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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老者的話像是給了眾人一個滿意的答覆,一群人歡笑著發出了一片噓聲,「這窮鬼,還真把自己當成有真才實學的公子哥了?沒錢就回家洗洗睡吧!」
聽到老者的話,蘇文冕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漲紅了臉,不服地辯解到:「你你你!你到底懂不懂詩詞?我乃碧州府登記在冊的秀才!隨後便要考得舉人!你竟然說我的詩不行?」
「哈哈,得了吧!不過秀才爾。方才剛有舉人來過,還不同樣的掃地回家?你也不想想,這詩會是什麼地方?幾乎匯聚了碧州所有的名家美女。就是知府大人在裡面都不敢大聲說話,你一個秀才,哈哈,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蘇文冕漲紅了臉,進退兩難。有「好心人」上來勸慰:「兄台,不必如此。李老爺什麼人?一身銅臭,說白了就是不交錢就別想進去,這等詩會不去也罷。這外面依舊匯聚了各方才子,詩會的內容也有專人出來通報。我們若有佳作傳出,裡面之人也會知道。裡面外面也沒什麼區別。」
「兄台說得極是,我等讀書人還是不要進去,免得沾了一身銅臭。」蘇文冕像是找到了知音,憤憤地甩了甩衣袖,退出了隊伍。
蘇文冕之後,又有一位公子上來,寫下名字,待老者點頭後,瀟灑地丟下一張銀票。之後又拿著「贈送」的摺扇得意洋洋地展開,顯擺出「李家布莊」的字樣,不屑地瞥了一眼身後的酸腐書生們,歡喜的大踏步進了怡鳳樓。
……
怡鳳樓外人山人海,怡鳳樓裡邊兒卻空曠了許多,倒不是沒幾個人,只是跟外面比起來人群密度降低了不少。
就是進門的第一道坎就攔下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能進到裡面來的要麼是聲名在外的才子,要麼便是有學識的富家千金。
總~之,只要踏進了這道門,出去便有了跟他人吹噓的資本。那小小的油傘和摺扇便成了彰顯身份的信物。
李權在主樓的最上層,穿著身鑲了金邊的灰色馬褂,上面還印有金色的銅錢,一副土豪模樣。手裡也拿著一柄扇子,對著下面指指點點,頗有些附庸風雅的感覺。
身邊一個面容白淨,皮膚細嫩的小生,側身輕輕倚著柱子。目光投向李權,有些崇拜,又有些疑惑,小聲道:「老爺,您是怎麼想出來的這些法子?方才聽姐姐說,咱們往年不知道怎麼處理的存貨都要被人搶光了。」
李權得意一笑,見到今日的場景,心中更添了幾分自信,覺得自己這個穿越者混得還不賴。看了眼小生,轉頭向另一側的安福問:「油傘和摺扇都準備好了吧?」
冷臉的安福今天也滿是喜色,聽李權這麼問,卻不禁皺了皺眉頭:「回老爺,您要的東西該準備的都準備妥當了。可是,老爺您準備這麼多的油傘摺扇幹嘛?怕是沒那麼多人能進到這裡來吧?送也送不完啊!」
「誰說都要送?過兩天可都是要拿出去賣的!」
「賣?老爺,這些小東西也賺不了幾個錢,何必費工夫?」
「不賺錢?」李權輕挑眉毛,「啪」地一聲打開摺扇,「老爺我的摺扇和油傘,一樣要賣五十兩!」
「噗。」倚著柱子的小生媚眼閃動,掩著小嘴噗嗤笑了出來,抖著腰肢小聲道,「老爺真會說笑,那些個小東西賣個半兩銀子都嫌貴。怎麼可能賣五十兩?」
李權一本正經:「有什麼不可以。安福,兩日後,你給咱們碧州的李家布莊分號每家十柄油傘十把折傘,五十兩一個,絕不還價。賣光了就別賣了。等半月後,再給每家分號一樣五十個,賣三十兩一個。賣光等兩月,再給各家分號補貨。你看我的油傘摺扇賣不賣得出去?」
「是。」安福將信將疑,要不是親眼見識了老爺的神奇手段,鐵定也要當成一個笑話來聽。
「老爺,您別老想著賺錢。詩會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給老爺找女人,您倒是有沒有入眼的?這要是再找不到,我跟姐姐少不了要被娘親打罵。」
小生便是夏茹,見李權一門心思想著怎麼賺錢,把這場詩會的初衷拋到了腦後,不免有些擔心。此番費了這麼大的功夫,若還不能挑到一家合適的姑娘,老夫人的心頭肯定不好過。老夫人不好過,自己鐵定也更加難過。
李權乾笑著打著哈哈,尋思著該怎麼把詩會辦好又能把相親給搞黃了……
寬大的大廳中擺上了幾十桌桌椅,桌上的酒壺裡儘是上好的女兒紅,綠豆糕、紅豆沙、各色果脯、香餅取之不盡。以往難得一見的怡鳳樓姑娘們全都化身熱情的服務員,穿著清一色素雅曲裾,步伐款款地穿梭在大廳和樓道里。進來的公子、小姐,只要有需求便會儘量地滿足。
大廳正方,早早地架起了舞台,各色的花綢紅布把舞台裝點得跟花園一樣。台上三五怡鳳樓的姑娘扭動著身姿,步伐妖嬈地偏偏起舞。
台下,桌上的美食少有人觸碰,頂多倒上一杯水酒,然後極其嚴謹地抿上一小口,繼續含笑看著台上的表演。
姑娘們含羞抱臂,坐在凳子上規規矩矩地含笑看著表演,生怕有什麼不雅的動作。公子哥或搖折傘或拍褲腿,腦袋一搖一晃很有節奏跟著台上的姑娘擺動。眼神卻偷摸著斜瞄身邊姑娘,看有沒有入眼的。
時間尚早,該有的活動還沒開始,參加詩會的男女顯得還有些生分,場面倒是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