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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感覺自己面前的這一位知府大人真是與眾不同。別人來這裡當官就怕遇到麻煩事兒,而他似乎就喜歡專找麻煩事情來干。小吏看不明白和搞不懂眼前的大老爺是為了那一般。在自己看來,他們不為升官發財,難不成還真為了替民做主?
心裏面好笑的小吏是本著只要你願意聽,那麼自己就敢說出來道:“慶陽府有的地方缺水,使得每年乾旱季節就會出現各村莊之間,一系列的械鬥。傷,死,殘是年年有。”
聽得認真的林子默,知道這又是一件暴力事件。自己是才真相信了這裡的民風果然很彪悍。不過,轉過念頭想到一定根源的他,認定這一切的背後的根源還是在於生存和經濟原因。自己要想徹底改變這種局面,定然是要先發展當地的經濟。他是堅信百姓們的日子只要過得好,必然不會吃飽了沒事兒干,會以打鬥為消遣方式。對此,林子默是不但要治表,而且還要治本。這種陋習一直任由延續下去,非當地黎民百姓之福。
小吏瞧見他沒有出聲,於是猜想這一位大老爺也就不過爾爾。他的觀察得出林子默,就是一個科場顯貴,有一些後背和門路,使得能夠放了外任的實缺。自己覺得新任知府大人,來到這裡就是走一走過場,然後再調任到其他富庶的地府去任官,或者接著高升。
“大老爺,我們這裡可是窮地方,完全不敢和其他富庶的州府可比。”小吏是真怕他前來是搜刮民脂民膏道:“每年,我們這裡能夠收上來朝廷規定的二成稅收就已經感謝老天爺保佑了。府衙內的稅吏們是一到收稅之時,總是提心弔膽,如同與虎謀皮一樣的痛苦。”
說出這一番話的他不是為這裡蒼生合計,而是為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考慮。小吏深知此地的械鬥事件是屢見不鮮,早就達到習以為常的地步。自前朝以來,當地官府是既管不了,又不敢管。土生土長的他,已經看見過了許多起民殺官的事件。前任慶陽知府就是被一群亂民殺死在任上。自己知道殺了幾個替死鬼來銷案,而真正的兇犯仍舊是逍遙法外。他的出發點和動機很簡單,彼此相安無事就行。
若有所思的林子默,背靠在了椅子上面,雙手交叉在胸前,淡淡道:“你接著說。”
詫異了一下的小吏覺得他是佯裝出鎮定的神色,於是就懷著想要嚇住他的惡念,繼續道:“大老爺,小的給你提一個建議,你和家裡人要是可出去,可不出去,最好還是待在府衙內不要出去。城內還稍微好一些,畢竟外族的部族之間還有所有顧忌。城外就亂成了一鍋粥,而他們時不時要進行一場廝殺和決鬥。這人要是一不下心捲入進去,恐怕就很難有機會活著回來。”
察覺出他在嚇唬自己的林子默,內心是在冷笑,而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感覺自己這一幅文弱書生的長相,走到任何地方都會被其他人當成是“軟柿子”。林子默是沒有呵斥他,畢竟犯不著為這種事情生氣。自己對於他的話還是半信半疑,畢竟只是對方的一面之詞。
在來到這裡之前,林子默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自己可不相信皇帝同志是把他派到一個和諧的地方任職。他感覺被派到這裡來當官,便是要當大明朝的“消防員”。自己能夠為朱皇帝滅火成功,那麼功勞就在社稷。若果他要是失敗,黑鍋就得自己全背。
最後,林子默是綜合了小吏的一席話,總結出一條便是這裡經濟相對落後,外族和宗族多,勢力大,喜歡打架殺人,而官府要想從中行事,還得看他們的臉色才行,要不然他們就會出來搞事兒。
第三卷 西北風雲 第二章 抱怨
中午,回到後堂的林子默是剛要坐下吃飯,便瞧見楚寒露面顯不太開心之色,而楊夢棋的神情中也顯得多少有一點兒不高興。自己看見她們兩人這一般樣子,料定肯定有事兒。他深知楚丫頭的臉上是藏不住事情的。
在凳子上面坐穩當的林子默,面帶和悅之色道:“兩位夫人,你們有什麼話要對為夫說的,儘管開口便是。悶在心中不是一個事兒,畢竟時間一久,便會鬱結成疾。你們要是真病倒下,那麼我也沒有舒坦的日子過。”
嘆了一口氣的楚寒露搶先開口道:“這裡的屋子可要比我們過去住的地方破舊許多,而且房間內是空空蕩蕩。房子外面也沒有花園可以散步和透氣。人家感覺有一些水土不服,一大上午都感覺不舒服,連連地有一種噁心想吐的衝動。我本想出去走一走,逛一逛,但是姐姐不讓。她說這裡人生地不熟,不可亂走動。”
精神有一些萎靡不正的楊夢棋,生怕他誤解兩人貪圖享樂,於是實事求是道:“相公,你可別誤認為是小丫頭矯情,而奴家同樣有類似的感覺,恐怕我和妹妹是水土不服。你總是堂堂地知府,總得還是要顧全一下自己和朝廷的臉面。有必要置辦的物件兒,還是要辦的。不過,奴家真是擔心這裡有沒有賣我們所需物品的商人?進城以後,我總感此地顯得過於冷清。”
迫不及待的楚寒露,繼續說出自己的憂慮道:“人家感覺這裡不但缺水,而且風沙也大。我是要天天洗澡的。要是某一天不洗,人家會感覺很不舒服。我們要是在這裡長期的待下去,人會不會變得乾巴了?等到我們再回家鄉之時,我的娘親或許都認不得她的小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