯酒就一大口喝下,還咋咋有聲的細細品味。
這也太直爽了吧。
康柏看到剛才說話的那個酒糟鼻,就是鑄鐵作坊的老闆漢斯,竟然直接拿了酒瓶就咕咚咕咚喝起來。
“哎!小約克,這酒真不錯。”酒糟鼻漢斯直接灌下小半瓶後,才打了個酒嗝,抹著嘴巴對康柏說了一句讚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