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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哪裡有你們這麼整頓交通,整頓癱瘓掉了半個北京城的?”某記直擊要害道。
“我們的工作沒做好,我們的失誤我們一定負責;對此讓廣大的市民帶來的不便和危險深感愧疚,我們會對我們的工作失誤承擔我們相應的責任。”老何一臉誠懇道。
“那撞人跑車的車呢?何隊長,你們又該如何處理?”某記道。
“嚴肅處理!”老何言簡意賅,但真要說到如何處理那可就是天知道的事了。
“如何嚴肅處理?”某記緊抓不放道。
“根據相關條例。”老何顯然精於太極拳。
“何隊長,您不是在包庇縱容違法亂紀者吧?”某記別有用心道。
“無可奉告!”老何面無表情道。
“何隊長,這就是你們的態度?”某記窮追不捨道。
“無可奉告!”老何依然厚著老臉,一幅死相道。
“何隊長,恐怕一定是你們交警撞的車吧?”某記顯然被老何摔不爛,砸不碎的無賴作風,氣煞了。
“無可奉告!”老何板著臉嚴肅道。
“何隊長,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您這樣‘無可奉告’,那樣‘無可奉告’怎麼能讓廣大群眾信服你們公正執法的作風?”某記改變策略循循善誘道。
“說不說,群眾心裡自有一桿秤,不是你我三兩句就能讓人信服得了得;我配合您的工作您也得配合我們的工作,多聽少問便是你們記者給我們最大的便利!”老何同樣和顏悅色道。
“多聽少問!?您這不是在給我們工作的便利而是阻礙!”某記明顯不賣老何的帳。
“你們的便利是等同於給我們阻礙!請下去!”老何同樣直言不諱,不耐煩地揮手示意離某記側近的男性警員將其請退。
“何隊長,我是記者,我有我挖掘新聞的自主權!”某記掙扎開來,整整衣扣,義正詞嚴道。
“記者同志,我是警察,我同樣有我的保密權!”老何以牙還牙道。
“你這是妨礙言論自由和國家民主化進程;我有權控告你!”某記不依不饒竭力抗辯道。
“你這是窺探國家機密,阻礙交警執法;我有權拘留你!”老何咬咬牙,也不關這頂帽子合不合適,便隨手抄起個屎盆子就照某記腦袋上扣去。
“你是管交通的,你沒權拘留我!”某記努力掙扎著,雖然憤怒,但頭腦依然保持著清醒。
看著一臉不甘,惱怒,無奈被倆身強力壯的男警‘禮送’出門的某記,憨厚老實樣的老何不由心底范出周星星同學招牌式的賤笑,不忘臨別挖苦兩句道:“沒事兒,市局就在3樓,坐電梯也就分把鐘的事兒,近著吶;還有,那兒可不像我們這兒這麼窮酸刻薄,不管飯的哦……”
“好了,多聽少問,咱們先到這兒,有什麼新情況咱們再繼續。”老何禮節性的點點頭,留下一簇話筒和一群面色呆滯、心有餘悸的記者,轉身而去。
~~~~~~~~~~~~~~~~~~~~~~~~~~~~~~~~~~~~~~~~~~~~~~~~~~~~~~~~~~~~2號監控室側近的吸菸室,光線昏暗,青煙繚繞,一扇不大的窗戶被窗簾捂得嚴嚴實實的,人影幢幢,難以想見就這不足30平米內的小居室內聚集著北京市交管局數得上號的頭面領導。老何推開厚實的木門,用手擦了擦額頭涔涔汗水,深呼出口氣道:“呼……總算暫時過關了。”
“何隊!您不愧是咱中國交警的楷模,北京交警的典範,青年交警的偶像,飽經困苦考驗的中流砥柱啊!”不等老何進門,身著藍黑交警制服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去握手,奉上極盡肉麻的獻媚之詞。
“得了吧,小馬,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好歹你也是個副隊,過兩年,等我這老不死的人走茶涼,我這2中隊的正位還不是你的麼?”老何笑道。
“老何,您說得是什麼話?我馬國力是忘恩負義的人嗎?俗話說得好,這喝水不忘打井人。我小馬能有今天,還不是多虧了您老發現栽培啊?再說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一個小小的家庭都能將一老成寶,何況乎咱這國家數一數二的大單位?咱失去了您就像小鳥失去了翅膀;咱失去了您就像綠葉失去了陽光……”“哈哈……咳……咳……”小馬誇張的煽情令吸菸室內煙燻火燎的大小隊局們啞然而笑,沉悶壓抑的氣氛變得輕鬆開來。
“得、得、得,我還是早退了算了,你這人拍馬拍得我直起雞皮疙瘩。”老何從兜里煙盒抽出杆煙來,對小馬的恭維不怎麼買帳道。
一名將軍肚中等身材,短袖白衣職業裝的中年起身掏出了火機來,從旁給老何將煙點上,道:“我說老何啊,平日裡還真沒發現你在這方面是個人才,要不考慮考慮晚點退,在咱北京交警宣傳部發揮發揮餘熱?”。
“喲,葉局,您不是折煞我了?”老何彎腰,口中叼著的煙在打燃的火機上狠狠抽了倆口,兩根手指將煙夾在手中置於自己右胯側,任絲絲青煙緩緩飄散,道:“今天看來這應付記者的活兒啊,可真不是人幹的,平日裡還多虧了眾位同僚,葉局、王局多多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