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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之材,弟等早有領教,不若先讓竇家子先來如何?”旁邊一位紈絝看不下去了,或者說生怕再受那大漢海豚音的折磨,趕緊跳了出來勸道。
這個時候,沒有人敢有異意,嗯,看得出誰也不願意受這等折磨。頻頻點頭,在今日這樣相互拆台的時候出現難得體現了一個集體的團結。
不過,陳須很執著,至少他同樣很具有集體榮譽感,認為大夥都上場了,自己要是再不跳出來,豈不是讓別人說他不懂得什麼叫隨大流,認為他脫離群眾云云……總之一句話,陳海豚響指一彈,面色發白的樂女們戰戰兢兢地開始演奏起了音樂。
今天,著名漢朝歌唱藝術愛好者陳須所演唱的曲目為《螽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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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斯》是什麼?竇琰不清楚,看到了竇琰那一臉的迷茫,好心的蕭嘉給竇琰解釋了一番,讓竇琰明白了這位插弟兄兩脅雙刀之外還想要折磨在場大眾耳神經的兄台所唱的是什麼玩意。
按照白話的意思,陳須所唱的就是:蝗蟲。總之這首詩的主題就是讚揚蝗蟲的生死力的強盛。
蝗蟲拍打著翅膀,成群飛來亂紛紛,你的子孫多又多,多得興旺又繁盛。蝗蟲拍打著翅膀,成群飛來鬧哄哄……
聽到了蕭嘉的解釋,竇琰徹底地給雷得外焦里嫩,怎麼也沒有想到,作為四害之一的,而且是世界上最需要消滅的害蟲,居然也獲得了一首讚歌。
同樣,所有人的表情都如遭雷隕,耳朵裡邊猶如鑽進了成千上萬隻蝗蟲,正用它們彈力強勁的大腿努力地括擦著玻璃表面發出令人抓狂的刺耳聲,陳須,這位堂堂的堂邑侯世子,眯著眼睛表情顯得那樣的陶醉,原本挺拔的身形作半佝僂狀,雙手緊握成拳,張開的大嘴裡那紅翻翻的小舌頭正以高頻在抖動,那足以讓春天的野獸神經錯亂的歌聲,在台閣之內回落。
竇琰甚至能看到那位原本巧笑嫣然的信陽公主此刻也沒辦法在維持淑女形象,臉上掛著牽強到極點的笑容,無神而絕望的目光越過了陳須,望向那台閣外面秀麗的湖光山色,雙手肘擱在案几上,一對縴手似乎在捧著下頷,實則悄悄地掩住了雙耳。竇琰忍不住想到了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一遍,僅僅一遍,最後一個尾音還在陳須的喉嚨里磨擦的瞬間,幾乎所有人都跳了起來,如果用站的話,實在是沒辦法貼切的形容此刻在場諸人內心的激動與迫切。
“好!太好了!”吼聲如雷,應和之聲四起,陳須的歌聲終於被彩喝與鼓掌之聲給扼殺在喉嚨里。
陳須很悻然,自己的歌聲再次被打斷,但是,在場的人們的吹捧,還有作為世家子的良好修養讓他不得不露出了笑容一一回應,更何況就連那位信陽公主也毫不吝嗇地給予了他極高的褒揚和熱烈的掌聲。
“表兄的佳音,真如天籟,天下間,再無旁人可以相較。”信陽公主待那些雜音稍稍平靜了點之後作出了一句較為中肯的評價。對此,竇琰很知己地頻頻點頭,在場諸紈絝也同樣很知己地點頭不已。的確,也就是陳須這貨才能讓在場諸位敢怒不敢言。要是換成沒後台,沒背膀的海豚敢跳這裡嘰嘰歪歪,早被在場的紈絝們給捆住四肢先來上滿清十大酷刑啥的解恨之後再浸豬籠了都。
嗯,這個時候,竇琰來到了場地的中央,說實話,看著周圍那一張張可憎的紈絝臉嘴,還有那位恢復了一臉看好戲表情的公主,竇琰也很想來上一首海豚音再狠狠地折磨一把這些無恥之徒,但問題是,後果可能會相當淒涼。
而且,還不乏蕭嘉啊、妹子啊、阿嬌啊那些蘿莉們充滿了期待與崇拜的目光,嗯,至少為了這些軟蘿莉,竇琰無論如何也不能丟面子。
看著那外面的湖光山色,還有那湖心處的一座蔥翠的小島,以及那雨後湖面的淡淡煙波,太陽仍舊在烏雲後半遮半掩,這讓竇琰這位二十一世紀高材生終於找到了靈感。
雙手負於身後,目光深沉而幽遠,表情在惆悵之中帶著一絲神經質的感懷,衣袂隨著那雨後的和風而輕輕翻飛,畢竟是要吟詩,好歹首先要有意景,就像現在,完全地進入了詩人狀態之中的竇琰大袖一擺,並指如劍,直指那掩映著春色的湖面。聲音低沉而頓錯,在寂然無聲的台閣之中緩緩地誦出了一首名垂千古的五言絕句:
煙波不動影沉沉,碧色全無翠色深。
疑是水仙梳洗處,一螺青黛鏡中心……
磁性的嗓音漸止,竇琰閉上了雙眼,面含微笑,表情像是在沉醉,又像是在懺悔。對不起了,所有被我這位優秀的穿越者記得你們詩詞與著作的文學青年及老青年們,為你們默哀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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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莫要再對本宮“敬而遠之”
一陣短暫的死寂之後,再次N多的紈絝跳了出來,丙紈絝認為竇琰的境意不合,丁紈絝認為七言詩根本就是七言賦的閹割體,長篇的賦才美麗,才能盡述此情此景;總而言之一句話,竇琰的作品相當令人失望。
不過,這些人無力地,毫無實質性的攻擊卻無法阻攔那些真正懂得什麼叫藝術,什麼叫文學的人們對於竇琰這首七言絕句的讚嘆。竇芷這位軟妹蘿莉的巴掌聲最為響亮,漂亮粉嫩的小臉蛋漲得通紅,要不是場合不對,相信她一定會用尖叫來表達自己對哥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