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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鳳正準備睡覺,透明的柔絲紗衣剛退到一半,蓮藕一樣的肩頭剛剛露在外面。見到李權進來,顯得有些緊張。
沒人知道李權現在的心情是怎樣。
而凌鳳內心還停留在老爺為姐姐而嘶聲痛哭的那一刻,有傷心、有感動、有羨慕。她能感受老爺歲夏茹姐姐的愛,一個女人一生能遇到一個這麼愛自己的男人,就算只活了一瞬,那也可說不枉此生了。
「老爺,您是?」
「今夜我在這裡睡。」
李權走到了凌鳳面前,張開雙手。凌鳳輕柔地上前為老爺寬衣解帶……
李權躺在床上,摟著只有一件貼身肚兜的凌鳳,沒有睡覺,也沒有作怪,只是平靜地問著:「凌鳳,你來李家多久了?」
「回老爺,快一月了。」
「在李家過得怎麼樣?生活看還習慣?」
「回老爺,妾身過得很好,也很習慣。」
「可曾怨過老爺這些日子冷落了你?」
「回老爺,妾身不敢。」
……
生活歸於平靜,平靜得有些冷淡。
雖然看似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兒,但李家所有人都感覺得到,府中的氣氛怪怪的。老爺開始了每天練功,夫人們又變得縮在廂房中足不出戶。
這些天,所有人都害怕靠近李權,就連他在大院兒里運氣時,四周的落葉都沒人敢過來掃。
看似李權在練功,但腦中晚晴的身影怎麼都揮之不去。
這樣持續了幾天,李權決定出去走走,透透氣,或許該去找牙人帶自己看看宅子,希望換新環境可以讓家中詭異的氣氛得到緩和。
李權剛踏出門,忽然想到自己好久沒去過小茶攤了,或許只有年齡跟自己相近的如花能讀懂自己。
……
李權在小茶攤喝著茶,忘著碧江上的花船沒有說話。如花正忙活著自己的也沒空招呼李權。
今天沒見到綠竹,李權還以為小丫頭跑哪兒玩去了。
和李權相熟的茶客們也看出了李老爺今天的心情不怎麼好,識趣地沒有上來找話。
夕陽落下,茶客們漸漸散去,李權茶杯里的清茶已經泛黃,水面上還淹死了幾隻誤入其中的蚊子。
「喂!你今天怎麼不對勁兒啊?」
忙活完了的如花這才注意到李權,提著水壺重重地磕在了李權的桌上。
飄忽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李權尷尬地撓了撓頭:「額,這個,不注意天色都這兒晚了。」
如花還是第一次見牛皮糖這般模樣,不禁好奇地坐到了李權的對面,眨了眨眼:「我說李權,你是怎麼了?」
李權慌亂地看向了別處,注意到小茶攤的棚子還只是個架子。前些日子一直都在想幫如花搭棚子,今天時間正好。起身道:「我幫你把頂上的棚子搭起來吧。」
跟牛皮糖認識也不是一兩天了,如花壓根兒沒把他當大老爺看,聽對方說要幫自己搭棚子,那當然的是求之不得,立馬就答應下來。
……
金色的陽光灑在李權的身上,把身上的汗水染成了一顆顆金豆子,順著臉頰往下滾落。
李權仰著頭,腳下重疊了三張桌子,足有兩米多高,搖搖晃晃地極不穩當。左手拿著木板,右手拿著錘子,小心翼翼地為小茶攤棚子的框架做最後的完善。
不知哪兒飛來的蟲子被李權脖子上無數的金豆子吸引,嗡嗡地撲了上去,剛剛著陸就被從天而降的大手掌拍了個粉身碎骨。
「哎哎,架子已經訂好。把準備好的草垛都給我。」
「李權,你先下來吧。天色已經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再弄。」
「哦哦。」
李權縱身一躍,從半空中跳了下來,前沖地力道太兇,一個勁兒往前剎不住車,被如花一把給拉住了。
由於慣性太強,如花也被帶著往前撲了過去。
在如花的驚叫聲中,李權總算是左搖右晃地站穩了,而如花卻也落在了李權的懷裡。
如花心砰砰直跳,心道跟這個牛皮糖也沒見過幾次,感覺每次見面都要被他占便宜,而且還是那種有口難辯的事情,心裡氣苦得很。但縮在這個熟悉的懷裡,感受著那種熟悉的味道,這牛皮糖的胸膛似乎更結實了。
如花還在胡思亂想,卻看到牛皮糖的臉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這才猛然驚醒,慌亂地掙脫了對方的懷抱,抬手用袖套擦了擦額上的細汗。
此時再看牛皮糖那帶有一點兒戲謔的壞壞表情,如花卻驚訝得發現,自己似乎不會像以往那樣生出厭惡之感了,心中除了慌亂似乎還有一抹嬌羞。
為了掩蓋自己此刻的心情,如花裝作不在意地瞪了李權一眼:「瞧你的樣子,這麼大個人了,從上面下來也不規矩。有你這麼跳的嗎?摔著了怎麼辦?」
李權搭棚子搞得滿頭大汗,倒是忘記了煩悶的心事兒,現在感覺是神清氣爽,看著如花熟悉的臉蛋兒充滿了親切,隨口一笑:「如花老闆,你是在擔心我?」
「擔心個鬼!進屋吃飯!」
如花驚慌地跑回了屋裡,留下李權意猶未盡地發呆。
進屋吃飯?
這不就是請我留下麼?
李權大喜過望地進了小木屋。
如花和慕晚晴可說是李權在這個世上唯一兩個第一眼就把心中愛火勾起的女子。但如花和慕晚晴有不同,李權和慕晚晴是經歷了生死而產生的愛情,算得上轟轟烈烈,但這位如花老闆,李權算是花心思花地最多的一個女人。所謂慢火細熬,在平平淡淡中建立起的感情又是別樣的一種風味。看著對方對自己的感情一步步加深,李權心中成就感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