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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一片蔚藍的天,下面一片綠色的海洋。看上去讓人心曠神怡,地里不時跳出一隻小蟲子,撐著巨大肚皮開始大聲鴰噪起來。縱橫交錯的田埂上蹲坐著的蛤蟆便注意到了,蹦蹦跳跳跑去捕食。
好一付恬靜的圖畫,可惜一陣馬蹄聲打破這圖畫的平靜,人們紛紛從地里直起腰來,眯著眼打量北邊。
地平線上一道細細的黑線,是馬蹄刨起的灰塵,漸漸的越來越近,為首之人身邊一面大旗,寫著一個“宋”字。
“呂布又來搶糧啦!”驚慌失措的百姓四散奔逃,一邊大聲喊著,提醒周圍人的注意。
宋憲一身褐色的皮甲,沒有戴頭盔,今天的任務只是搶糧,並不是攻城掠地,沒有多大危險,因此連鐵甲也沒穿,身後一千騎,個個都是身上背著一捆粗粗的繩子。
騎兵後面還有三千步兵,只不過每兩人都推著一輛兩輪小車。
“呸,老子堂堂一個將軍,居然要象一個土匪一樣搶糧!”宋憲一臉的無奈,“都是那個陳宮的主意,偏偏主公對他還偏聽偏信!真不懂這種猥瑣的小人有什麼倚重的。”
“宋將軍,四下都探過,沒有徐州軍,是否現在就動手?”副將打著馬從後面追上來請示道。
“動!為什麼不動?手腳麻利點,要在徐州軍來之前都跟老子裝車帶走!剩下的一把火燒了!”
眾軍齊聲應諾,帶著一臉惡狠狠的兇相四下散開,跟搶媳婦一樣的嚴肅認真。嚇得田裡的蛤蟆、田鼠等一陣亂糟糟的慌亂。
一個時辰後,四千人馬滿載而歸,留下了一片燒得紅透天的火海。
“府君!大事不好!”
孫乾慌慌張張的提著袍子往陶謙房裡闖,手裡捏著幾封附近郡縣求救的公文。
陶謙正在午睡,年紀越來越大,反而事情越來越多,精力是大不如從前了。加上兩個兒子沒一個讓他省心的,更是讓他頭疼不已。
秋收快到了,也就意味著呂布不久就要捲土重來。
這次還能守得住嗎?
“公佑,何事驚慌?”陶謙費力的從躺椅上掙扎著坐起來,兩隻枯萎老邁,布滿老人斑的手用力的抓住椅臂,粗大的青筋一陣瀕死前的蠕動。
“不好了,府君,目前有三縣縣丞來文求救,呂布軍先是搶糧,而後又放火燒田,今秋之糧,十去其九!”
“什麼!”陶謙一張蒼白的臉上瞬間布滿了紅暈,“呂布這廝,如此歹毒!”
徐州富是富,可是跟兗州沒的比。再說再多的錢也不能直接放進嘴裡嚼不是?
“如此估算一下,如呂布軍得我郡縣之糧,則可堅持至臘月!而我軍恐只能維持兩、三月之久!”
“這……公佑你去派人至江東和荊州處,許以錢換糧,否則我軍難以繼日。”
孫乾應了一聲,轉身便要往門外跑。
“慢著,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給我喚來。”
孫乾露出為難的表情:“兩位公子昨日醉酒,現在還未醒轉……”
陶謙一聽,身體不禁顫抖起來:“這兩個敗兒!只知整天醉生夢死,倒好教呂布打來,索性做了一回醉死便了。”
“府君息怒!身體要緊,否則徐州何人可指望?”孫乾上前扶了把陶謙,他這才穩住了身形。
“唉,想我徐州必是氣數已盡,先是笮融殺人越貨而逃,陳家和糜家又是先後投靠曹操……這曹操莫非真是神人一個?如此多豪傑俠士相投?他手下大將、謀士……”
說著說著陶謙就覺得心酸,自己手下能辦事又可靠的就這麼一個孫乾了,可呂布那邊都還有一堆人。
“府君切莫自責……”孫乾說了一句,下面卻無論如何也接不下去,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陶謙。
“也罷,公佑自去。待這次呂布再來,也許就是萬事歸於平靜了吧。”陶謙費力的重新彎下腰,哼哧哼哧又喘了好幾口氣,又一屁股重重的坐進躺椅里。
孫乾看著陶謙日薄西山的樣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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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嚴重發誓,明明記得這節是昨天傳的,難道是我做夢?各位,真的很對不起.
第一百五十九節 緣,妙不可言
看了下書評,簡直羞愧得要挖洞了。自己是不是有健忘,總是寫得前後矛盾,關於曹節的容貌等等問題,謝謝冷澀等兄弟的提醒,殘念啊!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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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陳宮的計策果然奏效,一連五個地方縣的糧都被搶了回來,雖然徐州軍已經有所防範,但是已經只剩下下邳郡一郡之地的陶謙根本可以說在軍糧上捉襟見肘。
呂布面有紅光,儘管一絲魚尾紋悄悄爬上他的眼角,篡刻下不可磨滅的歲月印記,一向比嚴氏更喜歡照鏡子的呂布破天荒的沒有在意。
“男人麼,還是成熟一點的好。”呂布看向陳宮的眼光也有幾絲讚賞,雖然他私下有一些自己並不滿意的小動作。可是看在他是唯一一個能出主意的人份上,那些小事就算了。
王楷、許汜之流也都不好意思再搖扇子了,拿許汜來說,名氣大,走到哪裡別人都會以名士之禮相待,除了陳登那裡,可是有用的地方一個也沒有,作詩耍嘴皮子除外。可是這兩項技能並不能讓地里長出糧食,或者說服敵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