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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心儀女子,劉嘎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陳佩身上。後者亦看著劉嘎,與之目光相對,嬌羞之下急忙低頭。
「哈哈。郎情妾意,劉小哥對這位陳姑娘中意已久了吧?」
「沒沒沒……沒有。」劉嘎連連擺手。
陳杰感覺談話內容有些不妥,出言詢問:「陳大人,這……」
話未出口便被陳大人抬手打斷,轉而看向陳佩,笑問:「這位姑娘,劉小哥中意於你,你可中意於他?」
陳佩此時臉已紅至脖根兒,像熟透的蜜桃就快滴出水來。
陳佩求助似的看了眼大哥,可陳大人方才不讓他說話,陳杰便不敢多嘴。求助無果後,陳佩又看向一樣低著頭的劉嘎,濃濃的情誼給了姑娘家巨大的勇氣,終是小聲道:「嗯。」
陳大人老懷大暢,心道是天賜良機,當即一拍桌子爽朗道:「既然是兩情相悅,不如就讓我陳明在今日於此為兩位做媒,訂下婚約如何?」
此話一出,房中瞬間安靜,連桌邊小灶火焰燃燒的聲音都能清楚聽到。
片刻安靜後,裡屋房門猛然打開,只聽一聲「砰」響,陳老漢跳出來,大叫:「不行!」
……
從曲溪縣通往碧溪村的官道上,三人三騎不緊不慢地踩著地面被風雪腐蝕發黑的殘根斷枝走著。
馬匹打著響鼻,貌似對這麼冷的天還趕路表示不滿。
馬上衙役同樣不爽,佩刀鬆散地搭在身側,框框蕩蕩似要掉出。無精打采地看著四周。
片刻,兩個衙役實在忍不住了,上前詢問:
「師爺,您說這麼多鄰近的村子不巡視,幹嘛非得往最遠的碧溪村跑?您說這段時日柳大人是有多少次叫咱們去碧溪村了?」
王群搓著通紅的鼻頭:「我又不是柳大人,我怎知道?」
「人家都說師爺是縣太爺肚裡的蛔蟲,您會不知道柳大人心裡想的什麼?」
王群哈哈一笑,小眼睛都眯縫起來:「哈哈,既都這麼說了,那便說與你聽聽就是。柳大人想要抓碧溪村保長的小辮子,可惜一直沒抓到,所以柳大人心裡急啊!」
衙役不解:「啥?柳大人什麼身份,幹嘛跟個保長過不去?師爺,您再說詳細點唄。」
「還說什麼說?老老實實辦好公事就行。」
王群嚴厲呵斥,心中卻在盤算,能從馬匪手中搶人,還能迅速聚攏人心,又讓柳松那麼不爽的會是普通的保長?
王群沒有多說,領著兩個衙役行至碧溪村。
柳松說是來巡查,實則是想找找這裡的保長有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王群覺得碧溪村的保長是個有能力的人,關鍵是他做的事跟自己很對味,心想此次就算發現了問題也要想辦法幫其掩飾一番。
可當三人到了村口,看到村口輪值中端正站立的牌頭時,不禁疑惑:「以前碧溪村能有一兩個守在八丈亭的牌頭就已不錯,何時在村口都站著輪值的牌頭了?」
三人相視一眼覺得很奇怪,可當他們進入村中才察覺碧溪村如今變化。
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來形容村中情形毫不為過。最後再到八丈亭的瞭望台觀望,王群被呈現在眼中的一番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朝廷雖都要求村中推選的牌頭甲頭要每日輪值,但沒有一村能真正做到,就是朝廷亦不相信有哪個村子能呈現出有條不紊、各行其是的理想狀態。
可如今模樣,貌似碧溪村……做到了!
一道觀望的兩衙役也是驚訝非常,碧溪村現在安靜祥和而又充滿活力的狀態甚至連曲溪縣都趕不上。作為衙役,他們是最清楚每個村子的狀況的。碧溪村可是曲溪縣中眾多村落里管理最為鬆散的一個,地痞眾多無法管理一直是老問題,縣衙都默認將其放棄,只要不出大亂子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卻突然成了眾多村落的標杆,村子中的楷模。
如此情形,怕是抓不到碧溪村保長的小辮子,反而發現了人家的大功記。
「爾等平日可不是這樣的吧?」王群帶著滿腔疑惑詢問身邊牌頭。
牌頭:「大人有所不知。咱們李保長為人正直,英勇無畏,大公無私,不遠千里追擊山匪,只為救村中姑娘。前日又身先士卒為保兄弟斗胡家。咱們這幫兄弟都服他!李保長讓咱們幹什麼就幹什麼,絕不二話。大人現在所見都是李保長要求咱們做的。」
「這李權當真是個奇人吶!」
王群皺眉思索,眯著小眼睛又問:「李保長他人呢?」
牌頭面露難色:「這個……」
王群擺擺手:「無妨,只要你們照他意思每日輪值,他在不在崗也無所謂。我是不會怪他的。」
牌頭鬆了口氣:「李保長他平日東奔西走,我等也不知他現在何處。」
王群沒有強求,在瞭望台上觀望片刻後,又帶著兩衙役巡視村中街道。
看著一間間敞開無人的屋子,村中孩童毫無顧忌地玩鬧嬉笑,王群不住地點頭。
走著,衙役突然來問:「師爺,咱們現在咋辦啊?」
「什麼咋辦?」
「碧溪村如今模樣,我等該如何是好?」
「碧溪村已是家不閉戶,怎還不好?」
「師爺忘了柳大人讓咱們來的目的?找不到李保長的問題,我等怎麼交差?」
另一衙役突發奇想:「要不咱們給他想一個罪名吧,回去交差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