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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爺,這麼大的雨,要不等雨停了再走吧?著涼了咋辦?」潤兒破天荒地關心起李權來。
李大老爺竟是受寵若驚,好奇地看著潤兒:「今兒沒出太陽啊?咱們的潤兒姑娘何時關心起人來了?」
潤兒今日明顯不同,不但不跟李權鬥嘴,連抱怨都沒了。聽李權的話竟奇怪地臉紅了:「我……我以前不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嘛!」
潤兒羞澀的樣子別有風味,李權陰鬱地心情也好了很多,笑道:「我這不也跟你開玩笑麼?」
「哦。」潤兒羞澀地低下頭,頓了頓,「謝謝你的茶。效果挺好的。」
李權恍然,感情是自己借花獻佛贏得了姑娘家的好感。
正在李權不曉如何啟程的時候,街道的盡頭有一馬隊匆匆地趕了過來。
這些人都未打傘,雨水淋得他們睜不開眼,但隊形卻沒有絲毫錯亂。馬隊最後是一架裝飾豪華的馬車,但在大雨中也顯得病怏怏的。
馬隊正前方是一個身著將軍鎧的男人,並不是很高大,年紀估摸著比李權稍長,表情肅穆。
此人一馬當先,到得客棧口就迅速下馬,取下頭盔,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末將淮海郡郡守胡不能參見上官!」
此人就是李權淮海一行的正主了!
別看身材不似一般將軍魁梧,但說話的聲音倒是孔武有力,字正腔圓,給人一種正氣凜然的感覺。
頭盔被放在雨地里,雙手抱拳姿態很正,也正因為這樣,讓李權一眼就看到了他右手的中指沒了。
斷指,便是胡不能的標誌。
對方來得太突然,李權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對方跪了半晌李權才回過神來。
李權連忙道:「郡守大人請起,論官職,咱們可是一級,使不得如此大禮。外面雨大,請快些進來。」
胡不能起身,將頭盔夾在腋下,還是一本正經地口氣:「上官是皇上欽點,單憑這一點兒就不能按官職論大小。上官代表的是皇上,末將接駕來遲實在罪過。」
此時,馬隊已到,一眼望去少說也有百十人。
李權不知該說什麼,正在想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來這兒的。
這時,胡不能搶先問道:「上官,還請出示官文、令牌。」
「哦哦。」李權暗罵自己馬虎,趕緊把證明身份的腰牌和皇上的密令拿出。
胡不能只看了一眼便知李權的身份不假,表情更加嚴肅,在雨中打開密令,細看之後收入胸鎧內,再朝李權一抱拳:「皇上的意思末將已然明了,定當配合上官不負皇命。」
「郡守大人……」
李權話未說完,胡不能開口打斷:「李大人,您還是稱呼某將為胡將軍吧。某將身處邊隘,雖身兼郡守一職,但一心只為殺賊護國,乾的都是將軍的事兒,我喜歡胡將軍的稱呼!」
李權一愣,感覺這淮海郡郡守跟自己想像中大不一樣,趕緊改口道:「胡將軍,不知您是怎麼知曉本官行蹤?」
胡不能嚴肅的表情有所放鬆,拍了拍手。
很快,隊伍中就走出一人,李權一眼就認出那是帶自己來這兒的官兵。
李權對他沒什麼深仇大恨,來了淮城就沒再盯著他,沒想到是他去通風報信的。
那官兵嘿嘿笑著,朝李權連連拱手:「大人,小人看天色知道今天大雨。故擅作主張提前知會了胡將軍,望大人見諒。」
李權點點頭:「原來如此。」
胡不能又道:「李大人,末將來此還有一事想跟您確認一下,您跟他是不是在夾子谷遇到的?」
「夾子谷?胡將軍是說通天脊中間的一處谷道?」
胡不能臉色一變,沉聲道:「那就沒錯了!」
話音剛落,只聽「噌」地一聲鋼刀出鞘聲,所有人都沒預料到這一幕,胡不能竟突然拔刀。
李權一驚,還以為這廝瘋了,才見面就要對自己下手。
原來,胡不能針對地不是李權,而是他身後通信的官兵!
那官兵原以為自己事先通知胡不能是一件功勞,哪想過將軍會對自己拔刀?
一時不察,連個震驚的表情都沒露出來,「咔嚓」一聲,一團血花在雨中炸開,腥氣撲鼻。
前一秒還說話的官兵,現在卻已倒在地上得了個人首兩分的結局。
人頭滾落在地,沾了一臉稀泥,鮮血驚得馬匹有些不安,身邊的士兵連忙撫慰。
李權也嚇了一跳,倒不是沒見過死人,而是那胡不能殺人的動作之快,簡直匪夷所思。人死之後連眉毛都沒抖一下,尋常人殺畜生也沒他這般從容。
「不愧是刀口上舔血的海防將軍。殺氣未免也太重了!」
「李大人勿驚。此人是罪有應得!」胡不能收起刀跟李權解釋,「末將無能,只懂殺敵,不懂教化。以至軍中多有欺民之輩,常為禍鄉里,搞得民不聊生。無奈淮海郡小山道眾多,士兵也非****論勤,似他這般害群之馬殺之不絕。還望李大人理解。」
李權看了看地上的死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的:「哎!本官理解。」
胡不能看了看天,收起嚴肅的表情,放鬆了許多:「近幾日怕是會陰雨不斷,皇上要視察海防要塞,此時不是最佳時機。李大人,咱們不如先丟掉公事,且到寒舍讓某將盡一番地主之誼可好?」
這樣的要求也要拒絕那就太不通事理了,李權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