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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愚兄也不做作,多謝知機。來來來,快請裡面。”糜仁把紙扇一合,小心翼翼交給身後的管家,千叮萬囑要仔細放好了,然後退開一步,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且慢,鋒還有一些小玩意送與尊夫人,”張鋒說著,又象做戲法一樣從袍袖中掏出一串碩大的珍珠項鍊,遞與糜竺。
那珍珠顆顆圓潤飽滿,毫無暇疵,大得又象鴿蛋一般,饒是糜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仍不免被這麼大、這麼完美的珍珠鎮住了。他的夫人李氏更是不堪,看著拿著糜竺手上晃悠悠的珍珠,白花花、圓溜溜,眼睛頓時更睜得比珍珠還大,要不是人多,估計早就一把搶過來了。
“這……太貴重了,愚兄愧不敢收。”糜竺心裡更加愧疚,妹妹把人家給甩了,人家倒還客氣有禮的送這送那,怎麼讓他不心虛?
“這串珍珠乃是當日於東萊偶得之,原本欲送於……現在正可轉送於尊夫人。”張鋒一句話更讓糜竺的臉一直紅到屁股。
“那便多謝了。”李氏生怕糜竺還要推辭,很乾脆的一把接過來,讓糜竺張嘴欲言又止。
還不僅如此,張鋒隨行帶了一大批的珠寶首飾、布匹綢緞,連府里掃地的僕人也有份,張鋒不顧糜竺的勸阻,還硬是一一親自送到他們手中,這讓這些下人們感覺到了新社會的溫暖,“多謝大人”的感激聲從晌午一直響到夜幕。
不過糜竺也看處張鋒的目的了,後來也不多阻止,臉色也恢復如常,笑吟吟的一個人在旁邊看張鋒作秀——李氏早忙不疊的告退,回到房裡掛起那串項鍊好一陣顯擺。
“外面何事如此喧鬧?”剛回到府里的糜環淋浴過,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濕漉漉的秀髮搭在身上,連未乾的水珠好象都散發著誘人的少女體香。
爬上窗台往院裡看,一個個仆傭或丫環手裡無一不是捧著一匹上好絲綢或首飾,一遇到他人,便互相探究比較一番,然後毫不掩飾臉上的得意,珍寶一般放回自己的房裡。
隱隱聽見“張將軍……”“出手闊綽……”之類的話,讓小環兒一陣心跳。
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不是說不會來興師問罪的嗎?
不對,要是那樣的話又送這麼多貴重的東西做什麼?連下人都送,這瘋子到底要幹什麼?
小環兒雖然聰明,卻不精於人情事故,哪知張鋒的手段!
這是張鋒自網上某個點擊很高的帖子上看到的“泡妞三十六計”中的一招,用各種手段討好目標周圍身邊的人,然後自然有人在她面前不停的說你好話,久而久之……嘿嘿。
可憐的小環兒只當是張鋒錢多的沒處使,或者瘋病又犯了,哪知道張鋒還是打的自己的主意。
張鋒存心要的女人,有幾個可以跑掉?
張、糜二人對坐,几上放著酒菜,除了平時,在一些正式的場合,大家還是習慣用矮小的几案而不是桌子。
“主公命我相詢,子仲兄有可意入青州?”酒過三巡,該談正事了。
糜竺正奇怪張鋒始終不開口說糜環的事,沒想到居然直接談了公事。
“可這青州久經戰亂,民不聊生,雖然糜某有些薄業,但商人逐利,這青州眼下卻——”意思就是青州現在人民買不起東西啊,我去開個分店不是明擺著熊市還往裡跳嗎?
“不然,青州自古民風彪悍,主公早有意圖之。如今萬事待興,主公又從袞州調運一部分民用物資入青,但相對廣袤的青州而言,這些是遠遠不夠的。而戰後重建的青州百姓必急需日常用的紙、布、種、農具等物,而這些在青州雖是高價,但在袞、豫、徐等地卻賣不出好價——”張鋒適可而止的停住了話頭,依糜竺的智商,不用再多說下去了。
果然糜竺眼睛一亮,“知機一言,令愚兄茅塞頓開,來來來,愚兄敬你一杯。”
張鋒呵呵笑著說:“容某再講得片言,青州之鐵、煤自不多說,子仲兄早已介入其中,”糜竺聽了,放上杯子,不明白他說這個做什麼,不過還是連連點頭。
“還有一樣利國利民的大好商機,卻在眼前,主公問子仲兄,可有意取乎?”以利相誘,不容你不點頭。
果然糜竺兩眼一聽到商機,就象120瓦的白熾燈一樣熱了起來,帶著討好的笑:“為何也?”
張鋒平靜的,一字一字吐了出來:“海——鹽!”
自古鹽由官家壟斷,而百姓需求又頗大,如果能占了這分,只要曹家不倒,糜家千秋萬世繁榮下去也沒問題。
糜竺長立而起,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驚喜:“若如此,兄全家上下將感知機大恩!”手捧著那杯半天沒機會喝的酒,一飲而盡。
張鋒的耳朵動了動,聽見有微小的腳步聲一路行來,停在屏風後,莫不是小環兒在偷聽?那呼吸綿長而微弱,定是女子無疑。
想不到女子都有這“偷聽”的愛好,怎麼玲兒也是這麼,小環兒也是這樣?
“呵呵,子仲兄言重。反正現在天下大亂,朝庭也無力控制局面,這海鹽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自己人。”
一聽到自己人這三個字,糜竺一張臉更紅得滲出血來:“知機……愚妹年幼不經事,知機千萬別記恨於她才好,待愚兄去跟她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