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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劉邦可以對那些待“勾決”的人毫不在意,隨手一個紅勾勾。就決定了他們的生死,劉常滿卻不行。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二十一世紀穿越回去的,對於生命,特別是人命的最起碼尊重,他還是得有的。因此在執行皇帝最大地權利時,他甚至有點小心翼翼。
眼前這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呢,只要一個紅勾打上,這個人就得被秋後處斬。沒了性命!所以每年勾決完畢,劉常滿心裡都頗有些沉甸甸的。
劉常滿仿佛記得,在唐朝的時候,有這麼一個規定,就是所有的死刑犯,都得由皇帝最後面見。給他一個最後喊冤的機會。
有時候想起來,劉常滿估計,這肯定是唐太宗皇帝實行的辦法。恐怕他只有他那樣雄才大略的皇帝,才敢這麼規定,而且也能身體力行。反正劉常滿是沒有辦法做到。
不過大皇帝自然有他自己的辦法。他和新齊王田橫、新燕王盧綰都有過商量,倘若在這些死刑犯中,有可憫可恕之人,就將他們交給田橫、盧綰設在膠東的使館。由他們負責押送,發配到新齊大陸。想來當初英國發配整船整船地罪犯到新大陸、澳大利亞殖民,可能也就打的是這個主意吧?
可不管怎麼說,大漢國秉承的是秦國法律。雖然已經放寬了不少,但涉及到絞、大辟、車裂、凌遲四種死刑的罪犯,每年仍有上千人,這讓劉常滿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可當他提出,要進一步放寬法律的時候,整個朝堂的臣子,竟然沒有一個同意他地!就連一貫對他極為忠心的召平,雖然已經回家頤養天年了,聽說了大皇帝要進一步放寬法律,也趕到未央宮中,私下求見了皇帝。
“皇上,老臣以為,這律法必不可輕動!”一進偏殿坐下,召平當即就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東陵候不用著急,只管慢慢說來。”劉常滿見他跑得氣喘吁吁,連忙讓宮女給他設了座,遞了一杯茶來,這才緩緩說道。
反正今天在朝堂上,他提出這個建議後,已經被群臣反對得一塌糊塗,就連素來不愛多說話的陳平,也表示大漢國建國以來,已經數次放寬法律,對百姓的束縛已經很輕,現在萬不可再輕釋法繩了。
“皇上,小慈為大慈之賊!皇上只見那些犯人痛苦難耐,卻並沒有見到他們禍害百姓時,百姓痛心疾首的樣子!老臣以為,萬萬不可再寬釋法律,使猾民強賊有機可趁!”叔孫通的話最為激烈。劉常滿當太子時,他就是太傅,也就是太子的老師,
話也很直接。
“叔孫太傅言之有理。皇上,水性柔弱,民多狎玩之,故死之者甚眾;火性兇猛,民避之不及,故死之者甚少。因此,制訂法律,寧可兇猛如火,不可柔弱似水呀!”右丞相張蒼也出班說道。
眼看再說下去,只會越弄越僵,劉常滿只好示意身邊地郎官宣布退朝。
沒想到剛剛回到宮中,又被得到消息的老召平纏住,說了起來。
“召愛卿,此事你不必多說,我心中自有成算了。召愛卿,暫且不說這更改法律之事吧。我且問你,你那東陵瓜是怎麼種出來的,你還記得不?”
“陛下說笑了。我那瓜是老臣一生心血,怎麼會忘得了呢?老臣雖然老,卻不糊塗。”召平笑道。
“那好!我問你,你那東陵瓜,是如何來的?可是先將那胡甜瓜與西瓜雜授,然後又把它嫁接於瓠瓜根上?”劉常滿問道。
“正是如此。”召平老老實實地答道。本來這些東西他早就告訴過劉常滿,大皇帝天賦聰明,記得清楚些倒也是正常的,只是這個時候說這些,未免有點牛頭不對馬嘴。
“那好,我再問你,倘若在胡甜瓜、西瓜、瓠瓜中只要缺了一樣,你恐怕也種不出來這東陵瓜吧?”劉常滿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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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少了這三樣造化之功生出的作物,老臣的東陵瓜確實無從得來。”召平心裡,已經隱隱知道劉常滿要說什麼了。
“好!召愛卿,如今天下都覺得東陵瓜乃是瓜中第一,你覺得如何?”
“稟陛下,那是父老們抬愛,老臣愧不敢當。”召平聽劉常滿誇獎,急忙站起身來說道。不過嘴裡雖然說是不敢,其實臉上的表情,早就把他出賣了。
“那好!既然召愛卿也認為東陵瓜比那幾味瓜菜更好,那我今天就拿這瓜菜打個比方如何?”
“在我大漢國立國之前,這世上就有三種法治。其一是秦法,純用法家,結果以苛厲聞名於世,秦雖以此得國,然而卻二世而亡。”
“其一是齊法。齊國之法,雖然儒道雜用,抱殘守缺,不肯應時而動,但終戰國數百年,齊國之民最為富庶,而齊民所受刀兵之苦最少。”
“再其一是楚法。楚國之法,取先王之法為本,又革以法家之義。雖說楚國地處荊蠻之地,在諸候中的生命力卻是最強的。最後破滅秦國,重得天下的,也正是我大楚後裔。”
“今天我好有一比,若說秦法、齊法、楚法便是上天造就的胡甜瓜、西瓜、瓠瓜,那我大漢國為何不能搏采眾長,使我大漢法治,如同你那東陵瓜一般,奪天地造化之功呢?”劉常滿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