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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潘恩到不是一個喜歡囉嗦的人,客套完畢,直接就詢問:
“議員閣下,聽說你是法國炮兵學院的學生?”
“是的,潘恩先生。我在法國炮兵學院學習了將近兩年時間,可惜因為父親去世,不得不提前返回北美。只學到了一些軍事理論知識,對於具體怎麼指揮炮兵,就不如正規畢業生專業了。”
康柏趕緊推,知道這傢伙是激進分子,萬一他提出自己為什麼不上戰場去,那可就麻煩了。此時的北美大陸軍,對於英軍可是不占任何優勢的,再強的人上戰場也只能挨打。
“那你對於我們現在正在進行的戰爭怎麼看,波士頓戰役已經持續了半年,什麼時候才會出結果?”
潘恩並沒有追著問上一個問題,反而看著早已經寫好問題的採訪筆記逐個發問。
“波士頓的戰役?這個,我想他應該很快就會出結果,也就是幾天幾十天的事情吧。我們現在每天都在取得進展,如果英軍不想全軍覆沒的話,應該選擇體面的撤出波士頓,才能保證他們不被我們俘虜。不過我們的海軍剛剛建立,根本沒法阻斷他們從海上撤退,所以我們想全殲他們也基本不大可能。”康柏暗暗後悔,自己除了看《愛國者》知道約克鎮大捷,學歷史知道“薩拉托加大捷”,並不記得其他的戰鬥。
“也就是說,在波士頓的戰鬥中,你覺得我們最終不會取得對英軍的勝利?”
“不,恰恰相反。”康柏趕緊澄清,自己可別被這個激進的革命者當作是投降派。“我覺得把英軍趕出去,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勝利。因為這樣可以保證波士頓不會被戰火焚毀,保證波士頓的居民不受戰火的波及。我想,華盛頓將軍也應該是這樣考慮的。”
“那麼你對我們北美將來的發展怎麼看?李議員。是獨立,還是屈服?”這次潘恩不看採訪筆記了,難得問了一個自己的問題。
“哈哈哈!潘恩先生,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相信任何一個有良知的北美人都不會選擇屈服。”康柏回答的也非常爽快。
“的確,我也這樣認為。那麼北美的發展前景呢?聽說你剛剛投資了五萬英鎊,來購買匹茲堡的一片荒,這算是你作為一個匹茲堡人,對西部荒蕪區發展前景的信任嗎?”潘恩追問前面康柏沒回答到的問題。
但他追問中提到的購事件,卻讓康柏感到為難了。
這東西要直說自己信任匹茲堡的發展麼,那可能會帶動某些盲信的人,也去購買匹茲堡的土。現在那些去匹茲堡考察土的人還沒回來,要是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席話,導致土已經被人購買的話,肯定會對自己產生不滿,這樣事情就麻煩了。
想了想,康柏是找到了一個委婉的方式回答:
“這沒什麼信任不信任的,僅僅是個人興趣。匹茲堡是的家鄉,我覺得十萬英畝土不夠,所以還想再買點。”
托馬斯·潘恩對康柏的採訪非常成功,兩人就像提前安排過的一樣,一問一答,配合的非常好,而且提問和回答還基本都能令對方滿意。
康柏主要回答了潘恩提出的大方向方面,可以給自己在政治形象中加分的相關問題,還偶爾穿插了幾個潘恩自己臨時加上去的問題。
那些臨時問題最能體現潘恩的左派立場,往往康柏感覺難以應付。反倒是那些所謂大政方針的問題,他雖然對具體獨立戰爭發展的具體形勢並不了解,但也沒必要對採訪的記者說詳細的觀點,而隱隱約約的瞎吹,卻是康柏最擅長的。二十一世紀是導遊時練出來的口才,讓潘恩這個年輕的激進革命者聽得興奮的差點飄起來。潘恩相信,把今天的採訪發表出去後,絕對能再次推動北美人走向獨立的信心。
但康柏高興是高興,卻多少覺得有點彆扭。這次的採訪,有意識安排好的感覺太強烈了。即便中間穿插了幾個尖銳問題,仍感覺不象那種寫《常識》的熱血青年問的,反倒是被老闆定下調子來作播音演員。心中也明白,估計是那個莫里斯預先打過招呼,讓自己的形象通過這次報導而廣大平民百姓熟知。穿插的幾個尖銳問題,應該是這位革命者忍不住自己的性格,問了幾個自己的問題。
“議員閣下,採訪的最後,通過我們你有什麼話想對我們的同胞說嗎?”
“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用你文章中的一段話,來告訴我們的北美同胞:我們目前帶有英國臣民的名稱,在國外既不能被人接納,也不能被人承認:各國朝廷的慣例是對我們不利的,並將永遠這樣,直到我們通過獨立而與其他國家並列為止。這些行動乍看起來也許是生疏的和困難的,但象我們已經經歷的其他一切步驟一樣,不久就會變得很合適,沒有什麼希奇了。在宣布獨立以前,北美大陸會覺得自己好象這樣一個人,他老是把某種不愉快的事情一天天拖延下去,然而他知道這件事情非辦不可,只是不願動手,希望它已經得到解決,同時又念念不忘它的必要性。”
這次一次採訪確實非常成功,至少報紙出來後,看報的普通平民也好,那些大資本家大商人也好,馬上把康柏歸到了激進革命者一派。吸引了一大批熱血青年的支持,同時也讓很多親英派對他產生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