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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在這裡玩了個小花招,若是自己贏了,他就直接當老大了,如果輸了,他便狡辯說是賭“本事”,又不是光賭騎馬。
黃忠和王越一聽也來了興趣,忙做了證人,先由黃忠先去前面一射之地等著。
等王越一聲“跑”,三人各自揮舞馬鞭策馬狂奔。按說這黃敘將門之子,馬上功夫倒也不錯,只可惜張鋒是拼了小命跟公孫瓚出師了的。那文聘就不消說起,馬速一快,連眼睛都快睜不開,眼睫毛吹得象兩張狗皮膏藥一般上下一起把眼皮綁得死死的。
黃敘得意洋洋的開始占了個小便宜,想到張鋒日後得叫自己大哥時,笑得一張口,一陣風吹進嗓子眼裡,咳得眼淚長流。卻見張鋒低俯著身子,幾乎與馬背平行,一手緊緊摟著馬脖子,一手有節奏的擊打馬臀,漸漸竟超過了自己。
黃敘大駭,哪知道這麼個瘦小的少爺居然有這般本事,急忙狂打馬鞭,幾乎折斷,卻死活也追不上去。要知張鋒能與座騎心意相通,那馬早知張鋒要自己拿出最快的速度,當然是四蹄如風,平凡的馬哪能追上?
等文聘最後一個到達黃忠的位置,其他兩人早就到了,黃忠和張鋒笑眯眯的,黃敘卻聳拉著腦袋,大吃一驚:“莫非主公卻是第一個到的?”
張鋒看著文聘吃驚的樣子,心裡大是受用:“正是。”
一起喝到:“還不拜見大哥!”那氣勢,好象是劉備對著關,張二人說道。
黃敘這粗漢子這時卻耍花招起小聰明來:“且慢,騎馬只是第一關,要有‘本事’,卻還有兩關要過。”
張鋒也不生氣,問道:“哪兩關?”
黃忠卻氣得吹鬍子瞪眼,大聲喝罵道:“人無信不立,怎生得你這齣爾反爾的小畜生出來。”
黃敘天不怕地不怕,小鬼來了也被他摟成兔相公暖被窩,他老子一罵,立即就蔫了,馬上的身子都矮了一截,囁嚅著不敢應聲。
還是張鋒安慰黃忠,不過小兒間的戲言,當不得真。主公發話,這才讓黃忠沒跳著腳罵,只是眼死死盯著黃敘,似乎想把他重新塞回娘胎里去。
黃敘怕老子罵,一看黃忠不做聲了,這才鼓起膽子小聲說道:“少爺,少爺”開始聲音小得象初當青樓的龜公一般,張鋒豎起耳朵都沒聽清。
“少爺,還有兩關就是比弓和兵刃。”黃敘沒低氣,張鋒起始聽成“什麼病人”,嚇了一跳,你不是病好了嗎?
黃忠氣哼哼的在距三人五十步的地方找了顆樹,在樹上畫了一個圈,想了想三人中恐只有自己那小畜生能有臂力把箭射這麼遠,又在四十五步的地方重畫了一個圓。然後雙手撐著腰,死死盯著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
黃敘見老子一直盯著他,連背都挺不直了,要不是張鋒在旁說道:“不若你直接認輸叫我大哥也罷。”激起他的好勝心,他恐怕一直在馬背上裝駝鳥。
文聘本來就是湊個熱鬧的,順便占占張鋒的便宜,一看黃敘拉弓要射,卻不禁苦了眉頭,暗叫不好,黃敘力大,用的是三石弓,他哪有那麼大力氣拉得開?只盼這小少爺嬌生慣養,也拉不開這三石弓才好。
黃敘有模有樣的拉弓,在老子虎視眈眈的注視下,硬著頭皮射了出去,跟平時的水平比有些失常,正好壓住那圓圈的線上,堪堪及格而已。
第二個是文聘,哆哆嗦嗦的拉上弓,令他高興的是終於今天大顯神威,居然把那三石弓拉了個大滿弦,只是手不停的抖,臉上越憋越紅,眼角看見那張鋒正笑謔的看著自己,心裡一氣,手抖得更厲害了,打擺子一樣晃個不停。黃忠一看,有危險,忙往旁邊走了幾步。只聽得嗖的一聲,那箭早就不知射哪裡去了,黃忠找了半天也就不找了。
文聘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回頭正看見張鋒眼睛眯成一條縫,怎麼看怎麼象在取笑自己。心下有些微怒道:“如此便見識主公神射。”賭氣把三石弓重重交給張鋒手裡。
張鋒還是笑呵呵的:“神射不敢當,也就是人射而已,偶爾也來射射人。”
突然大叫一聲:“都與我看仔細了。”收起了一臉嘻皮笑臉,劍眉微挑,目如朗星,身形沉穩如山,打馬圍著那樹自西向東而跑,高舉著三石弓,卻自箭壺裡取出三隻箭來,以右手四指相扣。
除王越見過外,其他三人都驚訝得張大嘴,他這是要做什麼?
只見張鋒只用兩腰控馬,半轉身舉弓對著樹,身體筆直如同一桿槍,不動如山,肅殺之氣如浪花一般一波波襲來,黃忠還好,黃敘和文聘卻如同置身於冰窯中一般,只覺得好象張鋒這三箭馬上便會奔自己胸口而來,而且蔽無可蔽,自己唯一可做的便是閉目等死。
兩人正被張鋒殺氣所惑,只得張鋒大喊一聲:“呔!”三隻箭電光火石一般殘影一閃便直直的釘在那樹上的圓圈中,呈整整齊齊的一條線,箭尾還兀自嗡嗡如蜂鳴一般搖個不停。
黃忠自詡神箭無敵,今天才知張鋒小小年紀已不相上下,自是驚訝不已。那黃文二人,卻是眼睛都快瞪出來,盡皆痴呆一般。
張鋒豪氣滿溢,索性今天便好好賣弄一把,下馬走到王越跟前,拱一拱手道:“恩師,願借寶劍一用!”