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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過之後便是無力,安馨荷柔柔地靠著老爺的肩膀,舒服地眯著眼睛,有些懷疑地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老爺已經想好了,以後不讓惜荷去私塾了。」
「什麼?」安馨荷剛剛放鬆的神經忽然又緊張起來,「那怎麼成?照咱們家的情況,就算女兒也要去念書的,不然以後會被笑話呢!」
李權笑道:「好了,你這麼緊張幹嘛?老爺只是說不讓惜荷去私塾念書,咱家裡就有這麼多好老師,為什麼要去那些不知底細的先生教女兒?萬一把女兒教壞了怎麼辦?」
「家裡有好老師?老爺,難不成是說?」
「你想,夏茹和秦棉都是學貫古今之輩,讓她們教惜荷儒學肯定不會差。小翠從小李家長大,對大戶人家的理解很清楚,讓她教惜荷禮節應該不會錯。再讓凌鳳教舞蹈,綠竹教刺繡,最後讓咱們的大夫人教算術。這麼強大的陣容還愁教不好惜荷?」
老爺當真是異想天開!
聽了李權的構思,安馨荷眨了眨眼睛:「話雖如此,但妾身總覺得不是特別妥當。比如,妾身的算術就不用教了吧?」
「教!必須得教啊!現在咱家還沒男孩,說不定以後還指望著惜荷掌舵呢!這麼重要的技能豈能不教?」
安馨荷還是不放心:「這法子真的可以麼?」
「怎麼不可以?咱們李家的後輩自然要這樣的方式。別人都是一個先生教一群學生,咱們就要一群的先生教一個學生,這才夠大氣不是?」
安馨荷掩嘴:「噗!老爺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好了。咱還有一件事給你商量。」李權忽然收斂了嬉笑的表情,「最近家裡有點兒沉悶,而且你也應該知道,秦棉的事情應該放到日程上了。」
安馨荷並沒有太多驚疑,平靜回到:「也是,妾身也看出秦棉整日心不在焉。也好用此事給家中沖沖喜。」
「還有就是李倩蓉,靖王爺的長女。老爺準備將她與秦棉一起給娶進門,以免麻煩。」
李倩蓉是預料之外的變故,這讓安馨荷有些皺眉。
李倩茹她很熟悉,依稀記得老爺曾對其許諾納為平妻。只是過了這麼多年一直沒履行諾言,安馨荷幾乎都快忘了。突然提起,哪個女人心中都會有些想法。
雖然有些酸酸的,安馨荷還是點頭了。
就這樣,李府納妾事情就提上了日程。
此次為了沖喜,自然不能簡單了事。選定了黃道吉日後還要請一些賓客,所邀之人不多,只圖個熱鬧。但接到邀請的人都倍感榮幸,因為李大老爺要娶進門的兩位姑娘來頭不小,消失已久的秦大家自不必多說,靖王爺的千金蓉郡主自也是無數男人垂涎之輩。
婚期轉瞬即至,很巧的是,選定的婚期正好是今年金榜開榜的日子。
倒也不用多在意,正因為是黃道吉日才會有這麼多好事在同一天發生。
貢士之後便是進士,只要能考中進士便意味著書生徹底翻身了。
今天是屬於考生的狂歡,同樣也屬於李權的幸福。
兩個女人都是給人修成正果的圓滿感覺,雖然是納妾,沒有太多的禮節,但兩女都不在乎這些。
李倩蓉從至閒山莊到李府又很長的路要走,天沒亮都要啟程。
直到出門前的那一刻,李倩蓉才敢確定這一切都不是做夢,當她從爹爹口中得到婚期的那一刻起,她便如墜夢境,整天渾渾噩噩不知當如何是好。
該走了,李倩蓉顯得有些緊張。
李芙發現姐姐的手顫抖不停,心中泛起一絲酸楚:「姐,你倒是好了。還哭什麼呢?要哭該是我哭才對,別……別忘了咱們的約定,可不准一個人享福把妹妹忘了。」
紅蓋頭擋不住那份感傷,姐妹兩個還是第一次不能住在同一屋檐下,不舍之情就像四周的空竹風聲一樣低沉婉轉。
「倩蓉,以後多保重。有什麼委屈別忘了跟爹說。」靖王爺一如既往地平靜,但在李倩蓉心中,對父親的怨恨似乎沒了,從爹爹為她逼李權寫下婚書的那一刻就沒了。到了分別之時,李倩茹終是生出一絲愧疚,握著父親的手:「爹,對不起。」
紅花轎子在喜慶音樂的陪伴下漸漸遠去,這一片竹林再沒有人來收集露水,不知下一場雨會不會覺得有些寂寞?
和竹林的感傷相比,另一位新人則要喜慶許多。
秦棉作為逸居的頭牌嫁過李家,自然要從逸居出發。要不是今日金榜公開,保不齊有好多公子哥要大哭一場。
逸居現在的姑娘跟秦棉不熟,所以相互少了些交流,但逸青以及逸居最先的那些姑娘卻一路伴著逸青的轎子走了好遠好遠,嘴裡玩笑話不斷,把轎中的新人逗得嬌笑不停。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當逸青等人找不到話說的時候,終是回到了逸居。
今日逸居無客,主要還是因為金榜的緣故。逸青估摸著可以好生休息一下,誰料一位逸居的姑娘跑了過來:「姐姐,有……有有有人要見你!」
逸青眉頭一皺:「見就見呢!你結巴什麼?」
「不不不……不是,這事兒恐恐怕要讓李老爺定奪。」
……
秦棉的轎子到了李府不遠停下,等了片刻,另一架轎子終於到了,兩位新人一起最終在李府大門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