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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時很流行遊學,比如歷史的劉備等人,都喜歡這個邊旅遊,邊求學的方式。而官宦子弟財大氣粗者更是對這種輕鬆的求學方式情有獨鍾。所以張溫和王氏也並不阻攔,只是叮囑王越多加小心。
對於自己這個小徒弟的本事,王越是信心比相信自己武藝更甚,自然會小心翼翼護著張鋒,否則就毀了自己前程。
張鋒準備得很簡單,就只兩輛馬車,要不是非要帶一些錢作路資,他恨不得就和王越兩人兩騎,千里之行。兩輛馬車堆的全是錢,東漢靈帝那個荒唐的敗家子,公開把自己的官爵標上價格出售,而作為三公等位高權重的大臣,自然是多多少少有一些“分紅”,加上那時的人雖然人品方面嚴於律己,但對於錢品……比如現在的中郎將朱懏,就是一個奢侈的名將。
臨行的那天,天氣卻微沉,烏壓壓的似乎就在頭頂上觸手可及,令人胸腔里也悶得難受。樹葉本就蜷起了如同蝸牛殼,水面上的蜻蜓也不安的飛來飛去,偶爾在水面上輕輕點一下,種下自己的生命精華。
除了張溫夫婦,黃琬和盧植,袁氏二兄弟也來相送。長長的洛陽南街,走到城門才止住了腳步。這時,公孫瓚已經回幽州任職去了。
城南的百姓已經多時不受張鋒的侵擾,倒是用一種難捨的目光依依的看著這個眼前從一頑劣小童蛻變成一個善良、懂事的小才子。黃鶯兒沒來,但是張鋒也猜得到小妮子一定哭得稀里嘩啦。
女人麼,就是太磨磨嘰嘰,可如果哪天她對自己不這樣了,自己一定會難過的。
張鋒下馬,拜伏於地道:“鋒既將遠行,願雙親無以為念,鋒自當速歸,以全孝道。”
張溫夫妻一聽,不由得長袖掩面暗泣。黃琬也有些感動,此子至孝,鶯兒所託得其所哉也。
張鋒站起來又對二袁說道:“本初兄、公路兄,鋒這便告辭,兩位稍駐,待鋒他日歸來,必與二兄大醉也。”
袁紹滿臉的不豫之色,心裡卻在嘀咕:“這小子莫不如死在外面也好。”還忙不疊的打拱作揖。
袁術可是真的有些捨不得他,沒他在,誰來鎮住這個比自己只大幾天的哥哥,一直暗暗祈禱張鋒早些歸來才是,也不知言行中自覺得很明顯的暗示他領會了沒有?
出得洛陽城,天高地闊,張鋒深吸了一口氣,張口長嘯了一聲,驚起林中飛鳥無數,似是泄憤,又似在宣稱自己這個改變世界的人走出了第一步。以後事,會不會如他所想那般發展呢?
這次出行帶了會武的家丁五十人,其中就有張鋒第一次遇到王越時,那個願意代替他接受王越懲罰的那個家丁,叫張安的,張鋒見他為人忠心耿耿,就把他留在了身邊,這麼幾年,這些人多少都跟著王越學了些武藝,張鋒覺得,至少也比得過路上連名字都沒留下的那些小毛賊吧。
找到張機,去過荊州書院後呢?張鋒思考著,要讓一個國家強大,軍事力量和經濟力量是必不可少的。軍事方面,一定要有優質的兵器,那麼就要有合格的工匠和鐵,煤。經濟方面,這個時候賺錢的無非是絹匹絲帛,然後就是貨運,鹽。這時,張鋒突然想到有一樣東西,不可不產——紙!
不談厚重的竹簡攜帶不易,又重,記載也不方便,而蔡倫所發明的紙還沒有普及(註:又有一說紙在蔡倫之前就有發明,他只是創新了一下,提高了工藝),只有帝王和大富之家才有時使用。張鋒特別苦惱每次入廁之後只能用廁籌(磨得光滑的竹片)來擦屁股,想想嬌柔可人的黃鶯兒也要受這樣的折磨,他就暗自決定先搞個造紙廠生產出手紙,當作他送黃MM的第一份禮物。
然後就是造酒,張鋒知道葡萄酒的簡單釀造過程,但是沒具體實踐過,不過這也要等選定一個立身之處才能實現。
玻璃呢?只知道是砂中提煉,不過現在的工業水平顯然是不成。但是利潤肯定很可觀啊,雖然中國的玻璃的考古說明比埃及晚,但那個講究奢華的時代,這當時被稱為“琉璃”、“璆琳”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想想也讓張鋒覺得泄氣,中國人發明了指南針,用來占卜,研究風水,外國人學去後用作航海,發展殖民和積累財富;中國人發明火yao,用來做炮竹,外國人拿去作大炮,槍枝,提高戰鬥力,偏偏我們中國人還以四大發明為傲沾沾自喜,希望自己的到來能改變這可悲的一切吧。
第十一節 宛
出得洛陽往南,經過陽縣,魯陽,再行便是南陽郡治所宛城。只是除洛陽還可見到歌舞昇平,繁榮欣盛的一面,一路所過之地均貧苦。張鋒已經遇到幾次有人攔下他的馬車,高高舉起手中或三五歲,或七八歲的孩童,只欲賣得數十金。張鋒謂王越道:“世之艱巨,直欲叫人親子離別,若非情不得已,誰人作此無奈之舉?王師以為如何?”
原以為王越會對社會黑暗的一面有所感悟,未料道王越只道:“吾若為官,必使治下無流離失所者也。”只不過還好,讓他親眼看看底層為生計苦苦掙扎的百姓,至少將來不會太墨。
張鋒苦笑一下,看來這王越終究是留不住,也罷,待洛陽事件一過,就推薦他去跟歷史一樣,成為獻帝的劍術老師吧。
這些賣兒鬻女的百姓多半是扶風,三輔等大旱的地方逃難過來的,可是洛陽令為了維持表面的繁華,居然下令不讓難民入城,這些人沒辦法,只好輾轉向宛城行去,或者更南方更富庶的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