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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天災洗禮,碧江似乎還沒回到以往安靜的模樣,水流明顯急了,江水也渾了。
但風景不變,依舊是斜陽燒紅雲,天際跳魚鱗。
第355章 :再遇綠竹
「船家,天災之後生活可還過得?」
李權坐在船頭上,看著江岸風景,跟船家不過咫尺之隔。{}李權隨意地問話,不過是想近距離地聽聽百姓地生活。
擺渡的是個年邁的莊家漢,看那手上的老繭就知道他幹這一行已經很久了。
聽李權問話,莊稼漢樂呵呵一笑:「過得?如何過得?天災之後誰又過得呢?」
「哎!」李權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現在這日子的確是苦了些,不過好日子遲早就會來的。你看那邊的新橋不是已經在撲橋面了?再過些時日,大家往來就方便咯。還有,對岸的廢墟遲早都會沒有的,咱們要對朝廷有信心。」
李權現是身居高位,不自覺地有了點兒領導視察的味道,愁苦的表情頗有幾分體恤民情的模樣。
本來是一句很普通閒話,不料卻惹得擺渡的莊稼漢不爽。不等李權反應,表情忽的一變,只聽一句「去你丫的!」
船夫抬起船槳猛擊江面,江面再起波濤,船身劇烈晃蕩。
李權神色大變,扶住船舷不敢亂動:「船家!你幹嘛?」
「干你!」
那船夫不知發什麼神經,一漿就往李權臉上掃。
李權一個徹頭徹尾的旱鴨子,在晃動船上哪是別人的對手?只一下,李權便被掃得掉進了江里!
噗通!
一隻旱鴨子應聲入水,甭管多高的境界,一旦落水啥也不管用。
「尼瑪比……」李權在水中掙扎著,破口大罵。但只要一張嘴便會灌一口渾濁的江水。
李權的呵斥那船夫根本不管不顧,仿佛跟自己毫無關係,自顧自地撐著小船回渡頭去了。
而李權只能在將中心拼命掙扎,水花濺起幾丈高,但越是掙扎,灌入口中的江水便越多。
很多人都注意到李權現在處境,其中不乏水性極好的漢子,但所有人都保持著觀望,冷漠地看著只當是一場難得的好戲。
最近死的人太多了,誰又會在意今天有一個人在江中消失?
李權一肚子的氣堵在心頭髮慌,但面對江水又毫無辦法,只能默默地接受自己意識越來越模糊的現實。
……
額上傳來的暖意刺激著李權的神經,似乎有了點兒意識。
一時間,李權還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麼,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額上傳來的溫暖讓人很舒服。
恍惚間,唇間似乎有溫熱的勺子,勺子裡是溫熱的薑湯,薑湯里是李權熟悉的味道。
還是讓人舒服。
「老爺,你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柔柔的,淡淡的,卻給李權帶來了足夠的驚訝,讓他猛的睜眼。
「小竹!」
果然!出現在李權眼前的就是消失許久的綠竹!
「小竹,怎麼是你?」
許久不見,綠竹似乎比以前成熟了許多,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俏臉上多了些泥土,發梢也有些濕潤,再加上一聲粗布衣裳,相比以前變得更樸素了。但不變的是她清澈的眸子和眉心的充滿靈氣的紅痣。
綠竹將勺子放入碗中,專心致志地又舀了一勺薑湯:「方才小竹在江上捕魚,正巧看見有人在江中掙扎。不想竟然是老爺,還好被我遇上了。老爺你這是怎麼的?怎麼調到江心了?」
談到此事,李權頓時來了火氣,猛地從簡陋的木床上坐起,表情憤怒:「嗎的!讓老子逮到那B非把他判個十年八年的!」
李權的表情下了綠竹一跳,疑惑著小臉兒問道:「老爺,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李權將綠竹手裡的薑湯搶過來一口的喝下,算是平復下心情:「怎麼?!說起來就有氣。」
一間簡陋的小草屋,僅有一張床的位置,剩下的就是一些漁具。
在這樣的房間中,李權跟綠竹講述了江上經歷。
李權氣憤得捶胸頓足,綠竹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老爺,你也真是的。這附近的擺渡的船夫生意很好,個個日子都富足,全耐碧江兩岸的橋被洪水沖了。現在眼看新橋就要搭建完成,他們都在為以後的日子犯愁,老爺還哪壺不該提哪壺,人家能不生氣嗎?」
「愚民!鼠目寸光!」李權又罵罵咧咧地腹黑幾句才算了事,然後把話題轉移到綠竹身上,「小竹,你從碧溪村消失後都去了哪兒。以前聽說你在曲溪縣做小生意,怎麼跑到碧州來了?」
說到這兒,綠竹微微低頭,臉上有些歉意。
「小竹的確是在曲溪縣做過一段時間小生意,但後面遇上了父母,結果就跟父母來了碧州。」
「嗯?你找到你父母了?可是……」
說話間,李權才注意到綠竹現在的居住環境,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綠竹知道李權心中疑惑,也不避諱,直接說道:「本來跟著父母過得好好的。結果遇上洪水,父母都沒了。小竹僥倖撿回一條命,然後就自己搭了間草棚開始捕魚過活。」
經歷了天災和父母的分別,難怪的綠竹丫頭給人有些變化。
看著綠竹臉上的污垢,似乎能想到小丫頭最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