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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談中,如花很少提到自己的近況,李權問她為何躲著自己,如花也不曾言明。
茶涼杯空,如花便走了。
看著杯壁殘留的茶葉星子,李權總覺得少問了點兒什麼,讓人感到不安。眼見如花就要出門,李權急忙追了出去,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你……你一個人嗎?」
如花愣了愣,一個簡單的問題卻還思考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李權安心了,看著如花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
「老爺,你喜歡如花姑娘?」不知何時,秦棉到了李權背後,也望著如花的背影試探著問道。
李權想了想,沒有否認,同時留意到秦棉臉上的些許不解,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奇怪老爺為何會看上這樣的女子,論相貌她不及你和其他夫人,論才學也不及你和其他夫人,論修養更不及你和其他夫人。」
秦棉低下頭,柔聲道:「妾不敢亂想。」
李權沒注意秦棉的話,反而看著長街連天之處,在層層白雲之下,自己的思緒也變得模糊了,感嘆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喜歡她什麼?可能是心之所向。」
「心之所向?」
李權點頭:「就是心之所向,老爺我對每個女人都一樣,不在乎相貌之類的東西,但本心,只要心裡覺得舒坦就夠了。秦棉你也是如此,老爺喜歡你可不是喜歡你的相貌,而是你這個人還有你這份情。」
平淡地話讓秦棉大為感動,正要柔情似水地膩到李權身邊,卻聽李權又補充了一句:「當然,相貌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話到此,感動變成了嗔怪,膩到老爺身邊的動作變成了好笑的一個白眼,心想老爺就是好色還死不承認。
這沒臉沒皮的性格真是讓人恨又讓人愛。
跟秦棉在屋子閒坐著,該說話都說過了,屋子裡顯得很安靜。
李權無聊地望著窗外,總覺得自己今天少做了什麼事,可又想不起來。
「學生都已經散了,我還有什麼事要做呢?」
忽然,李權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現雖不用再教學生了,但身上還肩負著翰林院侍講的職位呢!學生不用教是不假,但翰林院還是要去的啊!
一看時辰,都已經下午了!
李權跟秦棉交代了兩句撒腿便走,急急忙忙地往翰林院而去。
李權知道,馬上就是春闈開考,翰林院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自己這么半天不在崗肯定要被人拿來說事兒。
是人都不想被當作批評的對象,李權心頭還有些不安。可到了翰林院,有人見著他的時候卻沒半句怨言,反倒各個都對他點頭哈腰,儘是阿諛奉承之態。
李權一看,這有些不對勁兒啊?
直到找到呂方,想假惺惺地找點兒事情做的時候。連呂方都一反常態,對李權熱情得很,一邊噓寒問暖,一邊說沒什麼大事兒。
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是皇上傳來口諭,讓李權任春闈主考,還要協同閱卷。傳口諭的公公等了好久不見李權來,實在等不及就先回了。
呂方任翰林院掌院學士多年,有關科舉的事情可說了如指掌,但似李權這樣在開考之際臨時受命的還是第一次,更關鍵的是,名義上還只是侍講。
侍講去擔任主考兼閱卷雖沒太大問題,卻總覺這層級似乎差了一點點。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李侍講不對勁!為什麼皇上會欽點他呢?
呂方不知更深層次的意思,卻也能猜到這姓李的以後估計要成貴人!
呂方能猜到,翰林院眾人也能猜到,才有了今日的笑臉相迎。
如此一來,李權便沒事兒了。
直到一日後林輕塵帶來消息。
最近,劉文生跟南宮晉方等京城的公子哥走得很近,留戀煙花柳巷,一起飲酒作樂,經常通宵達旦不知疲倦。而且林輕塵還說了,據他觀察,劉文生花錢的手筆不小,大有揮金如土的感覺。更重要的是,南宮晉方等一眾公子哥似乎稱呼劉文生為劉爺,在幾人之中似乎擔任帶頭人。
劉文生不是李權的兒孫,對方怎麼生活他插不上嘴。可劉文生給李權的感覺應該不是這樣的才對,看來問題就出在似南宮晉方這些公子哥身上。
其實李權已經有了類似的猜測,因為那日遇襲就是劉文生的主謀。
劉文生肯定是被人利用了,他肯定不會對李權下手,唯一的可能就是劉文生不知道自己要動什麼人。現在,直到劉文生跟南宮晉方混在一起,李權一下便明白了,自然是南宮晉方想借劉文生之手來報復自己,因不曉得自己的實力,故而找了些不靠譜的人。
李權推測,劉文生一直以為事成,故定然要跟南宮晉方報喜,而南宮晉方在學堂看見自己沒受傷,肯定能猜到事情變故。
「難怪南宮晉方最後一段時間老躲著自己,原來是知道事情沒辦成有些心虛!」
此事的對錯,李權已不想多想。因為劉文生不知道李權的身份而對他出手,李權也犯不著怪罪於他。但是,劉文生這樣的做法多少讓李權有些寒心,而且聽了林輕塵說,劉文生雖照李權的話在京中買了房,也把陳佩和孩子接了過來,但房子很小,陳佩跟那明月樓的鳳棲相處也不好,日子過得有些不和諧。
看來劉文生來京城變了,李權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費心思,更不想去做那個讓人厭的說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