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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絲一樣銀針帶著一縷金芒飛速地穿過層層雨幕,迅捷無聲,直奔岡本直樹眉心!
岡本直樹剛擺脫亂軍,此時心神未穩,發現銀針時已無法躲避,手中武士刀本能橫擋,只聽「當」的一聲輕鳴,銀針不偏不倚正好命中刀身!
銀針凝聚了李權的陽氣,岡本直樹倉促的防禦沒有來得及運功抵禦,單憑刀本身質量,銀針頃刻間穿透而過,不偏不倚落在了岡本直樹的眉心。
「喝!」
岡本直樹揚起頭,仰天大喝,帶著一股熾熱的氣浪讓雨幕都為之顫抖。
毒素入體,岡本直樹體內的天平再次傾斜,進一步赤紅的皮膚表明了他此時體內的變化,他慘叫著,惡嚎著,震得天地都在顫動。
這簡直就是個惡魔在毀滅之前的掙扎,看得人心驚肉跳。
事情的終結就因為一根不起眼的銀針,似乎跟先前的鋪墊有些不符,但世事往往如此,一個很小的因素就能改變一切。
岡本直樹的掙扎還在繼續,李權緊張地四肢僵直,他害怕之前的劇情再發生,銀針上的一點點毒素如果沒能讓他徹底滅亡那不知還會演變出什麼局面。
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奮力地朝他砸了過去。
裝毒素的瓷瓶應聲破碎,碎片落在了岡本直樹的身上,也不知殘留的毒素有沒有粘在岡本直樹的身體。
緊接著,岡本直樹的身體更紅了,紅得發亮,就像是一塊燒紅的木炭,身體都漸漸變得透明,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內臟在被火焚燒。
火焰開始出現,岡本直樹此時身體的熱量引燃了甲板,不論多大的戰艦,在此時科技的前提下,所用材料以木料為主,火勢很快蔓延起來,雨水也不能將之熄滅。
大火引燃了甲板,引燃了屍體,燒進了船艙……
一艘勘稱人類奇蹟的巨作就這麼一點點地消逝,李權站在船頭看著火勢蔓延,已無話形容此時的震撼。
超級戰艦就像是廣闊天地中的一顆放光的星星照亮了方圓百里。
火勢中開始出現爆炸、坍塌,船面開始傾斜,李權這才意識到現在不是震撼的時候。
下方海域,無數的小戰船開始撤離,根本不顧這裡。
李權正準備入海,一股勁風襲來,呂尚的手抓住了李權的肩膀:「走!」
……
十日後
朝廷的物資送到,一支從其他地區邊防線撤下來的軍隊駐紮淮海郡,開始主持善後工作。
淮海郡陸陸續續有百姓回來,他們正想尋找李權想要一表謝意。
而此時,李權正在剛剛經歷血戰的海灘上望著血紅的夕陽,揮手告別一個註定不屬於自己的女人。
一艘商船正在朝夕陽所在的海天處前進,船尾的女子一身和服光鮮亮麗,已然看不到她的眼神,只能看到她不住揮動的雙手,以及越來越模糊的聲音:「爺!我一定會找到解救大小姐的方法的!一定要等我……等……」
李權點著頭,神色如常,直到聽不見聲音後才轉身悠悠嘆了口氣。
「大人,車馬已備齊,還是早些動身吧。」
李權看著呂尚點了點頭,自己的確該早些動身了。淮海郡沒給他留下好印象,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沒來過。
終於坐上了回京的馬車,李權在車內,呂尚在車外騎馬。
望著車內案几上陳設的糕點,李權忽然想到有諸多敵方不解。
拿起一塊綠豆糕含在嘴裡,李權陷入了沉思。
呂尚的出現也太湊巧了,正好是在東洋人準備進攻的那一刻,如果呂尚晚來半天,東洋人一旦分散開來,局面絕不是靠他一人能控制下來的。
李權記得清楚,當初從京城來淮海郡的時候用了十天時間。那還是帶著兩個女人一路悠哉悠哉來的。潤兒說她寫了書信求援,書信在傳遞過程中肯定比馬車趕路要快兩三天,估計一周能到京城。就算交到自家,馨荷想辦法將信息傳遞給皇上要耽誤五六天,然後皇上在命令呂尚前來馳援……
表明上看,時間是剛好的。可關鍵呂尚不是一般人,他要鐵了心思趕路是不用騎馬的,往返兩地頂多只要兩三天時間。
如此算來,呂尚本當早出現才對!聯繫到呂尚出現的微妙時刻,李權不得不懷疑呂尚他是故意拖延時間!
那為什麼要這麼做?
「嘶。」李權覺得事情蹊蹺起來,無奈掌握的信息有限,實在是想不到這其中有什麼聯繫。
事情已經結束,此事應該無關大局了,李權便掀開車簾,朝呂尚問道:「呂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想請呂大人解惑。」
尋常時候,呂尚倒沒有一點兒高人風範,恭恭敬敬地給李權拱了拱手:「李大人請講。」
李權半眯起了眼睛:「呂大人為何獨獨在東洋人有動作的時候出現?如果早些出現,淮海郡應不會遭受如此重創吧?」
「嗯?」呂尚輕咦一聲,正要作答,李權趕緊先堵住他的嘴:「大人,可別欺我說往返兩地要多少時日。呂大人之身手,縱然山川險隘亦如履平地,只要呂大人願意,京城和淮海郡之間,只怕僅一日就足夠了吧?」
呂尚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李大人英明,下官看來是瞞不住了。這都是皇上的意思,下官只是奉命罷了,至於為何如此,恕下官不敢妄猜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