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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汀此時正躺在隔壁彩鈴兒的房裡,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她已經從恐慌、驚嚇、羞怯中擺脫了出來,情緒也穩定了下來。她兩眼望著屋頂,默默的想著心事。趙強練功走火入魔,神智大亂,錯將自己當作彩玲兒,自己與他有了肌膚之親,雖是無心之過,可自己業已失了童貞(在那個年代,如此肌膚相親,已經算是了),自己內心本就屬意於他,如今身子也給了他,難道是上天有意這樣安排嗎?如果自己與他沒有叔侄的輩份,就是嫁了他也心甘情願的,可如今情勢該怎麽辦呢?剛才的情形彩鈴兒見了,不知心裡會怎麽想。上天為何待我如此不公!全是那狗屁老和尚,教的什麽內功,害得趙強那樣,也害得我難以做人(她對趙強恨不起來,卻將怨氣轉到了法空身上)。趙強現在也不知怎麽樣了,隔壁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呀?彩玲兒幹嗎不請大夫去呢?
屋內幾人各懷心事,卻都在牽掛著趙強。這時候,只聽屋瓦一聲輕響,兩個身影如大鵬鳥一般從屋頂飄然落下,隨即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正是法空大師回來了,身邊還跟著另一個僧人。彩鈴兒和冷鋒聽到聲音,搶步出了房間,冷鋒沖法空說道:“師傅,趙大人練功走火入魔,性命垂危,請師傅進屋一觀。”
彩鈴兒急切的說道:“大師你可回來了,請趕緊搭救我家老爺。”
法空心中詫異,轉身向身邊那僧人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人並肩進到屋裡。
與法空一同前來的也是一名老僧,此人乃是盛京以北霄山承恩寺的住持慧濟禪師,這慧濟禪師也是一位有道高僧,今年已七十有餘,他早年在少林出家,後由於耐不得清規戒律,犯了寺規被逐出門牆,就掛單雲遊四方,有一次他與法空偶然相遇,兩人一起參禪對機,卻是棋逢對手不分高下,相互欣賞,遂成摯友,他倆每年都要相會一次,切磋佛理,共悟禪機,到現在兩人已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四年前,皇太極希望給自己的皇子們找一位有道的高僧做師傅,派人到中原尋訪,不料中原有名有號的和尚都因為滿清同大明交戰拒絕了皇太極的邀請,後來找到了慧濟,慧濟無門無派,又不守陳規陋俗,聽皇太極請人的初衷是為了消除滿人的嗜殺之性,覺得這是光大佛法的好機會,遂答應了邀請,在承恩寺做了住持,同時給清廷的皇子們講授佛法。今天他和法空相約在塔山之巔的黃松亭相會,兩人縱論天下大勢,相談甚歡,二人相知甚深,彼此信任,所以相互之間並無欺隱,其間也談到清廷窺視大明江山的野心和趙強準備起事抵禦清軍的事情,一直談到晚上。法空看到同門示警的訊號,辨別方位正是塔山城趙強的府邸所在,擔心出事,於是兩人才相攜而來。
法空進屋,看到趙強的情況,不由得臉色微變,趕步到了趙強的身前,搭了搭脈搏,眉頭緊簇,他伸手掀開趙強身上的薄被,看到趙強胯間之物,這才恍然大悟。他吁了一口氣,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慧濟禪師見此情景,也摸了一下趙強的脈搏,心中已經瞭然,接口說道:“有你我二人在,無妨。”
法空單掌作揖說道:“阿彌陀佛,如此有勞了。”
二人相視一笑,齊聲說道:“請、請。”
二人相交多年,心意相通,話雖不多,卻已經知道對方的想法,要聯手施救趙強。
趙強所練小無相功屬陽剛之氣,如果淨過身的人習練,並無不妥,但是沒有淨過身之成年男子卻不宜修煉,因為練功所生的陽氣和男人自身的陽氣相疊,自然陽氣大盛,難以自己,通過男女交歡雖然可以暫時宣洩,但同時也會造成真氣四溢走岔,傷及身體,時日長了,就會阻塞脈絡,以致走火入魔。這次趙強就是因為連日的宣淫,造成會陰要穴通路不暢,今日練功之時,真氣被阻於會陰,幾股真氣迴轉下來越積越重,漸漸陷入迷茫不能自拔,幸好蘭汀及時將他喚醒,卻因為身體欲漲難忍,神志不清,才錯把蘭汀當成彩鈴兒,預行苟且。
這會陰是人體要穴,真氣在此流轉折返,一旦被阻,憑一人之力疏解,會將真氣反激到體內,傷及五臟六腑,極是兇險,所以需要有兩名功力相當之人,一上一下合力疏解,如今法空和慧濟相攜而來,正好可以解了此結,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法空伸手拉過一張凳子,將趙強抱起仰面放在凳子上,然後他和慧濟一前一後盤膝坐在地上,法空單掌抵在趙強會陰穴上,慧濟單掌抵在趙強頭頂的百會穴上,同聲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一起發功。
冷鋒和彩鈴兒見兩位大師一起給趙強療傷,心中知道趙強應該性命可保,都輕輕退到門外。冷鋒在門口靜立護法,彩鈴兒懸著的一顆心稍稍安定,猛的想在起隔壁的蘭汀,心道:“趙強神志混亂,舉止瘋狂,和這丫頭肌膚親近,說不定已經作下了苟且之事,這可如何是好呀。這小丫頭出身豪門,長這麽大恐也沒有受過什麽委屈,如今遭此大辱,搞不好會生出別的念頭,唉呦!不好!她怎麽在屋裡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動靜呀,不會是------”彩鈴兒想到這里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疾步走進自己的臥房,只見蘭汀已經起來,自己梳洗過了,找出彩鈴兒的衣服穿了,正一個人對著鏡子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